淡定~这是在防盗,购买比例不足70%,需要等48小时。
卓婉抱给勒安谦时,他盯着衣袍看了良久。
待人一走,勒安谦面色复杂地收入储物箱,彻底封存了起来。
到了新城,一行人住进了青衣采药时安置的大宅,勒安谦和众位幕僚仍与将士一样在城外搭帐篷驻扎。
卓婉帮着红衣洗完被单床罩,刚拿起扫把帮墨衣扫院,就被红衣抢走了扫把。
“这里用不着你,家里脏,出去玩。
”
秀衣塞给她装了水杯和吃食的竹篮。
其他人都在忙着清理大宅,卓婉打算自己出门,被红衣拦了下来。
红衣吹了一声口哨,小牙从车厢慢吞吞地滑了出来。
“让小牙跟着你。
”
卓婉有些犹豫:“别人看见了会害怕。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小牙时,胆子都快吓飞了。
“他们害怕了才好。
”红衣把竹篮挂在小牙的头上,它巧妙地保持住了竹篮的平衡。
“吓哭孩子了,会被索偿精神损失费。
”她不想带小牙,更不想破财。
“他们不敢!”
卓婉掐着兰花指,跺脚,娇嗔:“横行霸道的坏人!”
“做什么鬼样子。
”墨衣耻笑。
青衣捂着肚子大笑,她家小姐原样还原当年场景,墨衣当时出去执行任务不知这件事也不懂小姐的潜在意思。
秀衣轻笑着戳了下卓婉的额头,“调皮,这里非京都可比,这里的孩子也不是御史府姑娘,他们自小进山摸蛇吃,不怕小牙。
”
街上,卓婉依旧那身狼皮狼牙异域风情的野蛮装,后面跟着一头硕大的顶着竹篮的蟒蛇。
瞧着别人惊奇的眼神,她想着,也许她与刚进城耍杂技的艺人没差别。
繁华街段,亦有人牵着熊逛街,跟人家成年熊相比,她家小牙就是个可爱奶萌的小baby。
熟门熟路找到小伙伴,卓婉把笔友赠予的兵书放在他的眼前。
勒安谦放下奏折,翻看兵书,渐渐投入上瘾。
卓婉趴在桌上凑近他,低声迷惑他,“是不是很好看,看完后陪我玩就送给你。
”
勒安谦知晓糖包在憋着坏,不摇头也不点头。
卓婉抿嘴,近距离地欣赏了一会小伙伴的脸,明白了红颜祸水是怎么来的,对着这么漂亮的脸蛋不由自主的心软。
“我有南方诸城全录,涵盖地理、文化、农业、政史等。
”
卓婉后仰,两手支在背后,得意地炫耀着,她不信鱼儿不上钩。
勒安谦把书递给侍卫,起身,俯首看向得意洋洋的卓婉,“走。
”
卓婉跳起来,兴奋道:“穿我送的衣袍!”
