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16年重修(1 / 1)

训诫楼中有两种厅室,一为思过室,一为刑罚厅。

思过室宽十丈,长二十丈,用石壁隔成小间,每次可容纳上百名弟子面壁思过。弟子思过时不可闭眼,不可入定,时时反省,且要将反省内容笔录下来。

刑罚厅较为太大,四周石壁七八丈高,皆密密麻麻地刻着北行派门规,弟子领罚时,每受一鞭或者受一棍,便要将自己所犯之门规背诵一遍,是以提醒所犯过错之意。

此刻万长老正襟危坐,蓝止、白风扬各自站在一旁,目光都投向跪在地上的简锵。执刑弟子把简锵的上衣脱了,手中一条红色长鞭抡圆,带着风声落在简锵的背上。

鞭走游蛇,红光带电,简锵闷哼一声,皮开肉绽。

鲜血顺着光滑的背脊流下来。

简锵念道:“同门互敬互爱,不得逞口舌,不得挑拨生隙。”

第二鞭换了个方向,落下时与第一道在背部形成了一个叉。

鞭上带着血肉,背脊已经模糊。

北行派这红教鞭不比寻常武器,受鞭之后伤势不会好转,大约要半月之后才可用逐渐痊愈。简锵此番受罚,必将影响宗门比试,但是北行派中早有先例,刑罚为先,其余在后。犯错便要立刻罚,以正风气,因此不可怠慢。

简锵满头是汗,嘴唇苍白。蓝止垂目看着,脸色也冷淡异常,面无表情。第三鞭落下,背部早已经模糊成血,隐约可见三道深红血痕,却连一点光滑皮肉也看不到了。

简锵缓缓站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万长老道:“你下去吧,今后如有再犯,刑罚加重。”

简锵谢过,捡起地上的衣服转身而去。

万长老又转头对蓝止、白风扬道:“今后对弟子们严加管束,代替掌门之位这种话说出口,存心是想搅得我们永无宁日。只是这席景也应该小心看着,莫让他目中无人、恃才傲物。”

陷害简锵的正是吴斐等人,蓝止道:“吴斐、范青二人挑拨生事,我必定严加管教。”

白风扬也道:“弟子自会看管住席景,不让他闹事。”

万长老本来以为蓝止会为吴、范二人开脱,白风扬会指桑骂槐蓝止的弟子才是罪魁祸首,没想到两人竟然干脆利落地承认自己的过失,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却不知道,蓝止此刻恨不得把吴、范二人剁成馅饼,白风扬怀疑蓝止和简锵的关系不简单,都是各怀鬼胎。

万长老不禁心道,他们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出了训诫室的门,白风扬状似不在意地说:“蓝师兄,那天夜里我查找魔修,去了你的院里,不知蓝师兄记不记得?”

蓝止冷冷道:“你是说强行去我院中,怀疑我窝藏魔修那晚?”

白风扬笑道:“我也是职责所在,蓝师兄莫怪。话说起来,那一夜席师弟似乎没有在房中。你说,他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蓝止的脸色微沉,随即转身道:“如果他有问题,那也是你手下的弟子出了事,与我何干?”

白风扬死死盯着蓝止的脸色,许久才说:“魔修格杀勿论,蓝师兄如果知道了什么,应当早日禀告师父。”

蓝止不动声色道:“你年纪虽然比我大好几岁,其余的却还没有一样比得上我,想要教训我,不如先好好修炼再说。”

白风扬最恨蓝止拿修为、身世、年龄、容貌压他,骤然间乌云密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难受得要命。他冷笑一声道:“是呢,我这种人,连跟蓝师兄说话都配不上。”

蓝止也冷笑:“你知道就好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白风扬一个人站在原地,满心狂怒,泄恨不出。

蓝止慢慢往回走,心中也有些烦乱。细想来,白风扬那晚应该没时间去简锵房间查勤,因此刚才不过是试探他的反应。而且依照白风扬的性格,如果知道简锵那晚不在房中,怎么会等到现在才提出质疑?怕是早就来质问他了。

想到这里又心宽了些,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小子伤势如何。转念一想,白风扬接下来想必看管得紧,最近还是保持些距离才好。

拐弯走了几条长廊,穿过一片密林,终于来到自己的院前。

春日里,不知从哪里飘来淡淡清香。一个人抱着一盆蓝色的花坐在门口,似乎正在等他回来。

蓝止微微一愣,连忙凝神查探四周动静,确定无人。他飞身而起,推着门前的简锵迅速进了院子,立刻转身锁好,问道:“你来做什么?”

简锵仍旧抱着那株蓝色灵草:“特来把灵草送给蓝师兄。”

又送灵草,男主家里的灵草不花钱么,一株又一株,要把他的院子都塞满了。

蓝止闻着灵草淡淡的香味,皱眉道:“这是八阶灵草,你从哪里寻来的?送我做什么?”

简锵怔怔望着他,脸色微红:“今天遭人陷害,所有人都不为我说话,只有蓝师兄想要替我澄清,我心中感激。”

蓝止闭口不语,许久才说:“把灵草放下,你回去吧。白风扬已经怀疑那晚躲在我房中的是你,你我今后少些来往。”

简锵闻言不知该如何是好,低下头把灵草放在地上,说道:“是。”

蓝止见他背脊上的血已经把衣服染透,又忍不住问道:“你身上的伤口想必疼得厉害,接下来几日可还能擂台上较量?”

简锵如今心里却全然没有想到比试的事,满脑子都是“今后少些来往”“今后少些来往”,愣愣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蓝止见他不言不语,却以为他疼得无法作战,说道:“你先别走,稍等着。”

不多时他返回来,手中握了一个朱色药瓶,说道:“这瓶药虽说不能疗伤,却可以让你的伤口疼痛减缓。你先把上衣褪下来,我帮你涂在伤口上。”

简锵又讷讷地红了脸,别扭地说:“多谢蓝师兄,我回去自己涂就好。”

蓝止知道他性格一向如此,心想今夜看在他伤得重的份上也不惹他了,便把瓶子递给他:“也好,你去吧。”

简锵微怔一下接过瓶子,心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在暗骂:蓝师兄要给你涂药,你推什么?

说出去的话不好反悔,简锵只好往外走,心道:平时就算推托,蓝师兄也会要把他绑住,怎么今天就让他走了?

只听蓝止又在他身后道:“等着。”

简锵赶紧停下来,心道:这是要绑了吗?要绑了吗?

蓝止缓缓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指在他的额间一点,轻声道:“愿你大获全胜。看今天白风扬那样子也没给你好好提秀。”

简锵微微一怔,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胸中汹涌澎湃,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蓝止推着他道:“行了快点走吧,免得白风扬又去你房间查你。”

“是,师兄。”

蓝止又威胁道:“今天给你药的事谁也不许说,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是,师兄。”简锵向外走了几步,又红着脸轻声道,“师兄,我、我有个冒昧之请。我可以、可以……”

他“可以”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蓝止看他这副结结巴巴的样子就觉得古怪,皱眉道:“可以什么?”

简锵抬头望了他一会儿,嘴唇动了半天却不敢说实话,最后委屈道:“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喝点水。”

蓝止忍不住皱眉:“那水缸里的水随便喝,喝完了快走。”

最新小说: 午夜冥婚:阎王的心尖宠 唯我独尊 极品超能学生 大夏镇夜司 大靠山万浩鹏全文 我真不是神探 精灵之开局一只暴蝾螈 国运:开局扮演不死龙帝 你真当我是舔狗? 重生1977年之世界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