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石也笑，看着坐在马上的陆瑶瑶，缓声道:“收到了，还没谢过公主的礼物。”
陆瑶瑶摆手:“不用谢，你和表哥一起考试，就送了一样的礼。还有一个月是殿试了吧？祝愿你拔得头筹。”
“那就借公主吉言了。”
殷石笑呵呵道，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一个月后不仅是殿试吧?也是公主的大日子。”
陆瑶瑶想起来了，四月是原主的生日。
“到时候我的及笄礼，你也来吧。”
那时候殷石应该是通过了殿试，为官身了，再加上陆瑶瑶的邀请，参加这及笄礼倒也平常。
“那到时候殷石带上礼物，去观赏公主的及笄礼。”
“好，我去骑马了，之后再见。”
陆瑶瑶和殷石辞别，三人继续往城外而去。宁致远转头看身后，那个书生还在看着这边，看的是佳丽公主。直到快看不见了，那书生才走了。
“公主与那书生很熟?”
宁致远试探问道。
陆瑶瑶早就收了同殷石说话时的笑脸，斜了一眼宁致远，没理他。
宁致远牵着马绳，看着前方道:“那书生称公主为陆小姐，于礼不合。”
陆瑶瑶剜了一眼宁致远，没好气道:“在河南认识的，见过三两次面。”
宁致远可不相信陆瑶瑶与那个书生的关系这么浅，两人说话都很自然，和朋友一样。不过他没有再多说，没资格也没必要。
到了马场，阿月伊新奇得很，看着马匹油光发亮的皮毛，伸手摸了摸。
陆瑶瑶骑马累了，就在一边休息，看宁致远手把手教阿月伊骑马。
“公主，他们两人不合规矩啊……”
在红玉眼里，宁致远既然一天是公主的未婚夫婿，就应该一天谨记自己的身份，而宁致远这种不把陆瑶瑶放在眼里的行径，实在很不尊重陆瑶瑶。
“生什么气啊。”
陆瑶瑶张嘴吃下青璧剥好的葡萄，咽了下去才慢悠悠道:“宁致远就是想着让我生气然后去退婚呢。”
说完陆瑶瑶看了两个丫头一眼，笑道:“你们想不想学骑马？”
最后陆瑶瑶拉着红玉和青璧过去，让宁致远教两人骑马。
宁致远气不打一处来:“莫非公主觉得臣是教习不成?”这两人都是宫女，根本不值得自己教。
“怎么?阿月伊教得，本宫的两个侍女就教不得?”
宁致远挑了挑眉毛，这佳丽公主终于生气了。他想着做戏就要做全套，于是转头问阿月伊:“公主想让臣教这二人吗？”
阿月伊懵逼脸，看着陆瑶瑶，犹豫道:“自然，自然是教得的。”
“好，那臣就教这两人。”
一副以阿月伊的话为天的样子。
陆瑶瑶:“……”
陆瑶瑶冷哼一声，骑马跑了。
宁致远看着陆瑶瑶的背影，心中舒了口气，总算是惹到了佳丽公主，自己的计划成功一半了。
整个马场都是宁家的，所以陆瑶瑶干了什么，都会有下人来禀报，得知陆瑶瑶在射箭的时候，宁致远有些惊奇。
“佳丽公主还会射箭？”
下人低头，道:“公主……射箭技术极好。”
身为武将世家，宁家的跑马场自然不是用来打打马球、骑骑马这么简单，里面配置的校场都有全套的训练装备，自然包括射箭。
出于好奇，宁致远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眼。将红玉青璧交给教习，带着刚刚才学会骑马的阿月伊去了射箭场。于是远远地，宁致远就看到陆瑶瑶边骑马边瞄准靶子，射出了一箭。
宁致远不再等阿月伊，而是快马赶到了射箭场，看到了命中靶心的箭羽。
陆瑶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将马转过身，然后拿起了箭筒里的箭，对准宁致远，拉弓，射箭。
箭擦着宁致远的脸飞过去，可是宁致远知道，其实陆瑶瑶是可以瞄准自己的。所以，她是故意的。
宁致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佳丽公主的骑射工夫这么好了，自己竟然从来不知道。好像，自己对她从未有什么了解。
“啊，不好意思，射歪了，差点射中宁公子了，真是罪过。”
陆瑶瑶说着道歉的话，脸上没有丝毫歉意。
看着陆瑶瑶笑意盈盈的模样，宁致远破天荒不想再怼她了。他发现陆瑶瑶刚刚愤怒的样子完全是假装出来的，自己根本不能挑动她的情绪。
“臣想退婚，公主。”
宁致远坦白道。
“那你就去退啊。”
陆瑶瑶不以为意，丢了手中的弓箭和箭筒。
“宁家不让臣退。”
“那是你自己的事。”
“公主也不喜欢臣，不是吗？”
宁致远紧紧盯着陆瑶瑶。
“是。”
陆瑶瑶道，末了一笑:“可是本宫不介意嫁给你，只要你出不了仕。”
“公主是在报复臣?”
“你也觉得是报复了呀，就应该心知肚明，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宁致远面色一变，笑道:“其实娶公主，臣是不介意的，若是公主不是公主，臣还是很乐意娶公主的。”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呢。”
陆瑶瑶白宁致远一眼。
“公主，臣会在你及笄礼上退婚。”
“父皇会要你的命。”
“那公主介意丢这么大的脸吗？”
“你威胁本宫?”
“是，臣威胁公主，若是公主愿意在及笄礼之前退婚，我们各不相欠。不，就算臣欠公主一个人情，以后要是公主开了口，只要是臣能做的，都会尽力为公主做到。”
宁致远的态度很诚恳，很诚恳地……在退婚。
“你大可以试试。”
陆瑶瑶向来吃软不吃硬，宁致远的态度看似诚恳，实则嚣张。
陆瑶瑶纵马离开的背影，宁致远无声地看了许久。
阿月伊牵着马来到宁致远身边，看着沉默的宁致远道:“你们宁国人真奇怪。”
宁致远看阿月伊，阿月伊继续道:“我喜欢你，所以我追求你，要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明说，那我就不再纠缠。”
“可是你们两个人，定下了婚约，却又彼此厌恶。宁公子，你其实是有点喜欢佳丽公主的吧？”
见宁致远一言不发，阿月伊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可是你们都有婚约了，还闹成这样，以后也许会后悔的。”
宁致远问自己，会后悔吗？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功名，他会郁郁寡欢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