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蝶舞翩翩,宿钧没多久寻到皮魔,将它拦下。
看着面前旋转的星河,皮魔身形一顿,白衣忽悠向另一个方向飘去。
“想走?”宿钧现身,手持天辰望星弓瞄准皮魔。
北辰为弓,参商作弦,斗牛凝矢。
三道星箭嗖得射出,长空震动,一阵阵雷鸣炸响。
噗嗤——
皮魔身上出现三个大窟窿,太一紫气从伤口逸散,蚕食皮魔的身体。
皮魔面孔狰狞,身体如气球般迅速胀大。然后散作无数碎片,落在通天河中。
宿钧收起星弓,走到通天河畔。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那些碎片重组,在水面又形成一道完整的皮魔。
随波逐流,皮魔远离宿钧的位置。
“果然,经过造人池和九幽弱水的双重洗练。垢身皮魔的坚韧度,怕是不比一般道君弱。”
要知道,皮魔是仿·伏羲体褪下的皮蜕成精,天然蕴含一部分伏羲大道,宛如道君之躯。
若非骊山胜境生灵罕见,皮魔千余年来无法血食。恐怕它早就自生血肉,证就魔君之位。
皮魔浮在通天河上,眼窟窿直直盯着宿钧。然后一个噗通,钻入水中消失。
这时,宿钧察觉身后点燃的天火。知道风黎三人已经开始展开搜寻,他立刻散作蝴蝶去找风如月。
宿钧一直跟风如月有联系,要说起来,他二人认识还在任鸿之前。
在宿钧开始假扮星魔,收集第二件太一教秘宝时,就跟风如月打过交道。
后来风如月化名姚青囊,宿钧也通过她,跑去三时堂玩了几把任魁。
这次众人出事,宿钧第一反应——找风如月了解情况。
风如月和菡萏仙子早就知晓骊山地图,二人击退皮魔后,来到玄灵宫之前的第七殿——梨裳殿。
不过在察觉前方兰台上的绰约仙影,二女同时停下脚步。
“怎么又是一道身影?难道皮魔还有同伴?”
“看上去,这位似乎是女性?”
那是一道和皮魔相似的身影,她在袅袅白烟中婷立,手中握着一盏兰花香灯。
菡萏和姚青囊不敢轻易靠近,索性便在原地调息。
直到一只银蝶飞来。
“幻星蝶?”菡萏看着银蝶后,皱着眉,默默退后。
姚青囊知她心情复杂,不欲和宿钧多做接触,便主动张开玉手,上前捧起银蝶。
过了一会儿,无数银蝶从远处飞来,在二女面前拢成人形。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边出什么事了?”
宿钧现身,看了菡萏仙子一眼,马上和姚青囊交流情报,得知二人也曾遭逢皮魔。
“那皮魔的确诡异,是我当年褪下的垢身,加上它的模样……你们不方便出手。这样,先去玄灵宫,将骊山禁法打开,然后把它镇压。”
宿钧辨认环境:“现在已经到第七殿,接下来就是第八——”
突得,他看到兰台之上的仙娥妙影,整个人呆愣住了。
姚青囊道:“我们怀疑,这站在兰台上的仙影,也是皮魔同伴,所以不敢轻易靠近。”
“走,去看看。”
宿钧压抑内心的震惊,直接跑向兰台。
兰台是梨裳殿右侧的白玉仙台,台上站着一位仙资卓绝的女仙。
她目视前方,五色裳裙华丽而精美,手中提着一盏六角兰花灯。
风黎。
宿钧默默念出一个名字。
姚青囊就近看到女仙,暗道:此女样貌和碧游宫风黎仙子一模一样。难道……
菡萏仙子:“这好像不是活人,像是纸做的?”
姚青囊一听,戴上补天手,上前仔细观察,很快便看出仙娥的不同。
这尊仙娥栩栩如生,雪白的肌肤是用一种特殊纸张裁剪。而身上的衣裳,也是各种彩纸剪出来的。
“好高明的剪纸工艺,还有制作纸人的手法,应该是一尊纸傀儡?”
