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辰,出生在东北的一个村庄。
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都说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对我都或多或少有些疏远。我曾经问过父母这个问题,她们都笑着告诉我当然不是。
那时候也没有觉得如何,直到懂事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小时候真的非常特别。
我小时候最特别的地方,就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就是大人们常说的“脏东西”。
我妈一度觉得这和我出生时候的事有关,她告诉我,我小时候是一个道士给我“接生”的。
我妈生我的时候大难产,那时候家里穷,而且住的地方也偏僻,在加上事发突然,姥姥就决定让我妈在家里生,还专门让人去叫了村里的王奶奶:据说王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接生婆。
剪刀热水毛巾,当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
难产分好多种,我就是最尴尬的那种:脑袋太大了,卡住了出不来!费了半天劲,我妈身上都已经被汗给浸透了,我还是出不来。王奶奶刚要嘱咐我妈用力,结果我就哭出了声!
没错,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哭出了声!隔着我妈的肚皮发出闷闷的呜咽,活像猫崽子叫!这下差点把王奶奶吓得背过气去,一屋子人都感觉浑身发冷,毕竟生孩子这种事处理不好可是要死两个人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家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白胡子老道走进来说是讨口水喝,结果一听见我的哭声当即一声大喝:“住口!你真的要闹出人命才甘心么!”
说来也怪,老道一声大喝,我一下就不哭了,王奶奶更是轻轻一拿就把我拿了出来!众人一阵欣喜,再回头去寻那老道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什么老道!
依旧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我生下来以后就没有哭过,只是安安静静地在炕上坐着,我妈还直说我懂事,不哭也不闹。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我六岁,其他孩子都开始说话了,我却依旧“不哭不闹”,甚至连一句“妈妈”都叫不出来!无论他们教我什么,我都读不出来,父母都以为我得了什么怪病,带着我四处寻医,最后还是没有查出病因来,最后他们也只当我是智商有些障碍。
好吧被父母当做智障儿童,也是够憋屈。
那时候我家里地多,妈妈就卖了些地,准备到城里买栋楼房,我父母都是老实人,让那个销售忽悠的一愣一愣,觉得他说的什么都是好的。
最终谈妥了一栋二手楼房,销售带我们三口去看房子。据说是有一户人家把家具都置办齐了,家里却出了变故,不得已才低价出售,我爸妈也觉得很不错,在屋里转来转去不断说着“不错”“挺好的”。
只有我盯着那餐桌在看。
“你们是谁呀?”
这是我六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却是对着空气说的。
准确的说,是对着三个正在吃饭的,我爸爸妈妈看不见的“人”在说话。
那正在吃饭的男人一听我说话,顿时愤怒的一拍桌子,奔着我就走过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反正我是没听懂。
走到我面前,男人俯着身子,有些发白的脸离我不到二十公分,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呀?”
我再次开口,还笑了两声。这下可把我爸妈给吓着了,一直用手摸我的额头。而我却看到那个女销售听到我说的话以后脸都白了,比那个男人的还白,转头就跑。
我爸妈自然不敢停留,抱着我离开了,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餐桌,发现这三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结果没过多久,东北发生轻微的地震,那个小区唯有我们看过的那栋楼房倒塌了,同时露出了被砌在墙里的三具骸骨。
后来我爸跟我妈说那个销售员知道楼房里死人的事,看他俩老实就想糊弄着卖给他们。我妈一边嘟囔着世道如何如何,一边往门口吐了几口。
当天晚上我就病了,高烧不退,还不断的说着胡话。吃了退烧药也打了针,就是不见好。
老一辈儿人都信神,我姥姥就觉得我是冲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执意让我爸去镇里的道观请个道士回来做个法,按我姥姥的说法就是:“昊辰这次冲着的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儿,光用纸钱怕是送不走,还是要让大师来看看!”
我爸直嘟囔我姥姥疑神疑鬼。不过他还是去了。
镇子离我们村挺远,做个客车来回要五六个小时,我爸是中午走的,等回来的时候天都完全黑下来了。他的确带回来个老道。
嘿,说来也巧,我爸带回来这个白胡子老道,正是在我出生之际一嗓子把我吼出来的那个老道!
老道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看了我两眼,摇头晃脑的说了两句“缘分”。
“这小家伙和我还真是有缘啊!”老道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跟我爸妈说:“这孩子天资异禀,将来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不过要继续这样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忧啊!这孩子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天生阴眼也不稀奇。可正因为他有天生阴眼,在心智不全的时候泄露天机,很容易被阴邪之物盯上,所以还是先封住他的阴眼为好!”
老道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我爸妈在一边早就急得不行了,见他停下,赶忙说道:“大师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能治好小辰就行!”
老道缓缓点头,把我扶起来靠在床上,然后脱掉了我的上衣,粗糙的大手狠狠拍在我肩膀上,同时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他嘟囔的很有规律,就好像念诗一样,念三句拍我胳膊一下,念三句又拍我后背一下,用我爸的话来说就是:“虽然听不懂但是很有韵律的样子!”
我妈一个劲的问我爸:“他爹啊,这道士咋还跳上大神了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用就行呗!”我爸指着我嘿嘿一笑。
我妈一看我果然不说胡话了,这才放下心来。
老道足足折腾了二十分钟,跳的他满头大汗,这才完事,让我妈给我盖上被,说我睡一觉就能好了。
我妈和我爸那是千谢万谢,要给老道塞钱。老道赶忙摆手,笑道:“我跟这孩子也是有缘,钱就算了,不过你必须要留我吃顿饭!我本不该帮这孩子,一帮他就会扯上因果,但是你们若是请我吃一顿饭,便能划去这因果。”
最终老道在我家蹭了顿饭,吃完饭他并没有在这里住下的意思,趟黑就要离开,临走之前还跟我父母说:“对了,这孩子今后要尽量远离寺庙佛堂才好!另外,等他长大以后若能遇见我,最好拜我为师!”
“那大师你尊姓大名啊?”
老道奇怪的说了句“有缘自会相见”,就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屋子。
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病就好了。从那以后,我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奇异的经历,不再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或者说,我本来就该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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