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奶奶得了您出京的消息便掐着指头算日子,前几日便差我进城。【高品质更新】我前天到了城里,打听了一番,今天才找了过来!”一位穿着细布长袄,戴着素银簪子的妈妈笑着站在厅里,面对着文竹,脸上的笑意浓浓。
“可不是,我家奶奶也是昨儿得了消息,今儿就差我过来,让我问问奶奶,有什么可要相帮之处,尽管开口,若是得闲便过来相探!”另一位妈妈同样穿着细布的长袄,只是头上的一窝丝处那支簪子却是金的,脸上的气色也更好了许多。
“真是劳烦二位妈妈了,替我谢过你们家奶奶,只说我这里极好,只是刚到这边,难免家里事情多,待过几日我得了闲,便下帖子给她们,我这里院子虽不大,紧够她们住的,且二爷不日就上任,这里只剩得我一个,也是怪闷的!”笑着解释了一通,文竹又让水莲去打赏。
水莲知道文竹的意思,取了两个大大的赏封,“***一点小意思,给二位妈妈买酒吃!”
接过赏封,那戴素银簪子的妈妈轻轻捏了捏,竟是银子,不由得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自家奶奶对这个段二奶奶一向赞赏有加,来时还听说这位奶奶很是大方,看来的确不假。
另一位妈妈也同样捏了捏,心里却是吃了一惊,来时只听说这段二奶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段家虽是世族,却是武将世家,不是那大富大贵之人。这段二爷又是个极小的小官。弄得大家都不愿接这差事,也是因着自己得罪了人才不得不接了差事跑这一趟。
怎地这段二奶奶如今竟这样大方?是一向如此,还是因怕在外人面前落了风头,这才舍了银子装大方?
这样想着她便抬头看去。只见这位段家二奶奶柳眉秀眼,略施粉黛,淡淡的笑容恰到好处。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绣花长袄,虽素淡了些,但能看出来做工极好,领子上的金线也是闪闪的。头上的羊脂玉簪子有着莹润的光泽,耳朵上则简单的戴着两只极为别致的赤金镶贝壳玉兰花耳坠。
这样的气派,这样的装扮,自然是大家出身。虽不是富贵堆里的人儿,却也没缺过银子使。
她忙上前福了一礼,“老奴谢过二奶奶赏,只等奶奶得空与我家奶奶相见。我回去跟她老人家一说,她定然极高兴的!”
待送了二位妈妈出门。水莲方笑道,“这下好了,就算二爷上任,奶奶也不怕了,庄大奶奶是自家人,就不说了,这贾丽娘贾大小姐倒是难得,不过是得了庄二***信儿,就这样大张齐鼓的上门。若知道的,还以为您跟她认识了多少年呢!”
文竹不由笑道,“说起来,这个人我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也没有什么印象,倒是那个桂凌霜我倒是印象深刻。刚刚看到她的帖子,言语简练,倒还是那个爽朗的性子!”
水莲听了凑过来,低低的道,“奶奶,您说这几位跟那位薛大小姐是不是也相识?”
文竹摇摇头,只作不知,又伸出指头点了水莲的额头,“你呀,少花点心思在这上头,有空多办几个差事,不然待嫁了人,怎么做管家娘子?总不能事事都让锡砂帮你办吧?”
水莲听了脸一红,吐了吐舌头,“我、我这不是为奶奶着想么!”说着却是心虚的扭头溜了出去,“我、我去帮二爷收拾行李去……”
除了段明熙日常所用,还有些散碎银子,留着打赏人的。皮袄只带了一件,倒是带了不少春衫夏衫,恐怕这次去,没有三个月是回不来的。
临来之时,大夫人杜氏给了一千两银子,宅地要等分家才能置办,段明熙每月的月银根本不值一提。这些银子,也就够个吃用,真正花钱的,倒是年节送礼。
此时春节刚过,段明熙尚未入职,除了给正经上司的,其余暂时也就不用置办,但过几个月,在这里站稳了脚根便是躲不过了。
“奶奶,小的早打听过了,二爷的上司是位姓刘的大人,他的正妻如今不在身边,只有一个妾室,听说这个妾室跟桂家有点亲戚关系,也姓桂,为刘大人生了一个儿子,因此很受刘大人的宠爱。这位妾室最喜的就是金银珠宝……””锡砂说的顺溜,这是从张爷那里打听来的,自然不会错。
听说这桂家如今在西北很有些气势,这个刘大人,看来是桂系一派的。
二爷一向不爱理会这些闲事,以往有段大老爷在,这些事情自然半点不用操心,如今却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哪怕再是有能耐,也要看跟同僚的关系好不好。
这些道理,祖母早早的就给她下过功夫,在京中时也见过陶氏跟官夫人们打太极,现在办起来,也颇有些门道。
“很好!”文竹赞了一句,又交待水莲,“去将我的那副赤金扭丝镯子拿过来,用上好的盒子装了,回头给二爷带去!”
