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执初话,让屋内两人同时愣住了。
待舒眉回过神来后,开始责备小弟:“怎地这般不懂事!人家堂堂一名将军,哪能跑来当你师傅?!这事是你强求吧?”
文执初连连摇头:“不是,是他主动提出来。小葡萄一见到他,就说起什么山上事,小弟都听不懂他说什么。后来,葛大哥听说,小葡萄不觉没骑射师傅,就跟爹爹提了提,说他可以抽空教教,还说,以前山东时,也曾带过这么大孩子……”
听到这里,舒眉还没来得及反应,齐淑婳先按捺不住了。
“此人是什么来历,怎会无缘无故这般热衷此事?”她拧着眉头问起表妹。
舒眉摇了摇头:“以前打过几次交道,他救过咱们娘俩,小葡萄喜欢缠着他……”
还有这等渊源?!
齐淑婳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只见她若有所思地望舒眉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道:“他该不会对你……”说得这里,她眼角余光,斜瞟到旁边文执初,遂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从表姐欲言又止神情,舒眉精神为之一振,电光石火间突然会过意来。
可当着小弟面,她也不好辩解什么,忙把文执初打发回去。
“这事我还得跟爹爹从长计议,没终确定事,你若要四处嚷嚷,说不定人家葛将军只是客气地哄你外甥呢!”
文执初刚想辩驳,对方说这话时,丝毫没有勉强客气样子,他一扭头发现齐淑婳嘴角含着笑,神情古怪地望着大姐,文执初突然意识到,或许。真有什么事大人们瞒着自己。
不知怎地,文执初突然想起,离宫之前,小皇帝暗中跟他交待事。
“回去之后,好好替朕照顾好舅公和二姐,你是文家唯一子嗣了,许多方向该挑起担子来了。早些年,二姨为了家族和咱们母子,很吃了一些苦头……”
想到这里,文执初双拳紧攥。对他大姐道:“也许是我会错意了,小弟不打搅两位姐姐作叙旧了,这就去打探清楚。说着就抱了抱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望着文执初背影院门口消失,齐淑婳感叹道:“你们姐弟也算奇特,从小没一起玩,感情还能这般好……实属难得了。”
舒眉点了点,回应道:“他母亲过世时。执弟年纪也不大。后来金陵相聚后,他就一直没怎么离开过我身边。”
“难怪不得!”齐淑婳一脸恍然,随后,她重拣起前面问了一半话,接着朝舒眉逼供。
“我怎么看着,那位姓葛将军。好似对你心思不太单纯……”
舒眉听后,摇头笑道:“能有什么不单纯,我一失婚妇人。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
见她如此妄自菲薄,齐淑婳愣了愣,随后说道:“若不自我表明,你这样子谁会相信是小葡萄这么大孩子母亲。若不特别说明,绝大多数人肯定以为你还是二八少女……”
“二八少女?”舒眉不哑然失笑。一副半点不信样子,“表姐是拿我寻开心吧?!我这样子还是‘二八少女’。那姐姐你岂不也是‘待字闺中’?”
齐淑婳也跟着笑道:“我倒是愿意‘待字闺中’只可惜你姐夫他,连出个门也不放心,这不,临出门时,还说下午要来这儿接我。有他这时刻盯着,想随便出门都难!”
听到表姐抱怨,舒眉心生羡慕,不知不觉间,竟呆住了……
这般如胶似漆,如何不让人艳羡不已。
看来,姻缘是否美满,跟初结亲动机有关。
她上一段婚姻,先天就不良,两人走到一起后,各种不顺。两人永远不一个节奏。不是齐峻鬼迷心窍,听人唆使,拉不回来。就是中途出现变故,是她不能接受。
瞧见表妹突然不吭声了,齐淑婳陡然间想到,刚才自己举动似有炫耀之嫌。
她连忙来做补救:“照我说,只要愿意,四哥肯定会站你这一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若真有秦芷茹,早年也不会钻进高氏姐妹套子里。秦家那位,比吕若兰还没威胁性……”
舒眉摇了摇头:“且不说还有日久生情这一说,就是他要对秦姑娘负责到底,这就已经没那可能了。你能相信一位,口口声声对别女人负责丈夫吗?”