宿钧默默不语,心道:这工艺,怕是她当年亲手所做吧?
他连连苦笑,已经猜出当年骊山圣女制作纸人的用意。
当初骊山圣女兵解转世,担心三代对骊山派下手,便留下这尊纸人,防备三代出手。
但我当年听闻她的死讯,仅仅在骊山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自行离开,并未进入骊山。
宿钧摸着手腕上的一串玉珠,上前握住纸人女仙的左手。
原本女仙双手提灯,一手托着杆身,一手握着木杆尾部。宿钧握住她的手,她自动将一只手挪开,搭在宿钧手上。
“小心——”姚青囊欲言又止,担心纸人突然暴起,伤害宿钧。
可等了一会儿,纸人毫无所动。
当年骊山圣女的这手布置未曾派上用场。可骊山派后继圣女并未销毁纸人,而是将她摆在兰台以作纪念。
抱歉,五千年后我才看到你。
宿钧放下她的手,往兰台后面望去。
除却兰台中央的提灯仙女外,后面还摆放一只铜炉、一把木琴、一只竹笙。
这是当年我和她在兰台合奏时的器物,想不到仍原样保留吗?
宿钧内心百味交杂。比起情感缺失的任鸿,他更能体悟当年三代的心境。
他深深清楚,在三代时期,最让他动心的女人,不是懵懂的青梅初恋,天狐少女。也不是后来机缘巧合走到一起的姜瑶公主。
而是这位生于骊山,葬于骊山,和自己爱恨纠缠一生的骊山圣女风黎。
至死方休的爱恋,哪怕在最后一刻,她也要和自己相杀同归,破去自己的天道心境。
宿钧痴痴看着纸人仙女,身后二女神色怪异。姚青囊想要上前,却被菡萏拦住。她微微摇头,示意姚青囊留给宿钧独自沉思。
姚青囊略略一琢磨,眼神变化:“是那个人?”
菡萏不说话,默默看着纸人仙女。
悠悠数千年,这纸人仙女身上仍能感受到一份独特气韵。
高雅、端庄,清艳而不妖娆。这位圣洁孤高的圣女,正目视着前方。
纵是菡萏的绝世风华,在她面前也难免升起自惭形秽之感。
“原来,这就是那个人吗?”
二女清楚,在颛臾神秘的过去中,曾经有过一段真爱。
见宿钧如今神态,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
姚青囊扭头看着菡萏,默默拉起她的手。
或许,当年公子让我们以“风”为姓,却独独不许木黎用“风黎”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她吧?
过了一会儿,宿钧收敛心思:“我们走吧,往玄灵宫去。”
姚青囊和菡萏对视,默默跟上。
仙女的手默默回收,重新托起兰灯,眺望远方。
……
风黎、昌侯以及雷雄搜寻其他人,最先找到人的是雷雄。他看到一处火海中的玉尺。
“钧天,你在这里做什么?”
“别说了,快下来救我!”钧天听到雷雄的声音,赶紧从玉尺中探出头:“这片火海厉害,我不好出去。”
雷雄掏出一根钓龙杆,仙光卷入火海吊起玉尺,将钧天救出。
钧天从玉尺跳出来,捧着玉尺:“总算出来了。雷雄,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任鸿’他……”
“知道,知道,是假的。”雷雄不耐道:“一只皮魔,咱们被坑了。赶紧找其他人,然后去玄灵宫汇合。”
他率先射出一道天火,然后带着钧天前往玄灵宫。
“等等——”钧天指着远处顺着河流飘下来的鬼魅:“他又来了!”
皮魔顺着通天河道飘动,看到雷雄和钧天后,本能感受到二人身上的雄浑气血,再度扑上来。
雷雄反手打出数十颗上清神雷,拉着钧天往前走。
“别理他,你我只管将他逼退。回头让师叔来对付他。”
皮魔紧随其后,一直跟着二人。直到两人进入梨裳殿范围,皮魔在外徘徊一阵,才自行离开。
“走了?”
