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咋是个女娃?”
虽然看不太清楚脸,但是从那人的身形和衣着上,张飞已经判断出,此人的性别了。
看到是女娃,张飞自然是不会在打她了,而是赶紧蹲下身试了试她的鼻息,发现人还有呼吸之后,张飞赶忙扔下刀将人拦腰抱起,快步走出了暗道。
“来人啊,快叫军医来!”
一出暗道张飞便扯着嗓子喊开了,而门外站着的几个亲兵,听到张飞的喊声后慌忙跑了进来。
一进门,其中一个年长的急声问:“三将军,您受伤了?”
“俺受个屁伤,”瞪着一对牛眼,张飞急声道:“快去喊军……罢了,俺自己去找军医。”
想到一个往返要耽误不少时间,张飞觉得还不如自己抱着去更快些。
一边喊着,张飞抱着女孩儿快出走向了门口,直到他走出房间的时候,他那几个亲兵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呢。
由不得他们不傻,张飞进去之前,是他们打扫的房间,他们可没看到什么女人,也不能说没看到,他们看到的都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女人了,而且还赤身luo体,面目狰狞,一看就是被鲜卑畜牲给糟蹋了,可他们没见到活人啊,而张飞洗了洗澡,就从里面抱出一个大活人来,这不是见了鬼了吗?
看到张飞洗了洗澡之后,突然从房间里抱出了一个女的,一个亲兵纳闷的捅了捅身边的人问:“牛二,这是咋回事儿啊?”
“啊?”
被身边人一捅,那个叫牛二的亲兵猛然回过了神儿,对着自己的兄弟眨眨眼,牛二撇撇嘴说:“俺哪儿知道咋回事儿啊,咱们赶紧去追将军吧。”
说完,牛二赶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见牛二追上去了,其他人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张飞这边忙着救人的时候,奔袭强阴的关羽也已经剿灭了强阴城的敌人,正在带着属下按照张毅制定的军规处理后续事宜。
按照定平军的军规,每打下一处城池之后,张榜安民是必要的,同时还要快速的清理战场修复城防,让老百姓尽快恢复正常生活,所以虽然战斗结束了,但定平军的将士们却都没有休息,有的在清理战场搬运尸体,有的在修复城门,还有的则骑着马扯着嗓子安民。
“乡亲们,都不用怕,我们是汉军,是平北大将军张毅麾下的定平军,我们是正义之师,有着严明的军纪,不扰民,不害民,若有定平军将士胆敢扰民害民,大家可前往县衙举告,一经查实,一律按军纪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乡亲们,都不用怕,我们……”
按照张毅的要求,百十来个定平军将士,骑着马在左云城里兜着圈儿,反复的将安民告示喊了三遍,听到士兵喊话是汉语之后,这才有胆儿大老百姓从家里走了出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悄悄的将自己家的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的是几个身着黑色军服的士兵,正在搬运鲜卑人的尸体,他刚想看看那些黑衣士兵的样貌时,有两个全身是血的黑衣士兵,却突然拎着捅朝他家走了过来,吓得他赶忙把门关上了。
用后背死死的顶着门,中年人全身抖似筛糠,他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不该轻易走出来,这下把当兵的招来了,还不把他家里祸害惨了啊。
在古代甚至到了民国时期,普通老百姓都很害怕当兵的,即便知道对方是自己一方的兵,他们也十分的惧怕,因为不管哪朝哪代,当兵的都没一个好惹的,脾气好的到了老百姓家里,喝骂两句踢两脚,抢点粮食财物走那算是客气的,脾气不好的,可能就直接动刀动枪了,更可况左云城的百姓,刚刚才被鲜卑人祸害了,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见了当兵的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此时的中年人,虽然吓得都快做不动道儿了,但他更害怕当兵的会进他家,所以他依旧拼尽全力顶着门,尽管他知道若是当兵的想进来,他这么顶着是没用的。
顶了一会儿之后,中年人发现,自己意料中的砸门叫骂并没有出现,反而听到身后的门上传来了擦东西的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壮着胆子从门缝里偷眼看向了外面,而看到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原来那两个拎着捅的士兵,正在拿破布给他家擦门呢,而且擦下来的水,全都是血水,这下他明白了,两个士兵是在擦他家门上的血。
“哎呀!”
惊叹一声,中年人慌忙把门拉开,然后躬着身子结结巴巴的说:“两…两位军…军爷,不…不劳…劳您…您动手,俺…俺自己来。”
说着,那中年人赶忙用袖子疯狂的擦着自己门上的血,生怕擦慢了会给自己招来麻烦,而且他还一边擦,一边给两个士兵道歉,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样,这让两个定平军士兵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叔,”赶忙上前拉住中年人,一个年长些的定平军士兵笑着说:“大叔,这深更半夜的,您快去休息吧,这些事是俺们应该做的。”
“不不不,”慌张的摆了摆手,中年人一边拱手作揖,一边急声道:“俺可不敢劳军爷的大驾,俺自己擦,自己擦。”
说完,中年人就又要转过身,用自己的袖子擦门。
“哎呀,大叔,”伸出双手按住中年人的双肩,士兵笑着说:“大叔,俺们定平军有军规,这些血是俺们杀敌造成的,按照军规就应该由俺们清理,你自己擦,被俺们连长或是将军看到了,俺是要受罚的。”
一边说着,士兵将中年人拉到了门外,又开始清理门上的血了。
看着那两个努力清理自己门上血迹的士兵,在转头看看四周清理街道打扫战场的士兵,中年人惊讶的发现,不管是身上带伤还是带血的,只要是跟他对视的,没有一个不向他露出微笑的,而且那些士兵脸上的微笑,既憨厚又朴实,这跟他们身上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