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好似被什么蛊惑,众官兵叫嚷着往十里林山上冲锋,一双双眼眸中溢满了熊熊的怒火,手中的兵器死死拽紧。
“放箭。”
平静的瞧着山下愤怒不已的士兵,慕颜夕冰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带半点情感。
非慕颜夕无心,只是昨日当她改变主意恶整那群被擒官兵时,就已经注定要有这场厮杀。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更何况是……整个十里林山寨弟兄的安危。
簌簌簌——
一轮羽箭过后,众人成功的阻止了满腔怒火攻来的官兵的脚步。
然而——
鲜红粘稠的血液越发的刺在慕颜夕看来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好不容易抛开的那些念头又一一跑了回来。
嘭——
烦躁的一掌拦腰劈断身侧的一棵手腕粗细的树,慕颜夕阴冷的盯着山下,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森寒。
为什么,为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停的问,反复的猜,可就是无法揣摩出那人心里的打算,慕颜夕此刻的心情越发糟糕。
“大……大当家,你……怎么了?”
沉沁在欢乐当中的众人被那声断裂的声音镇住,纷纷看向如神一般存在的红衣女子,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静若寒蝉般的等候。
“心烦。”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吐出,慕颜夕扭身瞟了一眼那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的部下,收敛了周身的戾气,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为什么?”
离得最近的孙武想也没想就脱口问道,他不明白,明明他们未折损一人就将官兵击退,这么高兴的时刻为什么眼前的人会这般烦躁。
“没什么。”
慕颜夕摇了摇头,压下内心的焦躁,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扭身就要走。
见此,孙武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阻止,着急的问道:“大当家你要去哪?”
“随便走走,这里暂时交给你们应付。”
秀美的柳黛骤拢,慕颜夕淡淡的瞟了瞟抓住自己手臂的手,见其主人很自觉的将其收回,这才满意的交待了一句,信步离开……
山脚下。
肥胖的常贵听完汇报,阴沉了个脸,却不敢再贸然行动,略略沉思。
不得不说,常贵这人就好似打不死的小强,屡教不改,这才过了多久,又擅自带兵攻打十里林山寨来了。
可……
这也不能全怪他,谁叫那谦王殿下昨天带着那三支箭莫名消失不见了呢?
任凭常贵将整个军营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那宛如谪仙的身影。
这突发情况令常贵一时间手忙脚乱,慌忙当中仓促的决定,一边暗中寻访夙沐风的下落,一边亲率大军前来攻打十里林山寨。
可是——
他一不懂兵法的昏庸之徒,哪晓得慕颜夕的厉害?接连吃鳖不说,竟连人家山寨大门都没看到。
丢人。
实在丢人。
但坏就坏在,偏偏常贵是个极好面子又自大妄为之徒。
他倚仗着自己是当今太子妃八杆子也打不到的远房亲戚讨了个闲散官职,整日吃吃喝喝,流连烟花之地,见惯了阿谀奉承之辈,听腻了谄媚讨好之言。
渐渐的,他就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无所不能。
这不——
一听剿匪这么危险的事情后,想也没想就立马请旨愿为监军,不远千里随军跑到这灵州地界来。
然而如今——
慕颜夕不仅三番两次破坏他大施拳脚的机会,还羞辱了他的颜面,常贵哪儿还顾得上其他?
只听——
“砍,给我把这片树林毁了,我看他们还往哪里藏。”
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自己颜面扫尽,常贵不由愤懑的下令,肥肥的脸上勾起阴冷的笑容,两只眼睛森然的盯住眼前的山顶,好似要透过这片茂密的树林望进深处,焚毁所有的一切……
“哼。”
听闻探子回报,慕颜夕愤恼的一掌击碎身侧的香木案几,慵懒的身子紧绷,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杀气。
“大……当家……”
心下一骇,孙武缩了缩脖子,喃喃低唤,试图唤回眼前这绝美女子的理智。
“敢毁我十里林,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慕颜夕淡淡的瞟了一眼众人,冷冷的出声:“点五十名弓手等候。”人已闪身离开书房。
不多时——
“你们给我听好了,平时勤奋练箭,现在正是用武之地,专门给我射杀拉锯之人。”
悄然潜伏,慕颜夕鲜红的身影巧妙的隐藏在杂草树丛中,淡淡的交待众人一番,身影一闪,往前挪动。
“……”
纵然满头疑惑,可被慕颜夕指派在仅距山脚二十余里的地方的五十名弓箭手依旧分毫不手软,箭箭直射那砍树之兵。
“敌寇来袭,撤——”
遭受攻击,山下伐树的官兵叫嚷着后退,连工具都顾不上收拾就离开了。而他们一退,飞射的翎羽箭也适时停了下来。
“继续砍,不许停。”
见众兵退回,常贵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几分,声音阴沉沉的,看向十里林方向的眼中满是恨意。
簌簌簌——
当众位官兵再次砍伐山脚树木的时候,停下的翎羽箭又簌簌飞速而至,咄咄逼退欲毁山林之人。
“牢牢防护,将这片山给我毁了。”
常贵见众兵接连溃退,狠下心来,伸手示意停留的部分官兵拿上盾牌护在砍树官兵身前。
“是。”
齐齐应了一声,一干官兵急急拿起护盾奔向前方。
“唔……”
众人离开没多久,端坐在车辇上的常贵只觉后颈传来一声钝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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