钧天心中好奇,又开始往回走。
“你这是何必呢!”雷雄气苦,只好在梨裳殿路口等候。
钧天握着玉尺,走出一段距离。蓦地,脚下窜出一道黑影。皮魔张开口子,直接罩向钧天。
“纯阳道光!”钧天挥动玉尺,赤色仙光绽放朵朵纯阳莲花,抵住皮魔的同时,一个打滚回到梨裳殿范围。
皮魔抓人失败,默默站在梨裳殿外,没有靠近。
“果然……雷雄,你看。他不敢进来!”
“难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或者他有什么限制?”
雷雄往四周打量,看到迷雾中的另一道身影。
走前几步,他看到兰台上的提灯仙女。
“师叔?”
这纸人,可不就是自家师叔风黎仙子吗?
“难道师叔在这里也有什么遗蜕不成?”
钧天扑打身上的灰尘,随口道:“或许,它们这些精怪有地盘意识。那皮魔不敢进入这位精怪仙子的地盘?仙子,谢了!”
他装模作样,对纸人仙子稽首作揖。
提灯仙女的右手默默放开,指向身边右侧的小道。
雷雄心中一突,下意识后退。
钧天被皮魔整了一次,心中也在打鼓。
“这……这位仙子也要来一出吗?”钧天:“弱水?还是火海?”
“别胡说。这仙女既然和师叔有关,或许是指点我们出路?”雷雄揣度:“往右走,好像是去玄灵宫的路线?”
这时,仙女手中的兰花灯微微颤动,仿佛点头一般。
“果然是玄灵宫?”雷雄大喜,再度谢过纸人仙女,拉着钧天往右走。
“等等,你就这么信了?万一又是一个皮魔,那怎么办?”
雷雄没好气道:“那样的话,就把你扔到陷阱里,我踩着你跳出来。”
两人便斗嘴便前行,很快从迷雾中消失。
纸人仙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继续眺望远方迷雾中的皮魔。
那皮魔也有所顾忌,不敢靠近纸人仙女所在的范围。
没一会儿,云嘉和昌侯也寻到此地。
在纸人仙女庇护下,顺利前往玄灵宫。
最后,是风黎仙子。
看到兰台之上的纸人,她露出一丝尴尬。
“原来师妹当年把纸人放在这了?”
这是她当年对付三代的大杀器,里面蕴含她前世的骊山法力。
“原来如此,那皮魔在前几殿晃荡,却不敢靠近第七殿,是因为我这纸人?”
风黎当年制作纸人后,专门浸泡造人池水。和皮魔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但两者一正一邪,纸人仙女天克皮魔。
“或许这次对付皮魔,要仰仗你了。”
想到这,风黎心情突然轻松起来,她往玄灵宫方向传讯一道,然后对纸人仙女道:“这边的事情,就让你来了结吧。我们数千年的恩怨,总归要有一个答案。”
纸人仙女微微点头,然后提灯对左侧一点,露出一条前往后山的密道。
风黎十分意外,但还是顺着密道潜入后山。
刚一进来,她就看到后山入口处的一个男子。
他捧着如意,正在眺望整个后山死禁区的地形。而在他旁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死禁区,入者十死无生!”
这字迹,任鸿十分熟悉,这是颛臾的手笔。
“任鸿?他怎么在这里?”
风黎小心翼翼走过去,任鸿察觉有人靠近,扭头一看,也愣了。
“原来是风黎仙子。”
他面色冷淡:“仙子是从玄灵宫方向过来的?”
“你是从补天宫过来的?怎么就你自己?”
