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都出了一件大事,从前的皇商现在的大商人李强国在花楼寻欢时和一个客人争风吃醋起了争端,两人打起来,客人失手把李强国的命根子给砍断了,当时人又多,都看见那物骨溜溜的滚到一边,李强国下身血糊糊的空无一物。
这种香艳八卦从来传播最快,每个人言之凿凿的好像亲眼看见的一样,说什么混乱间李强国那宝贝根儿,被人群踩烂,拼都拼不到一块。真正是可怜,再有钱又怎么样,以后死了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简直比太监还惨。
彼时言孝臣约了沈鹤立在戏楼子里见面,刚听完说书先生加的一段李强国和花魁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言孝臣笑着对沈鹤立说,“李强国出了这样的事,想来也不会再起什么幺蛾子。”
“是顾心钺干的吗?”沈鹤立问。
“这不知道。”言孝臣摇头说,“也许是李强国命里有一劫呢。”
“顾心钺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和李强国对抗的事?”沈鹤立问。
“这不知道。”言孝臣继续摇头说,“你是他枕边人,你问我?”
“我现在很混乱。”沈鹤立诚实的说,“每次我以为好像了解一点他了,他都能展现截然不同的一面让我吃惊。”
“是比较突然,但是事已至此,沈老板难道没有其他的打算?”言孝臣说,“说让沈老板去关外三镇发展经济我是认真的,元帅和总理也都是欢迎的。”
“这不是比较突然,简直是晴天霹雳。”沈鹤立苦笑说,“你想想,某一天你如往常般回家,漂亮的沈希慕准备一桌美味的饭菜等你,两人和乐融融的吃了饭,然后她笑着跟你说我们离婚吧。不是问询,只是通知,然后在第二天火速收拾行李搬离了家。你怎么想?”
“不可能的事情让我怎么想。”言孝臣说,“嗯,不如你把顾心钺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天真,所以为人处世很自我绝对。”
沈鹤立的表情是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言孝臣笑,“就我见了顾心钺几次面来说,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如果他要和你离婚,难道还和你黏黏糊糊的拉锯战不成?说走就走,也符合他的性格不是。”
“所以为什么要离婚?”沈鹤立说,郁闷的仰头灌了一杯茶,“从他走后我日也想夜也想,就是想不明白。我娘我妹我弟都在问我为什么要离婚,我也想知道,我去问谁。”
“沈老板,你愿不愿意听我说句实话。”言孝臣说,“你能娶到顾心钺,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大运了,顾家那一个圈子里的人都在猜顾心钺什么时候休夫回顾家,他能在沈家待那么久已经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因为他是贵族,因为我是平民,所以当他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我要走了,我得跪下来感恩吗,感恩他肯舍面在我身边这么久。”沈鹤立说。“过去的那些时日只是我在唱独角戏,感谢他配合了那么久?”
“你要这么想的话,就不用纠结什么。努力发展自己的事业,努力把自己变成顾心钺也要仰望的人。”言孝臣说,“挎着如花美眷走到他面前,你得感谢他的离开给你的激励。”
沈鹤立的神情变得痛苦,“如果我能忘的那么快就好。我现在根本无心生意,满脑子都是他,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所以离开京都,离开这个环境,你会振作一点。”言孝臣说。看着沈鹤立这纠结的模样,突然觉得沈希慕那点小脾气也挺可爱的。虽然动不动说要离家出走,但好歹不会说离婚。
“他过的怎么样?”沈鹤立问。
“我不知道。”言孝臣惯性的说,然后顶着沈鹤立谴责的眼神说,“小希也只去看过他一次,过的不错吧,他回顾家跟鱼儿回到水里似的,怎么会有难过的时候。”
沈鹤立笑的惨然,“你说让我成功时带着如花美眷去他面前炫耀,恐怕那时候他早已不记得我是谁了。”
“去关外吧。”言孝臣说,“反正你在京都的沈家百货已经卖给别人,你的沈立堂听说最近出了点问题,你也要离京去处理。真舍不得他,整理好事业后再堂堂正正的去追求他,如果他那时候再拒绝你,好歹你还有事业。就算你现在如此颓唐,顾心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沈鹤立闷声灌茶,言孝臣制止了他,“又不是酒,喝多了有什么意思?”
