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昕一愣,原本以为雨茗是因为同情张奶奶一家,才会兴致不高,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还没说出宽慰的话,就听雨茗接着说道:“都说医者父母心,不说全心全意为病人着想,怎么能做得出眼睁睁看着人去死的事!”
“茗儿,或许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瞧着,张家那般贫寒,只怕是他的东家不想担起这份责任,若他死了,只需赔清银钱即可,若是他当真成了傻子,那家人却要照拂一辈子的。”萧子昕叹道。
“或许,还有撞人的人的功劳吧!能在镇上纵马疾驰的,怕不是普通人家,要是张二叔死了,责任在谁不都由着他们说?”雨茗嘴角露出淡淡地嘲讽,这样的事她不是没见过,只是从前她是豪门大小姐,只有她欺负人的。
“茗儿若想,师兄替你教训他们就是。”萧子昕一向性格清冷,并不擅长安抚女孩子,只得顺着雨茗的话说到。
雨茗摇摇头,她不过说说罢了,她还没有什么都要过问的闲心,张家虽然可怜,她也只会尽可能帮帮他们,至于要讨公道这种事,还轮不到她去插手。便道:“不必了,我只想帮帮他们而已,至于别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
萧子昕点头,道:“如此,也好,他们家也十分艰难,那药材,还是我明早去镇上替他们买来吧!”
“也好,他们一家都是走不开的,旁人又是这般避着他们。”村民们的态度,雨茗都看在眼里,却不能说什么不对,别人想什么并不是她可以干涉的。而唐家和张家,也没有多少多少交情,今日若不是雨茜也在,她也未必会关心这件事。
两人看时候不早了,也就没有在再往大伯家去,直接回家,远远地就看见殷氏往这边走来,手里牵着雨茜。殷氏见雨茗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事,怎么不直接去找人来,你要是有事,让娘怎么办啊!”
雨茗被殷氏握着手,笑道:“娘,没事的,你忘了?茗儿可是会武功的,张奶奶一个老人家,怎么能伤到茗儿。再说,若是叫人见了那一幕,又会怎样看张奶奶,她已经够苦了!”
殷氏听雨茗这样说,忍不住也为张奶奶叹了口气,不再责怪雨茗,道:“这一次就罢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你们兄妹三个,是娘最重要的人,娘不许你们有任何的差池!”
雨茗点头,道:“茗儿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吧!茗儿和师兄都还没有吃饭,真饿了呢!”
“好,我们这就回去吧。哎,没去也就罢了,在你大伯家吃饭也闹心,你说要是舍不得,就是不摆这个席也没什么,偏偏要争这个面子,搞得里外不是人的。”殷氏想起今天的宴席,忍不住摇头道。
雨茗看向萧子昕,她今天并没有进厨房帮忙,也就不知道宴席究竟怎样。萧子昕摇摇头,道:“我也就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一桌八个菜,三荤五素,每碗就是三分之二的程度,看着确实十分别扭。”
殷氏摇摇头,道:“何止呢!你见的是第一轮的样子,到后面,眼看着准备的东西不够了,就只是半碗的样子。也亏得你堂哥堂嫂还是一副笑脸的模样。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回家吧!”说着,牵着雨茜,带着雨茗和萧子昕往家去了。
雨茗和萧子昕对视一眼,均是无语的表情,不过雨茗也没想过要沾那个堂兄的光,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是否丢脸。几人回到家中,殷氏另外给雨茗和萧子昕做了晚饭,雨茜也跟着吃了一碗,说是在伯父家没吃饱。
次日,雨涵从镇上回来了,如今已是腊月初,天气寒冷,加之年关将近,镇上学堂就不再上课,直到过了正月,才重新开始上课。晚间,萧子昕向雨茗道:“师傅今晚会回来,我们一起回谷里去吧!”
雨茗点点头,老头子虽然不太靠谱,对两个徒弟倒也不错,跟殷氏和雨涵说了一声,就跟萧子昕一同上山去了。
山谷中并没有下雪,虽没有人照看,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水边多了几树早开的梅花。雨茗一直觉得,梅花是最配萧子昕的花,此时萧子昕立在花树下,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笑道:“师兄,你真是像这梅花一般清华无双啊!”
萧子昕并没有谦虚,笑道:“那师妹你呢?”
雨茗侧着头,看水里的倒影,来到杏花村,她发现她的容颜与前世并没有多少不同,眉目间看得到些殷氏和唐乾的影子,如今不过十岁的年纪,已看得出美人的样子,可以想见,再过几年,必是一个绝色的美人。雨茗轻轻一笑,道:“这些都是旁人的印象,我自己可没法回答你,师兄你觉得呢?”
萧子昕在雨茗身边坐下,笑道:“师妹么,就像春日里的桃花,暖暖春华,见之不忘。”
雨茗侧着头想了想,道:“是吗?我倒是极喜欢桃花呢!过了春天还能吃桃子。”
萧子昕便也笑了,看着枝头早开的梅花,道:“师傅怕是还要晚一些才回来,不如我们摘梅花酿些梅花酒埋着吧!”
“师兄还会酿酒?”雨茗颇有些意外。
“是啊,梅花酒过了端午拿出来喝最好,可惜每次都躲不过师傅的鼻子,还不到端午就被他挖出来喝光了!”萧子昕边站起身摘梅花,边一脸遗憾地说道。
雨茗也起身帮忙,两人摘了许多,又跟萧子昕一起把酒埋上,却仍不见他们师傅回来,雨茗忍不住皱起眉头,道:“这个时候了,师傅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萧子昕虽然没说,面上也有些担心,正要去找,便见一名青衣男子飞身而来,向萧子昕道:“阿昕,老爷子让我来转告你一声,说他直接回京去了,让你酿好了梅花酒就赶紧回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