风黎往前看,二人面前是一座宏伟宽广的虚空天路。
从脚下开始,宽有十丈的玉阶道路不断向远处延伸,道路两侧站着无数皮人。
看到石碑,风黎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任鸿,但没有言语。
任鸿望着眼前不见尽头的天路:
“丁剑君死了,我就让其他人留在补天宫,自己一个人过来。”
……
不久之前,任鸿一行人在补天炉洗练仙宝。
可能是动静太大的关系,补天炉下方的云海响起雷声,阵阵云潮澎湃翻滚。
任鸿见事不对,立刻招呼众人退下。
“大家小心,可能是那头怪物出来了。”
诸仙一听,纷纷回到补天宫前,不敢再靠近补天炉。
等了一会儿,雷声停歇,云海恢复如初。至少,表面如此。
丁剑君看了看,示意一个门人上前,重新祭炼仙剑。
全城安全顺利,没有半点风险。
丁剑君满意一笑:“看来,仅仅是云海的潮动。没事,大家继续。”
听到这,风黎嘲讽一笑:“所以,丁剑君下去了?”
“没,他又不傻。他才不会马上下去,而是等了一会儿,好些仙家轮流弄了一件仙器后,云海出现了一头麒麟。”
那是一头金色麒麟。
一出现,云海祥云翻滚,一种奇妙的先天大道弥漫开来。
“先天灵宝?”联想不久之前,任鸿祭炼六合天象珠。丁剑君面色一喜,立刻冲向麒麟,收服这件先天灵宝。
洛九樱也想动手,但丁剑君抢先进入云海,她只能放弃。
可在丁剑君进入云海的刹那,麒麟蓦然射出无数条触手和丁剑君交战。
风黎脱口而出:“外天?”
“不错。”
任鸿想起丁剑君的惨状,也是一脸感叹:“我万万想不到,骊山派竟然还有这等凶物。”
麒麟射出触手和丁剑君交战,一开始任鸿和洛九樱都没当回事。
外天果然是补天炉下镇压的怪兽,但丁剑君好歹是一位先天剑君,参悟纯阳剑意。就算打不过,逃回来总没问题吧。
然而,当两者交手时,整个云海突然清晰可见。所有云气消失,露出下面的外天真容。
无数大道法则扭曲成触手,填满整个云海山涧。所谓的云气,不过是外天吞吐呼吸的气息。
而那头站在云海上空的“麒麟”,仅仅是外天伸出的一根触手罢了。在这根金色触手顶端,某一个吸盘幻化成麒麟模样,拟化先天灵宝出世气象。
而类似的吸盘,在这根触手上有十余根。而类似的触手,一望无尽,数不胜数。
当丁剑君和麒麟交手时,无数先天大道轰然爆发,所有触手同时暴动,将他拉入云海之下的空间。
风黎听到半截,便猜出后面的结果:“外天是骊山祖师以大道法则点化而成的怪兽。后来因其不受控制,遂以补天造化炉镇压。丁剑君敢跑去招惹它,怕是连转世都办不到了?”
任鸿点头赞同:“我今日见他头顶冒出绝气,就猜出他命不久矣。但没想到,竟然这般凄惨。”
那外天之凶悍,他瞧见都心有余悸。
最终,任鸿安抚众人,不敢再往补天炉靠近。
反正众人收获颇丰,得到不少仙器,也没打算继续利用补天炉。
唯独纯阳剑派的人不甘心,想要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救援丁剑君。
“后来,你让他们下山,自己就过来了?”
风黎摸不清任鸿到底苏醒恢复多少三代记忆,便只将他当做昆仑玉清的一位仙家,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我让他们暂时停留在补天宫,自己去后面探路。嗯……一开始绿石和洛九樱也在,但我刚才打发她们离开。”
他和二女从补天宫后面的山道转向后山。
走了没多久,看到一具石化的女仙。
她背对后山,面向补天宫,浑身上下更有许多伤口。
洛九樱检查后,开口:“看样子,她是打算往补天宫方向逃。但后面有危机,所以半道被人石化?”