这样说着又担心起来,段明熙既然不爱管这些事情,锡砂不过是个小厮,可能办成这些事情?
锡砂见文竹的眉头微蹙,心中猜到了几分,又道,“奶奶放心,这回张爷也要跟去呢,说是有个差事要办,正好跟二爷一同过去!”
这样最好,文竹笑着点头,有张志义这个妙人在,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锡砂又道,“奶奶放心,二爷以往在西北不愿意下功夫,只是因着有大老爷在,他不能太出挑。在京中之时,他也是想法子才靠上了世子爷和四殿下。”
是自己瞎操心了,段明熙那冷冰冰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出来,他怎么能跟白少景和安王世子走到一块儿!
“奶奶。张爷还说,今儿众兄弟要给二爷送行,恐怕很晚才会回来!”
让锡砂退下,文竹斜靠在炕上。手中摆弄着帐册,只觉得那些数字看起来都变得陌生,眼前渐渐浮现出段明熙冷俊的脸来。
他又要走了。成亲虽有半年,但他在家的日子实在不多,不是忙着公务,就是忙着应酬。
直到芽儿进来问晚饭摆在哪里,文竹才惊觉已是掌灯时分。
一个人默默的用了不多的晚饭,便简单洗漱上了炕。
半夜,她突然惊醒。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她却感觉到门外有动静。
“水兰!”文竹大声唤道。
门被推开,段明熙的身影出现在外面,“我以为你睡了,便不想惊动你,谁想还是把你惊醒了!”
月光皎洁地照在文竹巴掌大的小脸上。让段明熙有几分心疼,那眼里挥之不去的担忧却又让他有几分心喜。
一股酒气随着寒气扑面而来,文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皱了皱鼻子道:“你喝了很多酒吗?”
“行了,你去睡吧,把门关好了!”段明熙把水兰撵了出去,又把门重新关上,拉了文竹上床,“没喝很多。倒是志义帮我喝了不少,刚刚吐了一地,我把他送回去,这才回来晚了!”
想着段明熙是极自律的人,文竹便也不再担心,只是甩了他的手。“我去给爷倒盏浓茶来!”
段明熙却是一把将人抓了回来,“已是在外头喝过醒酒汤了,时候不早,快上炕吧!”
钻进了温暖的被子,段明熙却没有像昨晚一样闹人,而是把文竹搂在怀里,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屋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让文竹不忍开口,打破这安祥静谧的气氛。
过了半晌,段明熙略低沉的声音响起,其中带了些许担忧,“那日得罪的那个赖五,是这西安城的一霸,据说京里的什么人是他的靠山,衙门倒也不能拿他怎样。虽说志义已经在衙门里打过招呼,但难保我不在的时候过来骚扰。我把锡砂留给你,他的功夫虽不如我,但也是上过杀场的,一般的人,十个八个不在话下。”
文竹惊讶道,“二爷这回去上任,至少三个月,若将锡砂留下来,您哪里还有人可以用?”
段明熙轻轻摇头,“无妨,志义自会为我安排,你莫担心。还有,英华若是再来,你想陪就陪一下,若是不耐烦,便只说不舒服,交给曹妈妈也就是了!”
黑暗中,文竹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这是说,那个薛英华在他的心中并不重要么?
“……嫁给我,你可后悔?”段明熙的声音有几分忐忑,让文竹起了捉狭的心思。
“说不出后悔不后悔的,不过是宫中赐婚罢了!”文竹的话里带了几分调笑,段明熙却是闭了口。
她是这样的不在意,所以,对于薛英华想嫁给他才没有发脾气?世子爷说过,若是她会吃醋,会发脾气,那就是在意你的!
她昨日那样,应该是吃醋了吧?
文竹觉得段明熙有些不悦,她想解释一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算了,明日再说吧,刚说出去的话,若是立即就解释,岂不是太丢脸了!
一夜无梦,因着昨日没有睡好,又有段明熙的话,文竹这一夜睡的格外踏实。
第二天一早,文竹睁开眼,惊觉天已大亮,身边却是空荡荡的。
“水兰!”文竹大声唤着,他是什么时候起身的,自己怎地半点不知?
门被推开,日光照了进来,让文竹眼睛眯了一眯,只听得水兰轻道,“奶奶醒了,二爷走的时候吩咐,莫要吵醒奶奶,什么时候奶奶叫了再进来。”
已经走了?文竹的心突然间就像这床铺的一侧,空空荡荡的,她伸手去摸了摸,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段明熙的味道,不由将脑袋埋在了被子里,再也不想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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