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北陌云如何唤她,她似乎都听不到。
突然,她的眼睛瞬间全黑,就像两个黑窟窿一般,满脸浮现一层青黑色的奇怪条文,原本秀美可爱的孩子,此刻就像那九幽地狱出来的魔魂。
她那已经紫黑的樱桃小嘴,仿佛一张开便是血盆大口。
此种情况,此种情况,轩辕阎风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却没抓住。
“你们看”,温孤玉终于发现天空中已变成血红色的月亮。
见此情景,轩辕阎风霎时明白了过来,火烈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过,前者是想到自己那妙音师傅留下的书籍所载的破解之法,而后者则是想到了两个字:因果。
“接住”,轩辕阎风扔过去一根金针,急道,“找机会刺她心门穴。”
一旁的火烈见此,极为心疼的看向上官玲儿。
这丫头,这下恐怕需要一个多月来恢复了。
虽然说,金针本是极为普遍的,可轩辕阎风的这根除外。
这金针本就是以妙音的千年修为所炼,用来破极怨之灵侵体的。
被施针者,若是修为太低,便承受不住两股正邪力量的夹击,轻则躺个十天半个月,重者还有性命之余。
幸好,是北陌云施针,他的神力虽不能用,却可以极大的护住上官玲儿。
得到解决之法,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几人打算等上官玲儿清醒再行出发,于是找了个平坦之地休息。
火烈便趁这会儿向北陌云证实自己的猜想。
结果得知,此处真真便是轩辕阎风的杰作,那血月就是他万年前弄得六界堆尸如山,血流成河所致。
之前,他们看到那明月周围的火焰,他就已经觉得熟悉了。
现在,月色血红,便是当时那些惨死的怨灵怨气汇集而成。
若不是那个时候他本为创世神之一的父母化灵,唤醒了六界之灵,无意之中将这些怨灵囚禁于此,六界又岂有今天的平静。
果然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当初种下的因,现在的果就得自己来承载啊。
这下子,火烈也没心思玩闹了,整个人的警觉性提高到何止八倍。
先不说在人界不能乱用法术,就说他为了能来人界所付出的代价削弱了他的法力,冲着这一点,就不容他大意。
待上官玲儿清醒过来,几人便又开始向那林子深处走去。
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轻松了,这看似平静的林子,还不知道有何危机呢。
不多久,周围的磷火越来越多,黑气充斥着密林,血红色的月光配合星星点点的墨绿色光点,月里还不断传来令人头皮发麻凄厉的惨叫。
感受到温孤雪的恐惧,轩辕阎风心里极不是滋味,若不是自己这双腿,此刻便能将她抱紧。
他伸出手,握了握她有些冰冷的手:“别怕,我在。”
温孤雪安慰似的微微一笑道:“嗯,我不怕。”
“往这边来”,北陌云突然提醒道:“我感到此处的极怨之灵越来越多,大家要小心些。”
龙鳞不屑的瞄了一眼北陌云,然后自顾自的欣赏‘美景’。
反正就算发生什么事儿,在这人界保护好这些人,他神兽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可让它没想到的事是,此处虽说是人界,可眼下这些极怨之灵却不似以往那些,其中还掺杂了许多仙灵之怨。
走着走着,四周变得愈发沉闷怪异,众人耳畔还不时划过刺耳混脑的声音,那是一种诱惑力极强的地狱之音。
起初,那声音只是一种风声,慢慢地,越往深处走去,那种平常的风声变得低沉,阴冷,似乎还夹杂着一声声隐隐约约的控诉声。
它一点点的模糊着几人的意识,使得他们的行动变得迟缓了些,龙鳞眼看不对劲,绕着几人头顶飞了几圈,妥妥的结界便结好了。
等待众人恢复神智是有些无聊的,于是,它只得找了棵十足十的柳树逗趣,为它绿色的外套添上一些它自认为极美的花纹。
“怎么回事儿?”轩辕阎风最先恢复了神智,迫切的询问一旁无聊的龙鳞。
“唧唧唧唧唧唧”,你们中招了。
“什么意思?”北陌云和火烈等人也相继清醒了过来。
“唧唧唧唧唧唧”主人,北陌云说得对,此处的确有极强的上两界极怨气味。。
“嗯”,轩辕阎风脸色难得严肃道:“可有解决之法?”
“唧唧唧唧唧唧”有是有,可是会累及主人您。
“说。”
“唧唧?”主人?
“龙鳞”,轩辕阎风许久不见的命令式冰冷口吻令龙鳞只得服从。
无奈,它只得在原有的结界之内多加了一道结界,暂时将其他人与轩辕阎风隔绝开来。
火烈等人只见那处白光一闪,结界之外的动静他们已无法察觉。
龙鳞化作利器取出轩辕阎风心头热血,随后将那些血液撒向天空之中的血月。
这时,四下蠢蠢欲动的极怨之气,魑魅魍魉才四下消失开去。
着急的为轩辕阎风处理好伤口,龙鳞这才解开困住火烈等人的结界。
原本危机四伏的鬼蜮魔林,此时早已恢复了平静,正常得再正常不过了,细细听来,还有溪水流动的声音。
“这是?”温孤雪兄妹二人都有些奇怪,怎么可能一下子这么安静平常了?
却没注意到,此时此刻的北陌云与火烈,那二人火辣辣的眼神简直想把龙鳞射穿:当真是条不知轻重的虫子。
轩辕阎风不知前因后果,它龙鳞怎么也任由他那般伤害自己。
是的,他的心头热血的确是暂时压制此处的唯一法子,毕竟他前世种下的因,这个果也只会是他去承。
可是,可是接下来的日子,轩辕阎风恐怕好一阵子都会因为血气不足,体力不够而无法修习炎皇心火之力了,于他的身体可是极大的伤害。
他轩辕阎风不像正常人,流失了血气可以靠补药补血输血换血来恢复。
他流失的血气可是永远无法补回来的,唯一能补回来的只有体力。
看着他转瞬惨白的脸色,温孤雪没来由的觉得心疼,难过。
眼角一滴透明色不自觉的滑落,悄无声息到连她自己都毫无察觉。
她走过去,轻声道:“还好吗?”
心里在想:我不知道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可是眼下的安全我知道一定是你带来的,罢了,你不愿说,我绝不问。
她失笑,不过短短半月有余,自己竟然变得奇怪了。
轻抚上他同样惨白的手,想了想,柔声道:“不知为何,好想陪着你,若你不弃,今后不离可好?”
轩辕阎风听罢,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一脸习以为常的微笑,缓缓而道:“雪儿”。
只这一声轻柔的呼唤,许多话便不言自明。
温孤雪笑,看来自己这个直爽的性子,有时候用起来倒是不错嘛。
轩辕阎风同笑,本一开始就想靠近,想保护的人,这句话他好像等了许久,虽隐晦,却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