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轮胎大的眼睛半眯着,一只已经瞎了,插着金刚杵还在流着血,蓝色的血液在地上被诡异的汇集起来,被一条小渠送走了。
大蛤蟆平阔的头顶上站着一个丑陋的老太婆,身不满五尺,桀桀怪笑着挥舞一根有她三四倍大小的,粗大树干改造成的大木杵,上面满是酱紫的干枯血渍。
这个不协调的武器看起来也是个老玩应儿了,在她手里上下翻飞轻如鸿毛,可是每一次和和尚的金刚杵接触,不但声音洪亮,还总能把人打飞,显然重量不轻。
同样的,在鬼一口那只瞎了的眼睛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守候,这个女人身穿古典的和服,却把上身都剥开了,露出莹白如雪的肌肤,但是绝对不会有人看到那对ed车灯而想入非非,因为她身上密布着大小不一的眼睛,粗略一看就得有五六十只。
一直在痛斥和尚不知廉耻的,就是这个女人了。
应对蛤蟆身后的,是一个棵高大的树木,这棵树枝繁叶茂,满树的枝条凝聚成六只手臂,在手臂的肩头的位置上,密密麻麻叉叉丫丫的支起十数丛短枝,每个短枝的尽头,都有一个美人头,这些美人神态各异或嗔或喜,但却有着同样的容貌,单看颜色称得上一城之选。
神官们也看到了三个不速之客,口中喝骂纷纷,大概其的意思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询问三人是谁,要他们自杀谢罪,跑了妖怪世界就毁灭了,他们负不起责百死莫赎等等。
和尚们就客气的多了,没说什么话,直接挥舞着金刚杵就冲上来了。
因为那条粗长的舌头,战场是分为两部分的,章晋阳他们面对的这一边,和尚占多数,而且使用的都是三叉短杵,这些和尚都把短杵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手印变幻,口中呼喝有词,激发出一道道不同的能量冲击,向着三人一鸟激射而来。
索元龙冷哼一声,主动上前两步,两把象鼻刀荡起清冷如月的光辉,随手就将那些激射而来的能量冲击拍散。
在霓虹,这种和尚一般被称为降魔师,打法和武僧一致,只不过由于出身门派的缘故,都会一些辅助的手段,里高野分为两个部分,分别是是真言宗和天台宗的大本营,而金刚杵配合真言,则是和歌山脉高野山金刚峰寺真言本宗的标志性手段。
真言宗其实就是炎黄的密宗,他们修持的一般都是小乘佛法,度己难度人,靠的是诵持真言、密咒、诸佛诸菩萨圣名、功德名来提升自己。
这在本质上和十字教的神父执事类似,但是由于漫天神佛分工很多很明确,他们只挑选专业的佛菩萨诵持,所以不会像十字神那样陷入混乱,赐下什么能力全靠运气,甚至能不能接收到恩赐都靠运气。
在真言宗,修持金刚经,光明咒,九字真言,三大士法门的人是最多的,面前冲过来的这几个,就有一半是光明咒,一半持的是九字真言。
九字真言其实是道家法咒,如果不配合手印,使得则是儒家法门,只不过佛门一向指心不指意,所以拿来就用也没什么负担,好用就可以了,尤其是佛法在霓虹独树一帜,与众不同,这九个字也不都一样。
这个法门的好处是发动迅捷,功效很全,转换容易,很适合在战斗中临机决断。
不过章晋阳没有给他们全力施展的想法,抬起枪来就是一阵子弹风暴,他的目标不是冲过来的和尚,而是那些依然在和妖怪们缠斗的,试图重新恢复结界的神官阴阳师。
和尚们最擅长的,其实就是防御,枪械对他们的效果未必好,但是阴阳师们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神官,这些家伙有事式神干,绝不会闲的没事就去锻炼身体。
对面的那些妖怪除了那个挥舞着巨大木杵的怪老太太,也都不是擅长格斗的,蛤蟆除了那条舌头之外,一动都不动,连嘴唇都不动,那棵树倒是有六个拳头,可是胡挥乱舞,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系起来。
那个浑身眼睛的女人,本身力量并不太强大,但是随着她身上那些眼睛各有秩序的开阖,总有一些奇诡的情况发生,好几次神官的攻击都差点落在自己身上,和尚们倒是不受影响。
章晋阳没看出来她的攻击方式,倒是刁德一很赞赏,史兰也若有所悟,似乎是在愿力方面的能力。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对面是三个没衣服的女人带了一只会玩触手(触手上还有一个美女)的蛤蟆,怪不得霓虹和尚们被打扰了这么恼火。
风暴般的枪声吓住了所有人,连蛤蟆都呆住了,bia唧一下把整根舌头都瘫在地上,舌尖上的美人儿也呆呆的,浑身黑烟抱着老和尚一动不动,一只手正伸进了兜裆布试图把那个陀罗经被解开拿走……
老和尚脸色青黑中泛着紫,口诵的经文惯性的没有停,但是也睁大了眼睛,愕然的回头看向那些神官,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结。
在超凡世界中,使用枪械是很罕见的,这一点在霓虹尤其明显,似乎古老的超凡者更信任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科技。
实际上,除了太低级的超凡者,现代个人化学能武器能给超凡者带来的伤害微乎其微,而想要使这些武器有足够的杀伤力,付出的代价非常之高,除非是像血族那样有着明显的针对性——然而一般性的枪械即使使用了镀银子弹,也追不上血族的速度,只能对低等级吸血鬼有威胁。
但是神官们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霓虹的阴阳师是否强力是不看个人修为的,而是看能御使多强力的式神,如果没有式神,他们并不比乡间神汉好到哪里去,更多的是布置结界陷阱来坑害他人。
可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们布置陷阱,结界也破了,满场的也没看到有什么式神,所以随着爆豆似的枪响,神官们暴起一溜溜的血肉,眨眼之间就被欢快的子弹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