勒安谦冷脸看她。
卓婉甜蜜蜜地笑着,眼神无辜。
出门采购的墨衣和红衣看见了她们家小姐以及她们的主子。
她们家小姐蹦蹦跳跳,只听笑声就知她有多开心。
至于主子,主子脸色不是一般的黑。
虽说这件滑稽衣袍她们也有参与,但她们很肯定这件衣袍不会有穿出来的一天。
她们家小姐彪悍的与众不同。
过去多日,勒安谦从战场前线回到新城,看见满大街无处不在的表情包,浑身的煞气快要凝结成实物。
骑马奔至大宅,大宅所有墙壁皆涂上了鲜亮的泥灰,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搞怪表情包。
勒安谦看着大门上与他衣袍上一模一样的简笔兔,脸色阴沉,轻笑出生。
侍卫心里一紧,上一次主子这样笑的时候,皇宫被血洗一空。
侍卫下马,准备敲门。
“回军营。
”勒安谦骑马掉头离开。
侍卫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宅,骑马紧追其后。
骑入军营,留守城外负责后勤的老军师跪在帐篷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不该不择手段见钱眼开。
可南方势力一日比一日壮大,臣心里急得夜夜无法安睡,臣已年迈,死不足惜,只想有生之年能看见安朝一统天下繁荣富强。
”
“起来,进帐说话。
”
勒安谦大步进入帐篷。
老军师步履蹒跚地进入帐内,弓背跪在地上,压抑地哭泣着。
勒安谦闭眼,急促地转到着手腕上的禅珠。
“恕你无罪,退下。
”
老军师擦泪,从怀中掏出一摞的银票,“臣还有要事禀告。
”
“说。
”
“因新城的表……变化带来了连锁效应,”老军师仔细回忆套用小财主的原话,“软文化的固有价值是不可限量的,根据效益上升幅度来抽取合理费用是双方都乐意接受,喜大奔普。
”
老军师内心忐忑地把银票递给侍卫。
“这些是从商户手中得来的红利的一小部分,其余的,臣做主,用于南方软文化入侵投资。
”
勒安谦睁眼,放开了禅珠。
侍卫不动声色地放松了后背。
勒安谦沙哑道:“谁的主意?”
老军师颤抖道:“臣的主意。
”
勒安谦不语,冷冷地看着他。
老军师膝盖一软又跪了下来,“小财主的主意,所有人都签字画押一同承担。
”
“她倒是你们的主子了。
”
老军师五体投地,颤颤巍巍道:“她很肯定,这绝对挣钱。
她说,钱不仅能买粮食还能买人卖命,卖命的人多了就能以多胜少。
”
“你们就这样信了她的邪?”勒安谦被她的话气笑。
老军师听此语气,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是她给您的信。
”
侍卫沉默着把信移交过去,他想,大宅也许已经没人了,瞧她连话都不敢当面说了。
勒安谦拆信。
见信如见糖,看在当年一同分享酥糖份上,先消消气。
所谓人生难觅知己,即使忠言逆耳,身为知己也要肩负劝告的责任。
无论军师还是幕僚,被摄政王委以重任就是对你的信任,你不仅要打胜仗还要治理好。
当面对国家大利时,个人荣誉不值一提。
你穿衣袍如此潇洒俊毅,谁都比不上,正是软文化的最佳代言人。
你想想呀,我有钱有颜,为啥还费心费力,都是为了你呀!!为了你的远大抱负,为了你的忠君爱国,为了咱们伟大的友情!你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有苦说不出的小可怜。
青衣从精致的木箱中挑选出三个玉瓶递给秀衣。
秀衣一个个地闻过味道,对青衣点了点头,走进浴室。
青衣进入卧室,站在床榻边,笑看了一会小姐白嫩嫩软乎乎的可爱小模样,两只胳膊用力连人带被一块抱到了浴室。
卓婉被青衣放到浴盆中,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见秀衣正往浴盆中加香液。
“我不喜欢有体香。
”卓婉可怜巴巴得诉说着自己的意愿。
“夫人说,如果不放香,就学二小姐每顿饭只吃素。
”
卓婉刹那间一身正气,大义凛然道:“放吧,姑娘家家的就应当香喷喷的。
”
卓婉香喷喷地回到卧室,换上轻柔飘逸的留仙裙,顾盼间宛若刚有灵识的蜜桃仙,稚嫩清灵,以及让人想咬一口的冲动。
秀衣欣慰地轻笑了两声,给小姐额头画上精美的桃花钿。
青衣跟小姐亲昵,又素来大胆,直接低头在小姐水灵灵的脸蛋上突袭了一口。
秀衣瞪了青衣一眼,用湿巾轻轻地给小姐擦去口水。
青衣捂嘴笑了片刻,拿起梳妆盒中的檀木梳给小姐梳头,“夫人看见,又该说我没规矩了。
罚就罚吧,小姐太可口了,不亲一口心里就痒痒。
”
卓婉表情淡淡,心底的悲伤逆流成河。
大堂姐温婉端庄,未来的主母担当;二堂姐仙气飘飘文采艳艳,才子名士的梦中情人;她……长得好吃?