舒眉话,让齐淑婳顿时哑口无言。如今她还找不到说辞,还替堂哥辩解了。
文府事还没消停,葛曜自动请缨,要当小葡萄骑射师傅消息,没半天功夫,就被丰楠传到宁国府里。
“你是说,当着文大人面他都敢这样讲?”按压住满腹酸意,齐峻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本来小还没意识到,三姑奶奶离开之后,番莲特意找上小,提醒我过来禀报……”
“三妹跟她又说些什么?”齐峻眉头拧得紧了。
丰楠摇了摇头,试着猜想道:“总归不是太令人庆幸事,不然,三姑奶奶临走登上马车时,险些从上面摔下来。”
听到堂妹反应,齐峻心里七上八下,他刚想找个法子,上门去探探文曙辉父子意思,突然,门外有下人禀道:“爷,四姑奶奶外求见!”齐峻只得放下此事,去会会四妹齐淑娉。
就齐峻得到消息一个时辰之后,梅馨苑秦芷茹也得到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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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和齐峻抬头望过去,道边站着一位约摸近二十五六岁青年男子。
五官深邃立体,目光锐利冷峻,面容刚毅有型。唇边圈着一道青青胡茬印迹,两鬓有几根凌乱发丝垂下,身材高大魁伟。只穿件青布厚棉道袍,脚下蹬着一双极普通云靴。整个人略显沧桑,却有种让人一见难忘气场。
那人一眼望过来,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舒眉忙垂下眼帘,还敢再打量人家。
齐峻当下反应过来,忙上前抱拳见礼:“不瞒这位兄台,小可与拙荆回乡祭祖,路途中确实遇到一些麻烦。车轮好似断裂了,正一筹莫展呢!”
那男子跨步走上前来,到他们马车两边打量了一番。
果然,有一边轮子裂开了道很深口子,估计行不了多远,就会散架。男子查看完毕,直起腰板,朝齐峻一抬臂,抱拳向他说道:“这儿离武渠镇还有一段不短路程,若兄台信得过下,就这儿稍候片刻。离此处不远地方,有座废弃山神庙,那儿好似有个被扔掉车轮还可用。或许下可拿来助贤伉俪先顶一顶。”
一听这话,众人大喜过望,齐峻马上派车夫纪叔,随那人去取。同时,他还拿出几两银子,作为对这人仗义相助酬谢。
“兄台就这般小觑下?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要知你这样看低葛某,当初就不告诉你们了!”那男人愤然地推辞道。
眼看着那边就要发怒了,齐峻忙躬身赔罪,好言劝解了一番。见这边不再提钱财事了,那男人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
末了,齐峻再三谢过那男子,并打听起他名讳:“多亏这位兄台指点,不知您高姓大名?家住何方?”
那男子拱手一回礼:“山野村夫,贱名不足挂齿。下姓葛,家中排行五,你就唤我作葛五便成。”
齐峻忙以葛五哥呼之。两人寒暄了几句,葛五领着纪猷就去寻物了。
望着那人飘然而去背影,齐峻若有所思,舒眉也是一脸怔忡。
“葛五哥定是一位不简单人物。”齐峻喃喃地说。
舒眉想也没想,接口就道:“想来是位有故事人,从他身上,我想到‘落拓江湖’这四个字。”
齐峻倏地转过头来,惊讶地望向妻子。后者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舒眉埋怨自己:怎地这么托大,当着他面赞别男人。若他哪天抽风,这不又是一桩诋毁她把柄?!
她不由后悔万分。
离开大约半炷香功夫,纪猷终于将车轮取来了。
众人纷纷望了过去,跟他们车轮果然一般大小。
舒眉很是诧异,忙上前询问纪叔。对方告诉她,大楚开国太祖帝统一了地方割据势力后,立国之初颁布政令中,不仅要求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连马车车轮直径都有所规定,是以,刚才那人提到有废弃车轮时,齐峻他们才会那般欣喜。
舒眉恍然大悟,连声称赞太祖爷英明。
齐峻旁边见到舒眉趣味盎然,且虚心求教样子,突然萌生了兴致,想来逗她几句。
“你不是从小跟曦裕先生身边教导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齐峻斜睨着她,一脸不过如此表情。
舒眉瞟了他一眼,答道:“不许我将一些事情给忘了啊?”
“这都能忘?九龄童子都知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