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太爷的神色极其凝重,“霍崇再可怕,他也是明着来!陈家背后的人才可怕,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有多大的势力,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躲在背后,看着我们和霍崇互相撕咬!”
宫珝沉默了,宫老太爷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珝,放手吧,爷爷另外给你找一个好姑娘!”
宫珝抿唇不语,眸光浮浮沉沉,明灭不定。
宫老太爷心中不安,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阿珝’,宫珝回过神来,冲宫老太爷笑了笑,“爷爷你别担心了,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不会让宫家出事的。”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宫珝还是执迷不悟,宫老太爷感觉很无力,他自责的说道,“都怪我当初不该咋咋呼呼的,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叫小夏姑娘,一口一个孙媳妇,让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爷爷用不着自责,说真的,要不是爷爷,我怎么知道她是我的此生挚爱?只是爷爷,你教过我,只要想要,就拼命去争取,不要留下遗憾,千万别畏畏缩缩,裹足不前,到头来一个劲的后悔。”
“可我也教过你,该放手的时候,要学会放手,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宫珝微微一笑,眼睛里光芒闪耀,“爷爷,这怎么算一条道走到黑呢?这是一条光明大道,充满希望,爷爷,你别这么对我没信心,我会得到我想要的女人的!”
他说完,转身离开。
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宫老太爷惆怅的长叹一声。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宫珝都不会改变主意,他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
老管家从旁边走了出来,无声无息的站在宫老太爷身边,就像老太爷的影子一样。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宫老太爷苍老的脸上满是懊悔,“当初要不是我先看上了小夏姑娘,老想着把她和阿珝撮合在一起,天天在阿珝面前说她有多好,也许阿珝就不会动心了。”
“要真是撮合有用的话,老太爷当初给大少爷介绍了多少女孩子,大少爷动过心思吗?所以,这是大少爷的劫数,跟老太爷您一点关系也没有。”
在老管家的安慰下,老太爷低落的情绪渐渐好了起来,他慢慢的在花园里走着,老管家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
“其实吧,我当初决定和陈家谈,是觉得那时候一切还未成定局,阿珝想娶小夏姑娘,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借用外力来除掉霍崇,也是可行的。可谁知,陈家背后居然有人,更可怕的是,我们居然查不到那人的一丁点信息!到最后搞得骑虎难下,说来,都是我当初计划出错的原因!”
宫老太爷说着,忍不住长叹一声。
老管家劝慰道,“老太爷,您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算无遗策?”
宫老太爷摇了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现在担心的是阿珝越陷越深,到最后连宫家一同泥足深陷,再也拔不出来。更何况,阿珝的性格,也太倔了!现在小夏姑娘已经和霍崇结婚了,马上就要举办婚礼,孩子都有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
“要真是肯放手,那就不是大少爷了。”
老管家苍老消瘦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老太爷,您可还记得大少爷小时候,有一天不知从哪得来一匹小木马玩具,他很喜欢,每天都拿在手里玩,可后来有家长找上门,说大少爷抢了他们家孩子的玩具,老太爷您逼着大少爷把玩具还回去,大少爷就是不肯,他说那家小孩扔了玩具,他捡的,不是抢的。后来您一怒之下拿藤条抽打大少爷,可不管怎么打,大少爷就是抓着玩具不肯还。”
老管家说着,看向宫老太爷,笑了笑,说道,“老太爷,您不觉得那时候的情景和现在很像吗?霍崇就像那个丢了玩具的小孩,秦小姐就像那只小木马玩具,霍崇和秦小姐闹脾气,把秦小姐丢了出来,大少爷捡到了,就不肯再还回去。”
宫老太爷幽幽叹息,“可人不是玩具。”
老管家也叹息一声,“是啊,人不是玩具,人有心有脚,脚会跟着心走,就算偶尔流落在外面,也知道找路回去。”
主仆俩正说着话,远远的看见宫珝换了衣服开车出门。
他似乎还刻意打扮了一下,深灰色的风衣,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修长,发型也打理得很整齐。
宫老太爷看着宫珝的法拉利跑车开出宫家的铁门,眸光暗了暗,“这是去金屋吧?”
老管家不敢应声。
宫老太爷没猜错,宫珝果然是冲着金屋去的。
他算着时间去的,刚到金屋的时候,霍崇他们正要吃晚饭,看见宫珝来了,霍崇的脸色立即冷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
“来看小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宫珝微笑着说道,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佣人,“刚买的婴儿的衣服,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
霍崇没好气的丢出三个字,宫珝根本不理他,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秦夏,“我问的是小夏,不是问你!”
秦夏微微一笑,“谢谢,你破费了。”
“小意思,算什么破费?”
自从宫老太爷和霍崇和解之后,宫珝偶尔会来金屋找秦夏,但他来得不算频繁,每次都挑着秦夏清醒的时候来,呆的时间也不久,顶多半个小时就会离开。
当他愿意的时候,他很会掌控两人之间的距离和尺度,不远不近,既不会让秦夏感觉不舒服,又不会让霍崇找到借口轰他离开。
宫珝微笑着冲秦夏的肚子打招呼,“小宝贝,今天有没有不乖?有没有折磨妈咪?你要是折磨妈咪了,叔叔会不高兴的哦。”
他以朋友的语气说这些话,秦夏并未觉得不对劲,霍崇却听出了不对劲。
他冷冷的盯着宫珝的后背,宫珝这样亲密的语气,倒像是他才是秦夏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霍崇当然不会怀孕秦夏暗中和宫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但他很讨厌宫珝这样,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宫珝现在表现得越得体,他就越怀疑宫珝有别的企图。
毕竟,当初宫珝可是非秦夏不娶的,以宫珝的性格,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但霍崇没有证据,就算和秦夏说宫珝有企图,一来秦夏会觉得他杞人忧天了,二来,就算秦夏相信,也会让她怀着身孕还跟他一起发愁。
所以,不如不说。
霍崇薄而凌厉的唇抿成一条薄线,冷眼看着宫珝和秦夏互动,心里很不爽。
他知道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但保险起见,他不如先把狐狸的尾巴给激出来。
霍崇暗中冲洛风使了个眼色,洛风暗中点了点头。
霍崇走到秦夏面前,温柔亲昵的吻了吻她的脸颊,“老婆该吃饭了。”
他说着,亲密无间的把秦夏搂在怀里,亲昵的往她的耳朵里吹热气,逗得秦夏脸颊绯红,格外的动人。
霍崇滚烫的手掌在秦夏的腰间摩挲着,故意诱着她,他知道秦夏身上最有感觉的地方在哪里,他也知道怎么让她心痒难耐,怎么让她快乐迷醉。
当秦夏两眼渐渐变得迷离时,身体微微发抖时,霍崇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说道,“老婆,你饿了吗?”
“还好,不饿。”
“那待会再吃饭,好不好?”
霍崇哄着她,秦夏脸色绯红的低低‘嗯’了一声。
霍崇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二楼走去。
临走前,他给洛风使了个眼色,洛风回了一个眼色,他们多年以来数次出生入死,已经非常有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夫妻俩整整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这一个小时里在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着那一对璧人携手而来,宫珝眼里浮起了滔天怒火,恨不得摧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