绿石仙子:“你们发现没有?这是我们来到骊山胜境后,看到的第一位女仙。或许,骊山派的仙子们都在她逃出来的方向。”
任鸿沉默,遥遥眺望后山浓厚的云雾。
后山,死禁区。
连宿钧进去,都只能重伤出来。而颛臾更对此忌讳莫深,希望自己独力探索。
“任道友,你说骊山当年是怎么覆灭的?”绿石仙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任鸿。
这一路,任鸿展现自己对骊山胜境的了解。更屡次带领大家脱离险境,加上他英俊潇洒的外貌,让绿石仙子有点心动。
“我哪知道?我这么年轻,这些古时秘闻能知道多少?”
一句话,击碎绿石仙子的芳心。
风黎听任鸿面无表情的叙述,不仅抬眼打量他。
这货是故意的?
但不得不说,任鸿的确很年轻。他至今才一百多岁,但紫府境修为,已经盖压九州群仙了。
相较而言,洛九樱和绿石仙子的年岁,都是他的数倍。尤其洛九樱,如今已有千岁。
任鸿顶了绿石仙子一句,接下来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后面看看。”
“后面?”洛九樱看到两岭三山后面的云海,担忧道:“道友,你要去那里?”
不久之前的云海下面,有一头怪物外天。谁知道后山之中,又有什么怪物?
骊山派所有弟子都没逃出来,万一任鸿有个好歹?
“放心,我不傻。危险的地方不会去的。”任鸿触碰石像下半身。
须臾间,女仙下身化为一条蛇尾:“娲皇道体,她在骊山派中也算有数的高人。就是不知道,她原本是男人还是女人。”
“等等——”风黎喊出声:“你说,那石像变成人身蛇尾?
“对。她变身了。”任鸿似有所指。
“这么说,骊山派果真有复兴的可能?”
能变化蛇尾,就说明生机未绝,仅仅是石化状态。如果解除石化,那么这位女仙就能复原。
想到这,风黎对骊山派覆灭的事,更加上心。
或许,骊山派的女仙并没有死亡,而是全部被咒术石化。只要解救,立刻就能恢复骊山派的全盛期。
她不再跟任鸿交谈,打量眼前的天路,抬脚准备跨入死禁区。
“等等。”
任鸿阻拦风黎:“你知道眼前这条天路的材质吗?”
风黎往地上一扫:“雪中火,算是一种不错的极地暖玉。”
“那么,你说这条天路用了多少雪中火?”
“那又如何?骊山派擅长造物,说不定这条天路是她们仿照雪中火,自己用法力创造的神玉天路。”
“那可不是。”任鸿又讲述自己在凤璇殿那里看到的原矿以及账本。
“从账本上看,整座北地神州的暖玉恐怕被骊山派开采一空。”
“你想说什么?”风黎脸色一冷,气冲冲道:“你是指责骊山派就是当年北地大洲毁灭的元凶。”
“不,我是说既然骊山派穷尽两百年人力物力,将整个北地玉矿搬空,打造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虚空天路。那么,她们必然有一个大目标。”
“你是劝我放弃?”风黎:“你认为,你能劝得住我?而且,我认为眼下应该是你放弃。连真人境界都没有的你,进入这条天路恐怕难逃一死。”
“我觉得,咱们联手比较好。”任鸿指着天路两侧的皮人。
“看到最前面这两人了吗?你不觉得,他们有点熟悉?”
风黎仔细观察,意外道:“这二人不是跟你们一起去补天宫吗?”
“在补天宫第三殿,他们死了。被一群怪异的虫子弄死,然后虫子依附他们身上,晃晃悠悠往上面走。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到这里。”
远远望去,天路两侧的皮人虫数不胜数,密密麻麻站在天路两侧,通向一望无际的彼方。
“那你更不能去了。”风黎云袖一甩,进入死禁区:“你功行不到,进来之后出事,我不能跟昆仑交代。你还是老实回去,带其他人下山吧!”
任鸿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道:“既然仙子不肯和我同行。那么,我就跟黎姐姐同行吧!”
这句话一出,风黎蓦然回首,死死盯着任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