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白石城陈家后宅一间别院内。
陈凡坐在院落凉亭之中,一边吃着冰镇水果,一边读着志怪异闻,整个人十分悠闲。
呼……
一道冷风吹袭而过。
陈凡闭目迎风,感受夏日的凉爽。
但就在此时,他突然嗅到一股腐臭味道,不禁皱起眉头。
“什么味道?”
陈凡心中疑惑,起身四处查看。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
“三少爷,出大事了!”
院落外响起一个声音,语气十分焦灼。
陈凡捂住了鼻子,抬脚向院门走去。
他打开房门,开口道:“怎么回事?”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奴仆,焦急道:“三少爷,府内刚才有腐臭飘荡,大管事吩咐下人查探之后,发现是隔壁王家飘来的,然后雷头领去王家询问,结果……”
说到此处,他忽然面露惊惧,颤抖道:“王家上下八十多口人啊,竟然全都死了……”
这奴仆名叫徐大柱,年纪二十岁左右,身穿一套灰色布褂短衫,样貌朴实,身材健壮,性格却十分憨厚。
“什么?”
陈凡心中一惊,急问道:“凶手抓住了吗?报官了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何咱们府内没听见半点声音?”
王家府邸就在陈家西边,两家之间只隔着一条五尺宽的小巷。
“不知道啊少爷,奴才也是听了管事的吩咐,让我来通知您先行离开府邸,去城外的庄园暂住一段时间……”
“好好好,这就走……”
陈凡不敢耽搁,甚至没心思去收拾家当,便直接推门而去。
……
陈家府邸位于白石城西城银马大街,是一座三纵五进的大宅子,其内曲径通幽,建造奢华,而且还有粮仓和马场,四周住户也都是权贵人家,环境十分优越。
陈凡匆忙到达中庭正院,直奔家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此时四位姨娘和四个弟弟妹妹已经站在院落之中,大嫂二嫂也带着各自儿女站在一旁,纷纷捂着鼻子沉默不语。
陈家老爷和陈氏大夫人则站在中间,脸色一片凝重。
陈家老爷名叫陈大海,年纪五十六七岁,身穿一套黑色对襟短卦,内穿棕红色长衫,脚踩圆头金丝布底鞋,头戴小圆帽,镶嵌一枚拇指大的绿宝石,整个人气质沉稳,面容冷峻。
陈凡快步走去,低声道:“爹!”“母亲!”
“嗯……”
陈大海应了一声,不在说话。
大夫人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陈家大管事匆匆跑来,开口道:“老爷,马车已经备好了,您和各位夫人现在可以出门了……”
这位大管事名叫张保全,年纪五十多岁,长得体型微胖,面容和善,头戴黑色方角冠帽,穿一身墨绿色锦缎长袍,整个人精神十分饱满。
陈大海颔首,直接带头向门外走去。
几位姨娘也纷纷拉扯着各自儿女,在丫鬟和护卫的簇拥下蜂拥而去。
陈凡落在最后,只能独自跟随。
他年方十六岁,长得容貌俊秀,身材高瘦,可惜却是庶出子,母亲只是陈家一位婢女,而且又病逝多年,因此他在家中也不受重视,好在陈家财大气粗,倒也不差他一口饭食,也算衣食无忧,生活安逸。
时间不长,陈家一行人来到正门之外,纷纷坐上各自的马车,直接向着城外行去。
陈大海又嘱咐了张管事几句,告诉他尽快把家中财产清算带走,这处宅子里恶臭飘荡,恐怕只能荒废了……
陈凡心中好奇,悄悄向隔壁王家望去。
此时王家府邸已经被衙门的捕快彻底封锁,并且大门紧闭,无声无息。
街区外有一些各家派来打探消息的奴仆在查探着,还有一些好事的百姓在观望,纷纷眼神闪动,神色各异。
“三少爷,您上车吧!”
徐大柱悄声提醒道。
“好……”
陈凡应了一声,钻进最后一辆马车。
“少爷您坐稳了……”
徐大柱招呼一声,坐上车头抖动了缰绳,便驱使马车向城外行去。
……
傍晚时分,白石城西郊月全山下,陈家庄园。
陈凡在中庭饭堂吃过晚饭,回到了后宅的别院之中,关上房门坐在书房里沉默不语。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陈凡应了一声。
房门打开,徐大柱走了进来,又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打探清楚了吗?”陈凡开口询问。
徐大柱神色紧张,隐隐带着一丝惊惧,开口道:“三少爷,消息已经确认了,王家满门八十多口无一幸免,甚至连七八条看家犬,府内花鸟鱼虫也全都死绝,已然成了绝地……”
陈凡瞳孔收缩。
徐大柱压低声音,又道:“少爷,虽然衙门下达了封锁令,所有参与案情的捕快都闭口不言,但还是有消息传了出来……有人说王家似乎招惹了不祥之物,所以才导致一夜灭门,而且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死状凄惨,诡异至极……”
陈凡沉声道:“别卖关子,快说。”
“是,是……”
徐大柱颤声道:“有消息说王家人留下的尸体似乎全都变成了大头娃娃,并且一个个挂在房梁之下,就好像腊肉一样腐烂发臭……”
说着,他动了一下喉咙,惊恐道:“大头娃娃少爷你知道吗?就是那种脑袋大身子小的玩偶……他们王家留下的尸体,所有人的脑袋还是正常大小,但身子却好像枯萎收缩了一般,变得不到一尺大小……”
陈凡心中一沉,追问道:“雷头领怎么说?他不是上门查看了吗?”
徐大柱连忙摇头,回应道:“这个就不知道了,雷头领的事情,小人怎么敢去问呢!”
陈凡脸色凝重,低声道:“该死的,什么人拥有如此手段?”
徐大柱脸色惊惧,急声道:“少爷,这可不是人干的。这是鬼怪作祟啊!”
“荒唐!”
陈凡斥责道:“乡野之民多爱摆弄是非,再说你也没亲眼看见王家人留下的尸体,怎能人云亦云,胡言乱语呢!”
“这,这……”
徐大柱满脸通红。
哼!
陈凡冷哼一声,喝道:“出去吧,不要在府里乱说。”
“是!奴才告退。”徐大柱连忙退出书房。
陈凡脸色阴沉,不禁捏紧了右手,以至于骨节发白,可见内心并不平静。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书架上的一本硬皮书籍上边。
这书大概半尺高,三寸宽,一寸厚,黑色封皮,其上写着四个古朴大字——志怪异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