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偏殿里,魏帝对着案上的一把青铜剑出神。这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青铜剑,跟大多数青铜剑没多大区别,一样的长度,一样的材质,唯一的不同,就是这把剑蒙了厚厚一层灰,显然经久不用。可在魏帝眼里,它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它是前禁卫军统领慕容应的佩剑。当年慕容应死后,魏帝派于里出去寻找,于里赶到现场,不见慕容应的尸体,只找到这把佩剑。
这五年来,魏帝一直保留着这把佩剑,并不因为这是把宝剑,而是因为它是慕容应的唯一遗物。
作为自己曾经的贴身侍卫,几次把自己从死神边缘拉回来的保镖,魏帝早已视慕容应为心腹,说兄弟也不为过。
慕容应逝世后,魏帝悲伤了好一阵,他让于里负责调查他死亡的原因。可惜结果什么也没查到,只查对方功夫很高,很可能是一群专业杀手,来无踪,去无影。魏帝也曾经对贺兰山鹰影堂的人产生过怀疑。但那些一直潜伏在贺兰山附近的暗卫,告诉魏帝,事发前后那几天,鹰影堂的人并没有什么动作。排除了鹰影堂,魏帝想不出其他的杀手组织,猜测是江湖中人所为,说不准慕容应曾经得罪过哪个江湖门派,或者师文袤是对方的恩人,为了报恩,对方冒着生命危险替师文袤料理了禁卫军。
这五年来,杀害禁卫军跟慕容应的凶手,成为一桩悬案。魏帝对此愧疚不已。所以慕容应死后,他特别关照慕容应的女儿慕容青芫,魏帝把每年慕容应的俸禄,如数的赏赐给慕容青芫。还答应慕容皇后的请求,为慕容青芫跟拓跋嗣赐婚。
可现在,慕容青芫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私自放走燕国太子。自己该如何处置她,赐死或者流放,还是暂时收押,慢慢调查清楚,看看她说的是否属实。魏帝一时拿不定主意。
“皇上!青芫她是一时糊涂,利令智昏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皇上能否饶她性命,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慕容皇后站在魏帝的身旁,劝说道。
几个时辰前,当慕容皇后听说慕容青芫因为放走慕容彭城被魏帝关进天牢时。她惊呆了,青芫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子,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这可是杀头的罪行。她一向疼爱慕容青芫,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她可不希望慕容青芫因为这事而丧命。于是她便跑来求魏帝。
魏帝不答慕容皇后的话,低头思考怎么处置慕容青芫。
这时门外的士兵进来禀报珠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魏帝道。
皇妃贺兰珠,也就是拓跋绍的生母,一个妖娆的妇人,迈着小碎步款款步入偏殿,来到魏帝跟前。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
“平身!”
魏帝跟慕容皇后看向贺兰皇妃,不知她此时进来何事。
“皇上!臣妾听说青芫放走了慕容彭城?”贺兰皇妃柔声问皇上。
“是的!你要为她求情?”魏帝问。
“不是!臣妾觉得青芫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绝不可轻饶!”贺兰皇妃道。
“你……”慕容皇后一听着急得不得了,贺兰珠你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她正准备训斥贺兰珠,突然发现魏帝抬眼看向自己,话到嘴边,便说不出口。
“说下去!”魏帝命令贺兰皇妃。
“是!皇上!”贺兰皇妃道,“臣妾觉得青芫放走慕容彭城,并非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她父亲报仇和帮嗣儿上位。”
“那你说是为了什么?”慕容皇后不满地问贺兰皇妃。
“臣妾觉得青芫有可能迷上了那位燕国太子。”贺兰皇妃道。
“胡说八道!青芫可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可不像某些人!”慕容皇后看着贺兰皇妃,不屑的说道。
“咳咳……”魏帝道,“珠儿,朕没心情听你开玩笑!你下去吧!”魏帝摆摆手,示意贺兰皇妃退下。
“皇上!臣妾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贺兰皇妃道,“皇上,你不觉得青芫当日请完安,一出宫就去见慕容彭城,有些奇怪吗?”
“她告诉朕,她当时看到一个打扮很像卫王的人才跟着进去的。”魏帝道。
“这话,皇上你信吗?”贺兰皇妃问。
“说真的,朕有点疑惑。”
“对了!她怎么可能因为看到一个很像她姑父的人,便莫名其妙的跟上去呢。”贺兰皇妃道。
“你想说什么?”慕容皇后不悦问道。
“慕容彭城乃是燕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如今这个美男子便在跟前,她慕容青芫,怎会放过如此机会呢?这才是她去见慕容彭城的真正原因。”贺兰皇妃分析得头头是道。
“青芫已经成婚,她跟嗣儿相亲相爱,她怎会多看其他男子一眼。”慕容皇后反驳贺兰皇妃。
“皇后,你怕是忘了?青芫进宫请安之前,可是被禁足三日。为何被禁足,不是因为嗣儿宠爱侧妃宁云,青芫吃醋,想算计人家吗!皇后还说他们二人相亲相爱,真是可笑。”贺兰皇妃道。
“你……”慕容皇后生气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断定青芫对慕容彭城有意思。这关系一个女孩子声誉的话,岂可乱说。是不是啊皇上?”
“嗯!皇后说的有理。”魏帝答。女人一向喜欢嚼舌头,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会因为贺兰皇妃几句话,就认定慕容青芫看上了慕容彭城。
“皇上!你知道慕容彭城提到的五色玻璃烧造的精美耳环,在燕国皇族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贺兰皇妃对魏帝说道。
“不就是一对绝世珍宝吗?有什么特殊意义。”魏帝不解道。
“皇后!你告诉皇上,这对精美耳环有什么特殊意义?”贺兰皇妃笑嘻嘻的看着慕容皇后道。
魏帝也看向她,期待皇后的答案。
“它,它是定情信物。一般是皇帝或皇子送给准皇妃或准王妃的礼物。”慕容皇后不得不实话实说。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说,贺兰珠也会替她说出来。
“青芫的父亲慕容统领还有她的姑母卫王妃以前都是燕国人,他们不会没把这个告诉过青芫。”贺兰皇妃道,“皇上,何不派人搜一下青芫的住处,看看青芫究竟有没有收下那东西。”
魏帝马上命于里带人去搜查齐王府怡清苑。
不久于里回来,交给魏帝一对五色玻璃烧造的精美耳环。看到这对耳环,魏帝脸色大变。
他迟迟下不定决心处罚慕容青芫,乃是想到她单纯的要为父报仇,一时冲昏了头脑。没想到,她还不遵守妇道。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迷上了慕容彭城,单单因为她明知这耳环是定情信物,还大胆收下并藏起来,就让人很失望。
魏帝转身对身旁的来公公说道:“传朕旨意,慕容青芫放走燕国太子,罪不可赦,明日午时赐她毒酒一杯。”
“奴才遵旨!”
“皇上……”慕容皇后还想求情。
“不必说了!朕意已决!”魏帝示意皇后退下。
皇后无奈,只得退出偏殿。
皇后走后,贺兰皇妃也离开了偏殿。到了殿外,她长呼一口气,儿子拓跋绍拜托她的事情,她总算完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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