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汪节之的头更低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毅皱了皱眉，“难不成你是想和我过几招吗？”
“下官绝无此意！”汪节之赶忙否认道。
和林毅比试，他必定会束手束脚，一旦稍有出格，肯定会被梁叔出手杀死！
而就算他打不还手，林毅那秒杀灵师的实力又岂是开玩笑的？
另外还要算上林毅身上携带的灵器。他一个慎刑司的公职人员都有满身灵器傍身，林毅作为国公府的小公爷，高杀伤力的灵器肯定更是不缺的。
汪节之定然不会因为轻看了林毅，而让自己阴沟里翻船。
那么现在的困局要如何解决呢？
汪节之微微偏了偏头，想要去寻找程中玉的身影。
只是程中玉站在高处，他又低着头，而且他扭头的动作也不好太大，所以并没有找到。
林毅的态度越是强硬，说明他心中越是有鬼。
但是有程中玉在，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如果汪节之能够拖了程中玉的面子来说和，那么今天的事说不定能够暂且揭过。
至于以后……当然是以后再说。
无论是皇帝还是国公府，他都是得罪不起的。所以
只是现在要怎么才能让程中玉开口呢？
而就在他犯难的时候，程中玉却突然开口道：“林毅，要不今天的事儿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
汪节之的想法和林毅的想法程中玉自然是不知道的。
在他看来，刚刚发生的事就是汪节之试探林毅，被自己点破之后，林毅向汪节之发难。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林毅的身份竟然是国公府的小公爷。
原本他斥责汪节之是为了维护林毅，防止汪节之日后骚扰林毅。
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汪节之所代表的的慎刑司和林毅所代表的的国公府都是宋国的庞然大物，他们背后的人分别是当朝皇帝和齐国公林惠远。
就算闹出了天大的事，两边也都有人撑场子。
可是程中玉和程秀敏自然是不愿意多出这么一档子事的。他们这里的庙小，容不下这两尊大佛。
所以程中玉才会劝林毅收手。
毕竟现在汪节之已经向林毅道歉了，而且态度十分诚恳。
林毅再继续追究的话，就有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意思了。
回头慎刑司追查起来，林毅也不好和他们交代。
“下官谢过程公子美言，谢过小公爷高义！”
有了程中玉的说情，无论管不管用，汪节之首先做的自然是赶紧打蛇随棍上，先把谢字说过一遍再说。
“……”
林毅回头看了一眼楼梯上方的程中玉，又看了看态度谦恭的汪节之，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
他对汪节之的杀意已经显露的很明显了，程中玉应该是感觉出来了，所以才会替汪节之求情。
毕竟放任一个慎刑司的官员死在他们这里的话，很不好。
最后搞不好连程秀敏也牵扯进去。
但既然程中玉看出来了，那这个汪节之应该也看出来了。
再加上他之前拿城门的事试探自己的举动，可能他对自己的疑心已经很重了。
如果这个时候把他放走，无疑是放虎归山，遗留后患。
但他回头还要拜程秀敏为师，与程中玉也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在这个时候不给他的面子，也着实说不过去……
或者还是直接二话不说先把这两个人杀了？
“小公爷！小公爷……”
林毅身上的气息起起伏伏，距离他最近的汪节之感受得最为清晰。当林毅再次好不遮掩地表现出杀意时，汪节之心中一紧！
他极为快速地说道：“今日之事，实为误会所致！下官回衙述职之时，必定不会胡乱回报，扰乱小公爷的清净！还请小公爷高抬贵手，饶下官一马！”
汪节之原本的打算是不站队，既不站皇帝，也不站林惠远。
所以有关林毅刚刚的表现，他既不打算上报，也不打算给林毅一个确切的承诺。
因为如果他上报了，就是与林毅、与国公府作对。而如果他明确地告诉林毅他不会不上报，那也就意味着他要帮助林毅，欺瞒皇帝。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当墙头草，随风摇摆了。
因为林毅已经明确地表现出了要杀他的意思，而皇帝那边的刀却还离他很远。
总得活过当下，才能去谈将来。
“你确定？”林毅挑了挑眉，“在我这儿受了这么大的气，汪大人真打算就这么一笔揭过了？而且就算你回报了其实也没啥事儿，是吧？大不了被你们那些袍泽纠缠一段时间而已。当今圣上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说实话林毅并不相信汪节之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毕竟像他们这种皇帝身边的近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搬弄是非、混淆试听。
他上一世的时候，历史上那些有名的阉党、权臣，哪一个不是记仇的主？
“小公爷言重了！是下官无礼在先，出言试探小公爷。惹得小公爷的不高兴，教训下官也是应该的。”汪节之又拱了拱手说道，“所以下官心中并无怨愤，也不会擅自寻衅，鼓动袍泽来搅扰小公爷的安宁。
下官只希望小公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林毅，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汪节之说罢，程中玉又接着他的话说道：“汪大人的态度如此诚恳，言语恳切，不如原谅他一次。如果之后确实有人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麻烦，那你再去找汪大人也不迟吧？”
汪节之作为京官，妻子家人都在京都。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他能坑林毅一把然后跑掉，但他的家人却不是那么容易跑的。
程中玉所说的话，好像也有道理？
林毅心中一动，然后向汪节之说道：“那今天我就看在小程大师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了。但我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面！
如果今日之后，再有人因为今天的事来找我的麻烦，那么汪大人，这笔账我就记在您的头上了！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与你不客气了！”
汪节之点了点头应道：“下官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