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持续到晚上也没有停歇。
贺绪进门,就看到蹲在地上跟狗狗互动的季思意。
她仰起头,“回来了!”
贺绪抖了抖雨伞,立好在玄关处,“嗯。”
“学长,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好?”季思意起身走向正脱西装外套的贺绪面前,有些兴致的问。
“喜欢什么样的。”
“它是学长你抱回来的,学长来给它取!”
季思意看着他,等着。
贺绪扯着领带,看她一眼,说:“瘦子。”
“……”
能不能认真点。
“不喜欢。”
“再取一个。”
季思意鼓励一句。
贺绪还是想没想说:“子弹。”
季思意突然想起什么,跑到狗狗那里,突然抬起它的后腿看了眼。
贺绪:“……”
“是公的。”
贺绪神色有些复杂的点头,“以前在乡下那条叫什么。”
季思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之前说的那只乡下田园犬,她回忆了下,“好像叫仙女,是只母狗。”
“嗯,那就叫仙子。”
“……”
太随便了吧。
“呜呜。”狗狗好像知道他们在商量着名字的事,听到这两字,低低叫了起来,好像是在说不喜欢。
季思意咳了声,说:“还是我来想想吧。”
于是取名的事就放下了。
贺绪也不想她将关注点全放在一只瘦狗身上,两人吃过晚饭后就坐在沙发上说话。
“今天出了什么事。”
因为陆英是直接跟他请假的。
季思意也没意外他会知道,于是将韩歆的事说了下。
贺绪微微点头,没有对这件事发表过多的意见,或者说,他根本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季思意也没再提,看贺绪又拿着平板在处理公作上的事,还不时的拿着电话在说话,她也不好再坐在这里打扰,只好去逗逗小狗,一边拿着手机在网上找各种狗狗的名。
屋里安静得只剩下贺绪低磁又好听的说话声,还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
很久没有玩的微信,突然跳出一条信息。
她点开一看,竟然是沈牧洲。
因为之前有加过,只是两人还真的没有在微信上聊过,都是通过电话来联系。
【沈学长?】
【在干嘛呢小学妹!】
【在给狗狗取名。】
【取名啊,我最在行了,将狗的图片发过来让我看看,学长给你取几个中听的!】
季思意拍了张狗狗的照片,发了过去。
刚发出去一下,沈牧洲就回了:【瘦得跟条子似的,就叫条子吧。我说小学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把狗整成这样?造孽啊!/抠鼻屎/表情。】
【不太好。】
【小学妹,你和阿绪相处得还圆满吗?我可是你们牵红线的人,给学长透露点呗……】沈牧洲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狗子的身上了。
季思意扫了眼消息,没回。
后面沈牧洲连发了好几条,都没有得到回复,沈牧洲就在那边一脸的郁闷。
本来是想要打听一下季思意那位陆同学的,结果对方却一个字也没回,真是没良心!
季思意突然抬头对贺绪说:“学长,沈学长说叫条子。”
刚好结束工作的贺绪听到这句话,寒气上脸,冷淡的道:“难听。”
“……”
季思意只好继续寻找更适合的狗名。
*
答应了单子悦的事,季思意和贺绪说了。
贺绪并没有表示反对,因为她说不需要进队训练,还会呆在江城。
他没有理由反对。
本来以为贺绪会表示出一些反对,意外的,贺绪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天,季思意接到单子悦的电话,从学校出来直到来到武馆。
“子悦姐。”
“来了,”单子悦也是风尘仆仆的从京城下来,带着整理好的的资料。
季思意点头往里看,文哲一拐一拐的走出来。
现在文哲能用拐杖走些路了。
“你来了,你子悦姐也是刚到。”
给两人倒了茶,文哲就坐在一边。
单子悦从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让季思意看。
季思意拿过来看了十来分钟,资料太厚,里面的条条框框也比较多。
等她看完,单子悦就问,“怎么样。”
“上次我说的条件,一起加进去吧,我可以保证每一场的赢面,但是我需要个人时间,也不希望在国际上有暴露。”
这是她的条件。
单子悦早就知道她会说这些,早就和负责人那边说清楚了。
有这么一个厉害人物挂名,没有理由不接受。
只是对于她这个不暴露,有些困难。
单子悦也和她说清楚了,季思意沉吟了片刻,说:“子悦先和那边负责人再商量一下,如果没有实际的操作,我会做别的决定。”
季思意没有将话说死,也没有给对方松懈的意思。
单子悦点头,将这两份东西留在了这里。
她下午还要赶回京城去,没有在这里停留。
季思意也离开了武馆,外面还下着小雨,想到婚纱店那边,季思意就过去开了会儿门,有几个客人进来买走了好几套婚纱,倒是小赚了一笔。
时间一到,她就关了门离开。
雨幕里,有一戴着鸭舌帽的黑衣人匆匆朝她的这边走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从兜里拿出一个青色的小本,交给了她,“这是我们大队长给你的东西,大队长交待,让您保管好。”
对方身上有一股子浓浓的铁血味,在将证件交给季思意的同时,抬起一双鹰眼看了季思意一眼,从他这双眼里可以看得见惊讶和不可思议。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他们大队长推崇的人,会这么年轻,还是个女人!
季思意接过对方的证件,“替我转达谢意。”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没有耽误一分钟,错过季思意的身边离开,就好像只是从季思意身边经过的陌生人般,没有一点的交集。
季思意捏着手里的这张证件,最后深深吸了口气,将它装进了兜里。
这东西是什么,不用看也能猜得到。
*
季家。
季思意带着一身凉意进屋,季老太太脸色并不太好,看上去像是生了病般。
“奶奶?”
看到季思意,季老太太勉强的挤出一些笑。
季思意担忧的走到沙发边,拿手去碰了碰季老太太的额头,“奶奶您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这都是被气的,”季老太太黑着脸说,“你那个后妈也真会教女儿,在医院里做的是什么事,我都没脸听了。”
“奶奶,”原来是季思微的事,季思意这才放心的坐到了季老太太的身边,“您跟她计较着什么,气坏了自己。”
“你那个爸也是瞎的,怎么就……”每每说到这里,季老太太就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愿意再提及。
季思意安慰一句:“奶奶,您这是在跟自己置气。”
“以后啊,你得注意些,你这个后姐是个不省心的,”季老太太一想起在医院里听到的那些话,心里就堵得难受。
季思意叹了口气,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
季老太太也不说季思微这对母女了,说起了外祖家的事,“你舅舅那边有没有给你联系,我这些天没想起,这两天突然想起是亲家那边的忌日了吧。”
虽然周家那里没有给老人家说,可是这么多年来,老人家也惦记着这事。
季思意如实说,“已经去过了。”
季老太太两眼一暗,“当初是你爸太自私了,周家现在不认我们这门亲戚也是情理之中的,也怪我,没有将你爸教好。让你连回外祖家都得受着气,你外公当初对你多好,还有你的大舅……唉,真是造化弄人啊。以后,能走动的就多走动吧,你爸不能在那种情况下帮不着他们,现在人家又重新站稳了脚跟,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往前凑了。只有你了,小意啊,是我们季家对不起你妈妈。”
季思意听着,心中微微一酸。
当年那件事对两家的打击有多打,只有他们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