卓婉磨磨蹭蹭地挪到落地镜前,扫一眼身上的留仙裙,看一眼额头的桃花钿,瞟一眼头上的朵朵银丝小桃花。
嗯,秀衣和青衣今日的cosplay主题是桃花仙。
收拾妥当的卓婉提着墨衣做的甜糕去找老祖宗说话。
“墨衣,我想吃奶糕,晚上做给我,好不好~”花宝提着桃花点缀的小篮子,扭头跟后面的墨衣说着娇滴滴的话。
“不行。
”墨衣语气清冷。
卓婉停下来,转身抱着桃花篮,抿着嘴看墨衣,眼眶里含着一层水雾。
墨衣不为所动,冷冰冰地站着。
卓婉垂下头,慢吞吞地在走廊上走着,心情异常沉重,墨衣对她有免疫力了,以后的糕点没办法走小灶了。
墨衣示意了一下青衣。
青衣把卓婉的长外袍放到墨衣手上,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卓婉的旁边,“大少爷昨夜送来一个巴掌大的玉制车舆,我瞧小姐睡的香甜,就把玉器收了起来。
”
卓婉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道:“是我描述的那个样子吗?”
青衣连连点头,“跟小姐描述的样子一模一样。
”
卓婉开心了起来,细腻的小脸蛋和小耳朵重染了粉仆仆的色彩。
墨衣:“姑太太使人送来青果,晚上给你做果脯。
”
卓婉听到墨衣的话,回头看她,墨衣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淡风。
卓婉想着,墨衣的性格和行为习惯不适合做她的贴身厨艺小达人,更适合暗卫死士一类的。
卓婉:“墨衣,你真的不会武功?”
墨衣面无表情,“会。
”
卓婉:“emmm,飞檐走壁,一剑封喉?”
墨衣迎着卓婉blingbling的小眼神,沉默两秒,“不会。
”
卓婉安慰,“没关系,你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就很了不起了。
”
青衣察觉到墨衣浑身黑压压的气息,捂着嘴偷笑。
卓婉提着桃花蓝来到正堂,就被姑姑强拉到自己的旁边,摸摸小手捏捏小肉亲亲小脸地稀罕着。
毋庸置疑,卓府中最受宠爱的就是卓婉。
也许旁人看来,卓府的二小姐卓曦应是最吃香的,她出口成章文采裴然,为人善良温柔,又是符合当下审美的病美人。
再不济也是卓府的大小姐,女红中馈井井有条,为人细心体贴,在外素有端庄大气的赞誉。
可惜……
卓府染布起家,经过五代人的经营,已经成为北方第一富商。
凡是家族里的男孩子都是一出生就三五不时地跟着商队天南地北地走生意,听过的见过的遇到的数不胜数。
卓府二房的大姑娘和二姑娘这样的姑娘在皇室贵族中司空见惯。
虽是在外有好名声,却也与卓府以“挣钱”为目的的商家气质有所出入。
怪别扭的。
卓婉就不同了,她一出生就奠定了“一个奶娘喂不饱,三个奶娘刚刚好,不哭不闹吃饱睡”的基础,成长过程中“琴棋书画尚可,女红中馈了了”又夯实了这个基础,依此基础决定了卓婉的定位。
卓婉是卓府这个“精明、勤奋”商业家族里唯一的一个“懒散憨笨”之人。
一方面“物以稀为贵”,另一方面,卓府的老祖宗和夫人们最是喜爱圆嘟嘟的孩子,而圆嘟嘟这个程度,卓婉当属之最。
简而言之,卓府的基因好,属于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类型,只有卓婉除外。
如此,可见她在老祖宗和夫人们面前的稀罕程度了。
是以,卓婉一进正堂,她这个带着婴儿肥萌脸蛋的小桃花仙就成了所有人摸摸捏捏抱抱的小可爱。
就连有了两个姑娘一个小孙女的二夫人王氏也是稀罕地搂着卓婉在怀里揉了揉。
卓婉好不容易从正堂出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正看见一身素雅青衫的大哥背着手看着她笑。
“哥哥,外面的人跟咱家的人都一样吗?”卓婉是真的疑惑,小时候被搂搂抱抱亲亲她以为是因为她小,小孩子都是这么被亲过来的,但她已经长大了,怎么家里人对她还是如此地……热情奔放?
