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盛华妤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郑世凛。
郑世凛又给她带来了满满几箱子的东西,有首饰、摆件、书籍、还有满满一箱子做好的衣裳。以前郑世凛都是直接送绸缎布匹的,怎么今年还把衣裙给她做好了?
郑世凛看着盛华妤高兴地翻看一件件衣裳时,便感叹道:“妤姐儿,这可都是你外祖母一件件亲手给你缝制的。送来之前她还一直担心身量不合适呢。”
盛华妤看着满满一箱子的衣裳,还是很感动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老太太的一番心意。而且作为郑国公府的老夫人,她能亲手缝制衣裳给她,还是这么一大箱子,足以说明她是真是关心她。不像盛老夫人,对她的态度阴晴不定的。
盛华妤没有犹豫太久,她就对着在一旁坐着的郑洳清说道:“母亲,我想过几日去看看外祖母她老人家。”
郑洳清看着那满满一箱子的衣裳,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郑世凛见郑洳清同意了,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他站起身来说道:“母亲要是知道妤姐儿要去看她,肯定会极高兴的。我这就回去给母亲说一声。”
郑洳清看着她大哥高兴的样子,内心也是很受触动的,有些事,是不是应该学会放下了。
送走郑世凛后,盛华妤就从檀木箱里拿出了一套蓝紫色的宝裘锦衣和一条淡紫色的百花撒褶裙。
她回过头去问郑洳清,“母亲,今晚进宫参加元宵宴,我就穿外祖母给我做的这一套衣裳,你看好吗?”
郑洳清笑了笑,“随你,只要你喜欢就好。”
……
这天也是提早用了晚膳后,三房所有人除了庶子庶女,都在盛国公的带领下,去宫里参加晚宴了。
宫里早已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派喜气洋洋。太监和宫女们也都穿上了新的宫装,前前后后的忙碌着。
盛国公府的人入座后,卫国公府的人也到了,他们坐在了盛国公府的对面。而魏国公府便和善亲王府的人坐成了两对面。
郑国公府的人从老国公离世后,就已不参加各类宫宴了。郑世凛承继盛国公爵位后也没有走上仕途,似乎从那时候起,郑国公府便开始没落了下来。
各家重臣及家眷都到了后,昭定帝便带着一众皇子、公主和妃子来了。
接着便是跪拜皇帝,三呼万岁。
昭定帝落座后,众人这才起身。
盛华妤抬头看了看,六皇子也来了,他坐在离昭定帝最近的地方。而七皇子则坐在了离魏皇后最近的地方。其他宫中贵人便依着品级依次坐下了。
昭定帝说了几句开场白后,宫女们就陆陆续续地的端上了宫肴。
吃了几口点心后,昭定帝便开口了,众人都停下了筷子,专注地听昭定帝讲话。
“皇叔,你的嫡长孙元林今年可有十八了?”昭定帝这是在对他的皇叔善亲王说话。
闻言,善亲王便站了起来,“回皇上的话,林儿确有十八了。”
昭定帝点了点头,又接着问开了。魏国公府的魏暮曦,庄国公府的庄昭和庄明珠,长安侯府的秦昀和秦瑟,盛国公府的盛博涛、盛华妤和盛华瑶。问得全部都是公侯家适龄的嫡子嫡女。
前段时间,昭定帝才把大皇子的婚事给解决了,不会这么快又要解决一个皇子或是公主的婚事吧。
被点名的公侯府隐隐都有些期待。
盛华妤则在想,这昭定帝不会乱点鸳鸯谱,把她给配人了吧。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三年才及笄,那时候她早都穿回天、朝了,不用怕的。
可没想到昭定帝只问了问,便没了下文。众人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之后晚宴的气氛便热络了起来,当一簇簇灿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的时候,盛华妤也忍不住望向夜空,真美啊!
昭定帝喝了几杯酒后,大手一挥,“你们小辈些去望瑶台看烟火吧。”
盛华妤便找到蒋濛和她一起跟着众人去了望瑶台。
这望瑶台是专门建来观看烟火的,它足足有二十多米长,太监们就在台下放,主子们就可以坐在台上的椅子里看烟火。
此时的烟火就像是从头顶上炸开的一样,甚是绮丽壮观。
盛华妤忍不住将手伸向夜空,感叹道:“真美啊!”