被人割去命根子,心理承受的打击比身体收到的伤害更大,尤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强国在家已经扔了不少东西,还踹死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哪个表情哪个动作惹得李强国不开心,就会引发雷霆大怒,人人遭殃。
“老爷,此事必有蹊跷。”顾继忠说,“老爷常去的地方,平常都没有过的事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状况。就是有人打架斗殴,又有谁会往那地方用力,不是故意寻仇怎么会?”
“是谁?”李强国红着眼说,“我要把他找出来,让他和畜生玩个够。”
“在京都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嫌疑的人,除了顾心钺不做他想。”顾继忠说。
“顾心钺?”李强国问道。
“顾心钺已经和沈鹤立离婚,搬回顾家,这次回顾家他的身份从待嫁的大少爷变成掌权的大少爷,顾家的人力物力尽为他用,他有这个能力,也许和沈鹤立离婚的条件就是他帮他解决现在的危机,也就是老爷你。”顾继忠说。李强国已经废了,现在压榨他最后一点用处,如果能毁了顾心钺,他也值了,为他爹报仇了。
“顾心钺。”李强国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定要叫他百倍偿还。”
“最近让府上的人出去小心点,别落单了,小心李强国疯狗乱咬。”顾心钺听了一耳朵李强国事件起末,就对曾妈说,“不管有没有证据,顾继忠都会把这火头引到我身上。”
“石青已经去上江了,他做事麻利,必然不会留下马脚。”曾妈说,“顾继忠少爷打算怎么办?让他继续膈应人。”
“虽然父辈是父辈的事,礼伯显然是乐意葬在爷爷身边,但顾继忠显然不这么想,去找个人问问他,如果他想把他爹移到自家坟山去,我成全他。”顾心钺说。
“那他就真是一个大孝子。”曾妈讽刺的说道。
“少爷,门房说最近总有人在附近观望,今天去问了才知道是沈家的人,少爷要不要见一见。”黛眉进来说。她回到顾家,顾心钺也没说让她改回名字,所以她还是以黛眉为名。
“让他进来。”顾心钺说。盘腿坐在榻上,把刚才在看的东西都整理收好起来,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
“少爷,是雀鸣小姐。”曾妈迎来人说,顾心钺整理衣角的手停顿下来,嘴角一瞬而逝复杂的笑容,人啊,真是矛盾又贪心,竟还期盼他来见自己不成。随即收拾心情抬头轻笑着看着沈雀鸣,“你来了,快坐吧。”像从前在沈家,沈雀鸣来找他时一样。
沈雀鸣听着这话就有点眼眶泛红,“大嫂。”
“来坐吧。”顾心钺招呼她在对面坐下,“你一个人来的?下次要来就直接让门房通报就是,别在外面待着,现在世道乱,女孩子不能单身一人在外。”
“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想见我。”沈雀鸣抽搭着说。
“说话就说话,不要边哭边说。”顾心钺说。“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你真的和大哥离婚了吗?”沈雀鸣可怜兮兮的说。“为什么呀?”
“离婚不是玩闹事。”顾心钺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才离婚,并不是因为其他,我知道事出突然,平常你多陪陪你娘,让她放宽心别多想,以后再给你找个漂亮大嫂。”
“我不要别的大嫂。”沈雀鸣说。“我就只想你当我的大嫂。就没办法重圆吗?”
“我并不是一个好大嫂。”顾心钺说,“你现在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知道,漂亮不是最重要的。”
沈雀鸣犹自辩解说,“我不是因为大嫂长的漂亮才喜欢大嫂的。至少不全是。”
顾心钺笑着点头,“你来的正好,我这有个东西要给你。”顾心钺说,黛眉从书房的隔断上拿来一个榆木匣子,简单朴实的匣子,只用黑漆涂了花样。“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点嫁妆,你拿去吧。”
“我不要。”沈雀鸣说。“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生活才是我希望的。”
“傻孩子。”顾心钺说。把匣子送给她,再让人送她回沈府。
“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沈雀鸣依依不舍的说。
“需要帮助的时候尽管来找我。”顾心钺说。“如果你哥不愿意的话,偷偷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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