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殷氏嘲讽的笑着,这个小姑子从来就把他们一家看做可以随意欺负的,她在这里没有娘家,不能与人交恶,凡事情愿吃些亏,也不想与人结仇,却不代表她还有她的孩子可以任人欺侮,“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二妹不就是看着相公不在,我又没有娘家才打上茗儿的主意的吗?口口声声说是亲姑姑,有这样推侄女入火坑的姑姑吗?我们确实不富裕,却还不至于要卖女儿求富贵!”
殷氏这话一出,唐媛越发气结,却没有羞愧。殷氏也懒得与她废话,拉着孩子就要离开,回头看了唐老爷子和唐奶奶一眼,道:“相公不在,媳妇该孝敬爹娘,哪怕家中贫寒,也绝不会短了爹娘的吃穿,但茗儿和小茜,我绝不会让步!”
唐老爷子和唐奶奶叹气,他们也并没有想过要将雨茗嫁过去,不说叶家与唐家家世差的太远,就是叶家少爷的情况,也不能害了自家的亲孙女。点头道:“茗儿是个好孩子,你们回去吧,这事我们老两口不会答应的。”
殷氏点头,领着三个孩子离开,却被唐媛突然扑过来保住腿,道:“三嫂,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是求求你,就帮我一次吧!我,我只有兰儿一个女儿啊!我不能看着她跳进那个火坑啊!是我命不好,丈夫偏生伤了叶家少爷,叶家说了话了,必要我家嫁了女儿过去,死了也给叶少爷殉葬才肯放过我们家。去年镇上卖布的岳家,就说了一句叶家不好的话,就是家破人亡的接果,我,我们招惹不起啊!”
殷氏没想到唐媛竟然无耻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怒道:“我叫你一声二妹,是因为你是相公的亲妹妹,但是你可把我视作嫂子,可把茗儿他们视作侄子侄女?你家兰儿是你的亲骨肉,我们茗儿难道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凭什么你舍不得女儿受苦,就要我们茗儿去跳火坑?我们家究竟欠了你什么!”
“三嫂,你好歹有三个孩子,就是没了茗儿,不是还有雨涵和小茜吗?我,可是只有兰儿一个。当初生兰儿的时候我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会有别的孩子了,三嫂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再说,茗儿嫁进了叶家,也可以帮衬家里,三嫂的日子也不必过的这样辛苦,不是吗?这可是大好事啊!”唐媛不肯放殷氏走,接着说道。
殷氏被气得乐了,平日里好脾气的殷氏狠狠一甩,将唐媛甩开,拉着雨茗兄妹三个就走,也不愿再接唐媛的话。
“爹、娘,你们帮帮女儿吧!”唐媛见殷氏母子离开,转头求唐老爷子和唐奶奶。
唐老爷子和唐奶奶眼里也是失望,这个女儿他们一向疼爱,却也不曾溺爱,却不知为何长成这样的性格。唐乾作为他们家的壮丁被送上战场,他们本该照顾好他的妻儿,如今,却是亲生女儿逼着亲孙女跳火坑。别说殷氏不许,就是他们做爷爷奶奶的,也不会答应,否则,将来唐乾回来了,一把年纪的他们,要怎样跟儿子交待!
“阿媛,这次是你的不对,你若是有难事,我跟你娘,还有你的哥哥弟弟都会帮忙想办法,可是,哪有你这样算计亲侄女的!你的兰儿是宝,难道茗儿就是草吗?这件事不许再提,否则,爹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唐老爷子道,毕竟是传统的老人,对他来说,雨茗是他的亲孙女,自小就在身边看大。而兰儿不止性格不讨认喜欢,毕竟也只是外孙女,远不及嫡亲的孙女儿。
“爹……”唐媛仍不死心,看过去,兰儿十一岁的人了,却对这许多事毫无所感的模样,趁着一群人吵闹的时候,已经一口一口的喝光了雨茗送过来的海带骨汤,还一脸开心的看向唐媛,道:“娘,这汤可好喝了,我还要!”
唐媛越发泪流满面,道:“爹,你看兰儿这个样子,怎么,怎么忍心她再受那样的苦?当年,我生了小树,被那个混人害死了,还罢贱人生的儿子换到我面前,若非我没有娘家人做主,何须受这样的委屈?若是我有娘家人支持,兰儿怎会不足月就出生,为何会是如今的模样!我会在婆家受这么多苦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难道如今你们不该补偿我吗?若不然,为什么当初不将我掐死,为什么要让我受这么多苦!”
“你……”唐老爷子没想到唐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唐奶奶更是气急,道:“你,你说我们欠了你的,我们欠了你什么?这些年把你养大,是短了你的吃,还是短了你的穿?使我们逼你嫁到蒋家?使我们害死了你的小树?我们本意给你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夫家,给你找个不愁吃穿人口简单的人家,但是,是谁还没有嫁人就跟人私定了终身?我们能怎样?送你们浸猪笼还是让你出家?好,现在知道后悔了,知道日子不好过了,就回来怪我们欠了你的!你说,我们到底欠了你什么?”
“算了,我们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回去吧!”唐老爷子叹气道。
唐媛无法回答唐奶奶的话,见两个老人准备进屋,只得站起身,准备带着兰儿回去,她不是没想过买一个女孩子替兰儿嫁过去,但这样的事要花很多钱,他们家即便不算贫穷,也是在算不上富裕,哪里拿的出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