蒋濛也笑着说道:“是啊,真美。听说这还是已故的皇贵妃做出来的。”
闻言,盛华妤就愣住了。这竟然是那位穿越前辈做出来的!是了,不然这个时空中怎么可能同样也会有烟火!
看着夜空中的烟火,盛华妤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终有一天也可以像皇贵妃那样穿回去的!
想着想着,盛华妤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找寻元徵的身影。
望瑶台的最前面,一身墨黑盘龙纹锦衣的元徵负手而立,夜风微微吹起了他的发丝,丝丝间相互缠绕,却似乎有说不出的落寞、哀伤……
盛华妤突然间觉得元徵很可怜,在这人情冷漠的皇宫里,他从小便没了母亲,肯定活的十分艰难吧。
没过一会儿,元徵便离开了望瑶台。盛华妤跟蒋濛说了声她要去更衣,便也跟着元徵离开了。
还是在那片假山林里,盛华妤跟在元徵的身后,只有三步的距离。元徵没有开口阻止她,而盛华妤也没有追上去,就这样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月光偷偷地将俩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元徵修长的背影刚好覆着盛华妤的。她低着头踩着元徵的影子就这么走着,直到元徵的背影停在地上不动了。
盛华妤疑惑地抬头。
元徵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跟着我来做什么?”
理由?盛华妤说不出口,因为就在刚才元徵转身离开时的那个侧脸,让她觉得他很可怜。虽然他面上没有哭,可那样的表情却比哭更让人看着难受。那是一种失落、心死的感觉。
元徵转过身来,看着说不出一个字的盛华妤。
“你回去吧。”
盛华妤怎么会扔下这样子的元徵,她想了想,便没过脑子的说道:“殿下,我给您说个笑话吧。”
元徵微愣了一下,接着便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盛华妤并不气馁,她跟在元徵的身后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有一天太上老君问他的徒儿,“你知道老鼠为什么会飞吗?”
徒儿想了想,便说道:“难道这鼠精修炼成仙了?”
闻言,太上老君便用浮尘敲了敲徒儿的脑袋,“笨,这老鼠明明是偷吃了我炼的仙丹才会飞的。再考考你,你说这蛇怎么会飞的?”
这回,徒儿便不假思索地说道:“这蛇是吃了老君您炼的仙丹才会飞的。”
太上老君再次摇了摇头,“笨!我这仙丹哪是那么容易被偷的,老鼠偷了一颗,这蛇还能再偷一颗?那我还要你来做什么!这蛇啊,是吃了老鼠才会飞的。”
徒儿恍然大悟。
太上老君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这鹰又是怎么会飞的?”
徒儿从善如流,“这鹰嘛,肯定是吃了蛇才会飞的!”
盛华妤正想揭晓答案,这鹰本来就能飞,跟吃不吃蛇没有关系,你看这徒儿多笨!然后再说一句,哈哈,好不好笑!
没想到元徵却回过了头,他疑惑地说道:“这鹰不是本来就会飞吗?为什么吃了蛇才会飞。”
果然智商太高,是不会走进惯性误区的。
盛华妤讲的笑话,彻底变成了冷笑话,她被元徵问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你都没有上当,我还怎么说出那个最重要的梗!
随即,元徵便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鹰吃了蛇才会飞,你就好说出正确的谜底。”
盛华妤为自己默哀,笑话讲成这样也真够可以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道:“竟然被殿下您看穿了。”
这时,元徵却笑了,不是淡笑,也不是似笑非笑,就是发自真心的笑了。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过迷离,盛华妤竟然觉得这样的元徵真是好有魅力啊。
此时,夜风将地上的枯叶吹得沙沙作响,盛华妤摒弃了心中的杂念,很认真的对元徵说道:“六皇子殿下,我会站在您这边的,请相信我。”此时,说出这句话的盛华妤也带着三分真意。
元徵点了点头,“嗯。”
盛华妤便笑了笑,“六皇子殿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嗯,虽然有点晚...但还是祝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这是哪学来的词?元徵失笑地摇摇头。
……
出宫后,盛华妤就在心里盘算着,她这次一定要想出一个大的计划来帮六皇子。
为了她想穿回去的目的也好,为了那抹盛开在月光下的笑容也好,她这次都要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