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楼雨眠闷哼出声,她握紧断念在半空控制自己身形,堪堪在落地之时单手扶地朝后滑出一段距离。
魔族不给她反应时间,再度挥舞巨大镰刀疾驰而来,锋利的刀刃发出破风之声,冲着楼雨眠纤细的脖颈而来!
好在楼雨眠腰身柔软,她刚一站稳,立即又向后仰倒,镰刀擦着她的额际而过,割下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楼雨眠暗暗咬牙,她顺着仰倒的动作单手撑地,直接抬脚翻了个身,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地面,她反手执着断念,二话不说冲着魔族的脚踝径直劈去!
魔族不将楼雨眠放在眼里,他连躲也未躲,顺势举起镰刀,用镰刀外刃对着她的背,狠狠往下一刺!
只听楼雨眠痛呼一声,镰刀笔直插入楼雨眠的背脊之中!但楼雨眠等的便是这一刻,她将口中一口血吞下,在断念即将劈向他脚踝之时让内力与灵力附于剑刃,狠厉地将魔族左脚直接削了下来!
魔族全身有魔气保护,原本单凭她这一剑最多也就伤到筋骨,但不知这丫头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削断了他的左脚!
他惨叫一声单脚向后踉跄了下,随即弯下腰抱着左腿怒声道,“你,你竟敢断我左脚!纳命来!”
“唔。”魔族的动作牵连了还挂在楼雨眠背上的镰刀,镰刀在她伤口中来回抽动叫她剧痛不已,她仅仅只发出刚才那一声未来得及吞下肚的闷哼,随即她挣扎着摆脱镰刀、自镰刀下方爬出来,她步履蹒跚站起身,再度执着断念朝魔族快步袭去!
魔族单脚站立,另一条腿还在滴滴哒哒淌着血,他面容扭曲高举镰刀,单凭一只脚他也可以杀她!
待他镰刀朝还未爬起的楼雨眠后脑勺迅猛落下时,楼雨眠毫不犹豫往一旁就地一滚,还沾着血的镰刀没入她脸旁的土地中。
楼雨眠心里一跳,知晓机会来了,她迅速伸出断念架在镰刀之上,左手握紧断念的剑尖,随着魔族举起镰刀的动作,她整个人也被吊了起来!
楼雨眠勾起唇角,她用力朝魔族摆动双腿,随即松开被剑尖划伤的左手,以极快的姿势扑向魔族!
魔族没想到她这般不顾一切,还未等他退后,断念已经狠狠插入他锁骨之中!
楼雨眠丝毫不畏惧他,在断念没入他锁骨之时,她直接抬脚踩上魔族的肩膀,用以全身的力气将断念尽数压进去!
锁骨之处本就剧痛无比,楼雨眠这一番极快的动作让魔族措手不及,他痛极,胡乱朝自己肩上挥舞着镰刀,楼雨眠靠着断念的剑柄黏在魔族肩上,她连忙低下头躲避锋利的镰刀,但还是被镰刀划伤了手臂与脸颊。
楼雨眠不给魔族翻身的机会,她狼狈躲避镰刀,匆忙将断念拔出后使出与方才一般的招式朝魔族的脖颈狠劈而下!
魔族挥舞镰刀的动作还未停歇,但他的头突然晃晃,蓦然跌落!
脖颈上的切口整齐平滑,楼雨眠喘着气死死盯着泛粉的切口,只见一个呼吸后,切口处猛地喷出冲天血迹,瞬间便将这一小方天地尽数染红,蹲在魔族肩上的楼雨眠自是被浇了个透心凉,她缓缓伸出颤抖的手往脸上一抹,手心顿时染满鲜红的血迹。
魔族的躯体并未立即倒下,而是又踉跄着晃了晃,这才紧握镰刀轰然倒地,楼雨眠在他倒下之时连忙从他身上跳下,她落在地上时脚一软差点摔倒,断念连忙化出人形将她搂住,有些嫌弃地撇过头,“臭丫头,一身血气,臭死了!赢得这么狼狈!”
楼雨眠长长吁了口气,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疼痛不已,“你以为我想呢,我这还是投机取巧,借着他的自大取胜,否则我只能被他给耗死。”
此时众弟子都在不远处酣战,断念环视一圈确保无碍后这才扶着楼雨眠走到巨石旁坐下,楼雨眠刚想靠上巨石,但背上的伤口受到挤压叫她疼得一激灵,连忙坐直了,“好气啊!这家伙的镰刀也太好用了!断念,要不你以后也变成镰刀给我用好了,又帅又酷威慑力还大!”
断念看在她一身是伤的份上没出手揍她,而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还真当我全能,我怎么可能会改变剑的原本形态?你还不如让边山窕那丫头重新找星雷矿给你打一把!”
楼雨眠伸出微抖的手挠挠脸颊,讪笑道,“算了算了,星雷矿可遇不可求,再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边山窕......哎,要不我直接把魔族这把收起来如何?!”
断念坐在楼雨眠身侧双手抱臂鄙夷地看着她,“你倒不嫌弃,也是,洗洗还能用啊!下次遇着事你拿镰刀、我化人形,咱们一起所向披靡吗?!”
楼雨眠自是听出断念话里的嫌弃,她好声好气安抚自己的本命剑,“好啦好啦我说笑的,别当真别当真,倒是你,快些帮我包扎一下,我怕我流血致死啊。”
断念气哼哼结果楼雨眠从纳物戒中拿出的药瓶与绷带,他一愣,指着楼雨眠的手说,“你怎么回事?一直抖。”
楼雨眠耸耸肩,将修复丹药服下,“不知道,恐怕是还没从方才的战斗中缓过神吧,节奏有些快,若慢上一分我便会被他杀了。”
楼雨眠将衣袍退下一半,好让断念替她包上绷带,断念见着她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骂骂咧咧,“臭丫头下次别这么冒失啊!非得将自己的命搭上一半来换敌人的命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楼雨眠不敢反驳断念,只得捏着耳朵听断念唠叨。
反正若还有下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断念手脚利索,不出片刻便替她将伤口尽数缠上雪白的绷带,连她胳膊上也缠着,若不是楼雨眠强烈抗议脸上不能包,怕是断念要将她一整颗头都包起来。
楼雨眠笑嘻嘻将断念安抚好,而安歌正背着手慢慢往她的方向踱步而来。
楼雨眠面上一喜,坐直了身子高举双手挥舞起来,“师父~师父我在这~”
安歌眯着眼走来,他低着头俯视浴血的楼雨眠,心里一紧,“怎么回事,杀个魔族而已,将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楼雨眠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是我实力不足,还需努力修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