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我倒是没想到,不过,让你这么一讲,我不由觉得你怀疑我什么也是有道理的了,虽然我没有这个本意和用意,但给人的感觉倒是像真有似的。w?w1w.”我说:“看来,这巧合串起来进行综合分析,的确是会误导人的。而且还感觉有些合理的地方。”
“怎么着,自己也觉得合理了?我说你是我在利用我吧,你还不承认。”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和你硬争辩,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在利用你,那我只能说顶多只无意中因为巧合利用了你,利用你帮助我找到了真凶,但这只是巧合,巧合。”我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老弟,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这事我就不追根问底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给你做了件好事,找到了几年前伤害你的真凶,也算是对我自己之前错抓你让你受罪的一点补偿,算是个安慰吧。
“至于这事到底是不是巧合,至于这事到底是不是一出完美的策划,我想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坏处,相反,还增加了我的破案率。”
“你特意来找我,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明确的答案,你不觉得遗憾吗?”我说。
“我不遗憾,为什么要遗憾呢,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到答案呢?”曾反问我。
“额。这个——”我的心一跳,似乎这家伙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事情,但他似乎已经从刚才我的一番对话里明白了什么,弄懂了什么,只是不想多说而已。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他带着深藏不露的表情冲我呲牙一笑。
“那个,赵大健。你们早上把他带去,他马上就招了?”我说。
“一开始当然死不承认了。这小子嘴巴上硬,胆子却很小,电击棒刚打开,他立刻就瘫了,然后一五一十什么都招了。”。
“哦。”我点点头,说:“我和赵大健,前几年是有过一些过节,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都是很好的同事,前几天我还在他那里喝酒了。唉,没想到当年他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我现在都不知该恨他还是同情他可怜他。”
他沉默了片刻,说:“其实,这个赵大健,我一年前和他打过一次交道,这是第二次了。”
“怎么了?”我说。
“一年前,局里布置统一行动,我带队捣毁了一个堵场,抓了不少赌徒,这里面就有这个赵大健,只不过当时因为抓得人太多,除了组织者之外,大多数赌徒关了一夜教训一番罚款之后,就放走了,看他态度很好,交罚款也很积极,就没通知你们单位。
“要是真的按照工作程序通知了你们单位,你们单位要是真的按照相关规定严格处理,那涉赌都是要开除公职的,赵大健早就完蛋了。不过,早晚的事,这家伙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原来还有此事,我当然不知道。一年前季监事还没走,要是当时真的通知了单位,那赵大健涉赌,按照季监事的风格,他是肯定不会轻饶放过赵大健的,那赵大健那时候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开除公职。
赵大健侥幸逃过了那一劫,到底没有逃过这一次。当然,这一次,本来是可以没有的,起码是可以往后无限期推迟的,但是赵大健自己作死把我惹怒了,让我下了将他彻底解决掉的决心,如此,他才会这样。
还有,从他的口气里,似乎赵大健这回做的案子是够判刑的,但他不会知道孙东凯要为赵大健去运作一下的。
当然,其实孙东凯即使对赵大健不管不问,赵大健也未必就真的恼恨孙东凯从而揭检举立功争取从轻落,因为他在检举揭孙东凯的同时也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他是和孙东凯分不开的,这一点他不会想不到。
另外,赵大健刚到印刷厂时间不长,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未必也就真的和孙东凯生了很深的经济上的勾当,或许还没来得及呢。
看我沉思着不说话,他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几个烟圈,说:“看,这些小圈圈,好玩不?一个又一个啊,都是小圈圈。”
我笑了,说:“这些小圈圈转眼就消散了。”
“是的,很快就看不到了,但即使看不到,你不能说它不存在。”
我们都笑起来。
“说来说去,你这家伙还是怀疑我在捣鼓事,”我说:“最起码有一点,赵大健做的这事,今天上午之前是一直不知道的,这一点你相信不?”
他挠了挠头皮,看着我嘿嘿笑起来:“如果我和你没打过交道,我一定会相信的。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是出于职业习惯怀疑一切,当然,我其实也真的无法确定你一定是策划了什么完美的计划,我和你今天说这些,你就当是我们之间的闲扯蛋而已吧。说完了就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我呵呵笑起来,心里却又赞叹他的精明和机敏,他应该是觉察到我在搞什么策划,应该是觉察到赵大健的落马和我的策划有关的了。只是这事和他似乎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懒得盘根问底弄个究竟。
一起吃过午饭,然后出门告辞,握手后分头离去。
计划的第一步基本完成,等待赵大健的命运可想而知。
接着我该实施第二步计划了,边往办公室走,我边琢磨着边将手伸进口袋摸了下里面的优盘。
下午三点召开的集团会上,孙东凯通报了赵大健的事情。
其实在开会之前,赵大健的事情已经以中国特色的级度迅被好事者添油加传遍了整个集团,集团其他领导成员恐怕是不会不知道的。
但即使如此,在听完孙东凯的情况通报之后,大多数人还是做出不知是本意还是装出来的吃惊和震惊神态,互相看着,然后又不停不由自主看我一眼,嘴里出各式各样或惊叹或惋惜或不可思议的声音。
我想他们吃惊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个是赵大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竟然会干这种雇凶的事情;另一个是这事我竟然是男主角,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赵大健的故事里。
曹丽的小嘴巴成了o型,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秋桐不动声色地带着平静的目光坐在那里,眼睛看着桌面。
似乎,她在沉思着什么。
等大家稍微平静下来,孙东凯说:“赵大健出的这事,虽然从事情的性质上来说只是其个人行为,似乎和集团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一来此事中的受害者是易克,是集团中人,二来我们也要提高认识,那就是我们对员工特别是中层的管理,不仅仅是要管理好他们的8小时之内,还要关心好他们的8小时之外。
“不管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对集团的声誉是有损的,当然,损失最大的是赵大健本人,就因为一念之差做的糊涂事,一辈子的功名彻底毁了。不单功名毁了,而且还要有牢狱之灾。”
大家都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继续说:“一旦赵大健的案件进展到一定程度,按照有关规定,我们这边就要启动对赵大健本人的处分,秋领导分管监事和人事,这事你就多操心吧。”
秋桐点点头。
孙东凯继续说:“我想呢,同时还想在集团里借助这事的生开展一次普法教育,让大家从赵大健的事例中接受教训,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是不可以做的,什么样的事情会自毁前程,知道同事之间有矛盾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不能通过暴力的。
“同事之间有问题,可以找分管领导汇报,可以互相谅解互相沟通,要本着团结友好的原则来解决问题,采取极端的方式进行,既伤害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得不偿失啊。回头办公室会将材料下去,大家按照各自分管的部门分系统进行吧,不再统一开大会了。”
“这个很有必要。”大家都点头答应着。
我坐在边上默不作声地做着纪录。
“下一个议题,是关于印刷厂管理的问题,赵大健再回到集团担任印刷厂负责人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而印刷厂承担着集团所有报刊的出版印刷重任,是不能没有人来管理的,是不能一日无主的,所以,我想要临时先确定一名合适的人选来管理印刷厂,这一点,大家看谁合适?”孙东凯说完,看着大家。
大家都不做声,曹丽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她这会儿似乎缓过神来了。
孙东凯看着曹丽:“曹总,你分管印刷厂,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曹丽定定神,说:“好吧,那我说说我的想法。赵大健出了这种事,这是我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对此我十分痛心,十分惋惜,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我们就要面对。刚才孙总说的对,印刷厂不能一日无主,不能因为赵大健的事情影响集团报刊出版印刷的正常进行,必须要确保这一点。基于目前的情况,我想提议一个人担任印刷厂的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