卓清低头笑咳了一下,心里明白小妹水润润软绵绵胖乎乎的模样有多惹人疼爱,忍笑道:“外面不一样,比较内敛含蓄。
”
“那我就放心了。
”卓婉舒了一口气,内敛含蓄才与她的认知一致。
卓清为了让卓婉多走两步,拉着她绕了一个远路,一路的桃花瓣飘在空中,落在卓婉的身上,让跟随的青衣迷醉了眼睛。
“小姐的背影真美。
”
墨衣点头,“可入画。
”
卓婉回头,认真脸,“所以,我这么美,一点都不胖。
”
墨衣:“背影尚可,正面无法入眼。
“脸胖。
”
“腰肥。
”
“腿粗。
”
青衣探头看向书房,心疼,“小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
墨衣看向青衣,眼神清冷。
青衣惭愧,“早知道小姐会这样,我就多留点钱了。
”
墨衣:“下不为例。
”
青衣叹气,用南山谷的内家功夫传音道:“一年接着一年的动荡,西北角蛮族也想分一杯羹,西北将士缺衣少食,我就想着多给点钱,也能图个片刻安稳。
”
墨衣沉默片刻,“近来,各方势力都在卓府插眼线,主子是个什么计划?”
青衣瞪眼,“先说好。
你跟师兄一个主子,别把我顺手归拢过去,我主子自始至终都只有小姐一个人。
”
墨衣的眼神冰凉。
青衣翻了个白眼,“吓唬谁呢,你信不信我下一秒让你七窍流血。
”
墨衣收回杀气。
青衣说的并非大话,她十岁就被南山谷掌门推为下一代掌门,后来,她待在禁闭谷底五年,如今,她的医毒之术已深不可测。
迎着夕阳,卓婉背着手从书房出来,步子沉稳有力。
“你们两个吵架了?”卓婉察觉她的青衣和墨衣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墨衣依然冷冰冰地站在门边,一声不吭。
青衣坦坦荡荡地点头:“吵架了。
”
卓婉纠结了半晌,包子脸都愁出了褶子,她不太擅长调解这种人事纠纷:“你们两个谁错了?”
青衣仰着头瞟了墨衣一眼,“她的错。
”
卓婉感觉屋子四周都冒着冷飕飕的风。
脱掉鞋子,爬到床上,披上棉被,卓婉问青衣:“你冷吗?要不要钻进来?”。
青衣瞬间笑容灿烂,踢掉鞋子被子里,胳膊紧紧抱住卓婉这个大暖炉。
卓婉拍拍青衣的胳膊,语重心长地劝解,“你比墨衣大一岁,要让着她点。
”
抱着个暖呼呼软绵绵的大可爱,青衣眯着眼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自动屏蔽外界一切声音。
卓婉对墨衣招招手,墨衣走过来,抱着胳膊靠在床柱上。
卓婉伸着胳膊,费劲地拍拍墨衣的腿,苦口婆心,“墨衣,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说话咱就不说话,千万别毒舌,心理脆弱的会被气哭的。
”
墨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卓婉,生硬道:“小姐,我每月无缘无故地消失三四天,你不怀疑我吗?”
卓婉仰着下下巴,想都不想地直白道:“你不是跟你的上司汇报情况了吗?”
墨衣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