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月光甚好,可容华没有等到相见的人,江流石也厌了熏烟。
容华一夜未睡,她心中担心翠意和阿弟,天刚亮就想去宫中瞧瞧。
可许墨派了重兵把守许府,没有他的手谕,容华根本出不了许府。
容华担心阿弟与翠意,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打问到许墨去了'月苑'过夜,便带了山荷与月杏急匆匆奔去了'月苑'。
到了'月苑',许墨与江流石还未起床,仆从不敢去通传,怕触怒了王爷。
容华心急如焚,站立不安,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去宫中瞧瞧,可现实是,别说生一双翅膀了,她连'月苑'都不好直接冲撞进去。
可恨容华势单力薄,只能与山荷、月杏站在'月苑'外等候,夏日的清晨,总是雾气腾腾,沾湿了她们主仆几个的鬓发。
站立的时间越久,容华越心急,她管不了许多了,先想个办法进去再说。
容华正打算装晕,好叫仆从去通传,把许墨从床上逼起来。
不料,这时候,常跟在江流石身旁的小秋儿出来了,小秋儿向容华行了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公主,王爷听说您在门外等候,请您去公子的寝卧一聚。”
容华听了这话,眉头一跳,脸色铁青,显然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小秋儿,'月苑'中尚未有仆从去通报,王爷怎知本宫在门外等候?”
“况且,就算王爷请本宫相见,怎不去客厅?而要去江公子的寝卧?”
小秋儿也知这样于理不合,但王爷的命令他怎敢质疑,只能向容华据实回答。
“小秋儿实在不知。王爷只这样吩咐,旁的也没多说。”
容华知道,小秋儿只是个仆童,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只是,许墨一向看重礼数,今儿倒不知怎么了,竟然这样荒谬。
堂堂公主,摄政王的正妻,被摄政王请去男宠的寝卧相见。
关键是,正妻被请去的时候,摄政王和男宠还在同床共枕。
这等荒唐,这等丑闻,要是传出去了,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波。
容华不知许墨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她如今有求于他,又担心阿弟与翠意,实在顾不得多想,便让山荷与月杏待在原处,只自己跟着小秋儿去了。
到了寝卧门外,小秋儿通报了一声,许墨低沉又带些慵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进来吧。”
容华略有迟疑,但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门,小秋儿只站在门外,没有跟着进去。
容华进了门,没有朝床上去看,只把眼神投在地上,门也大开着,特意没有合上。
只所以不关门,是为了避嫌,反正里面发生什么,那些婢女仆从都能瞧见,她容华是堂堂正正的。
许墨抬起手,撩起了红纱帐,露出了他似笑非笑的脸来。
“公主,快关上门,我和阿石都还没更衣呢,叫旁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容华气得脸色通红,这许墨纯粹找事儿,这里除了自己,就是些婢女仆从,哪里有什么旁人。
况且,他们天天的更衣洗漱,都是这些婢女仆从做的。这些婢女仆从,不知看了他们多少次起床的样子,有什么像不像话的。
退一万步来说,这些婢女仆从都极有规矩,哪里敢乱看乱瞧。
可见许墨这厮,是故意想要辱了自己的名誉。毕竟,要是关上了门,这事儿传出去,大部分好事之人,都会往艳情方面联想。
这事儿一传出去,江流石左不过又是个狐媚惑主的名声,而自己的名声可能比江流石还差。
自己是个女子,恰巧又有个公主身份,不管真相如何,只要跟什么艳情故事沾了边,都要声名狼藉。
毕竟,真正在民间流传的,不是什么贞洁烈妇,而香艳隐秘的故事,则永远津津乐道。
那么,容华之前费尽心血得来的好名声,都将毁于一旦。
而许墨可是一点损失也没有,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
所以,他不用受江流石那样的指摘,也不用承受容华作为女人的苛责。
说不定,人家还羡慕他,羡他左拥右抱,快活似神仙呢。
容华还是关上了门,眼神仍是看着地面,叫人瞧不出什么错儿。
“公主,天还未亮,就急着来见本王,可是有什么事儿?”
许墨慵慵懒懒地坐了起来,头发披散,无意中多了一起魅惑。
容华恨极了许墨的明知故问,明明都没什么人通传,许墨却知道她在外面等,可见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本宫平安归来,想去宫中瞧瞧今上。可是,府外有重兵把守,没有王爷的手谕,本宫出不去。”
许墨听了这话,嘴角泛起了笑。他向后移了移,坐得更直了些,因没有穿寝衣,白玉似的肌肤全部裸露在外。
“昨日,本王已遣人去宫中报了平安,想来是不用担心的。公主前些日子遭了刺杀,实在不宜到处走动,宫中就不必去了。”
听许墨这意思,竟是要软禁自己的意思,容华一时着急,眼神从地上转向了许墨。
“本宫实在挂念今上,就算本宫出不了许府,今上也可以来看本宫。”
“本宫与今上姐弟情深,今上听到本宫平安,昨日就该赶来。可如今,直到现在,本宫也没瞧见今上来。”
许墨见容华一时着急,把眼神转了过来,便含着笑,把红纱帐挂在了床钩上。
没了红纱帐的遮掩,床上的一切一览无余。
容华这才发现,许墨裸身坐在床上,江流石在床的内侧躺着,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儿缝隙。
容华急忙把眼神转了过去,再不去瞧床上,心中倒有些分心。她想,这江流石把自己从头到脚捂得这样紧,也不知能不能喘上气。
“公主与今上姐弟情深,本王怎会不知?其实,今上昨夜就来了许府,只不过本王担心公主安危,便没有让今上进来。”
容华听了这话,怒目圆睁,一双眼又转到许墨身上,对他的怒恨快要掀了房顶。
“你…你…!你作为臣子,竟然以下犯上,把今上拒之门外,成何体统?!”
许墨看着容华怒气冲天的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
“在风国,公主跟本王提体统,不觉得可笑么?”
许墨一边笑,一边把捂着被子的江流石捞了起来,牢牢把江流石拘在他怀中。
江流石挣扎不过,想拉被子也拉不到,他只能整个人缩成一团,往许墨怀中藏去。
许墨毫不避嫌,抬起手,光明正大的摩挲起江流石的喉结,眼中当真是称心快意无边。
容华本来刚要辩驳,不期许墨来了这么一下,冷不防看了这等香艳的场面,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
江流石也是裸着身子,如月光一般盈白的肌肤上,落了无数暧昧的斑斑点点。
江流石见容华瞧见了自己,一时间泪意涟涟,心疼得连呼吸都痛,他藏无可藏,只得哑着声音哀求。
“公…主……,公…主……,不……要……看,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