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天气依旧是有些凉,太阳却依旧挂在天空中。云低压着灰蓝色的天空,叫人有点喘不上气来。
等江余川到了约定的地点,就看见了正透过落地玻璃冲他招手的周辞。
又是一瞬间的失神,太像了,他们太像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江余川才不想见到周辞,周辞能让他想起太多事情了。
江余川有些僵硬地冲周辞挥了挥手,低下头做了个深呼吸,才推开店门走进去。
周辞带了杨天南一起来,原因是周辞和江余川是熟人,没办法保证谈话内容的公正性。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所以迟了一会,”江余川拉开周辞对面的椅子,对两人分别微微弯腰示意,然后有些拘谨地坐了下去,“您好。”
“你好你好大作家,”杨天南正在吸溜碗里的拉面,见江余川突然打招呼,赶忙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我叫杨天南,是周哥的…同事。“
“对,”周辞随意回应着,然后把菜单推给江余川,“你看看想吃什么。”
江余川出于礼貌接过了菜单随意翻看了几下便放下了,随后直接切入正题:“大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额,”出于尴尬,周辞伸手抓了抓头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嗯?”江余川有些不解,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的生活跟周辞到底是怎么连上的,而且虽然周辞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却带上了同事一起。
“你写的《破碎》,是不是根据你自己的经利改编的?”周辞从包里掏出了那本被杨天南翻得皱皱巴巴的书,摆到江余川面前。
见江余川不假思索便要摇头否认,杨天南在一旁又加了一句话,语气也严肃了几分:“这个事情涉及到了几起案子,现在在讨论公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听到这里,江余川突然有些心慌,他的书怎么会跟案子联系到一起,或者说,他怎么会跟案子有关系?
“确实,“江余川缓缓点了点头,”是由我的亲身经历改编的。”
“我们希望你可以提供一下,当年欺负过你的人的名字。“杨天南从包里掏出他的笔记本和一支笔递给了江余川。
“为什么要写他们的名字?”江余川接过笔,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你先写,我们才能判断这件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周辞说道,语气放得温柔平缓,大抵是在安慰江余川。
“哦,好的。”江余川开始在本子上写字。
江余川总共写下了五个名字,这明明是他想忘记的,但他却如此轻易地想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记忆好,还是他根本就没放下过。
杨天南接过笔记本,与周辞对视了一眼。刘宽、徐林的名字赫然在列。
“周哥,你看我没猜错吧,”杨天南用肩膀碰了碰周辞,“这两起案子真的跟《破碎》有关系。”
“什么案子?”江余川发问。
杨天南现在明白了,徐欣泽说过的:“如果你认识他,就会知道他不是这种人。”是什么意思了。抬头看看眼前的江余川,待人谦和,安静又普通,连说话都没掺什么感情进去,他怎么可能会去策划杀人案,怕是连跟人吵架都不会吧。再加上他刚刚的反应确实很惊讶,杨天南对他的怀疑就几近抹消掉了。
所以,杨天南将刘宽还有徐林的案子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江余川。
“总而言之,我怀疑有人在帮你报复他们。”杨天南给自己的长篇论述画上了句号。
“怎么可能…”江余川用一只手拖着下巴思考着,“而且,《破碎》已经出版三年了,你要知道这几年,这几年没有多少人喜欢我。”
出了《破碎》的后两年,媒体对他的批判声,还有粉丝在他账号底下留下的失望言论,可并不在少数,后来他出去闲游了一年,销声匿迹,那些批评他的声音也才慢慢下去。
帮自己报仇?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亦或是说,自己怎么值得。江余川这样想。
“但我查到您最近出的新作呼声也很高,”杨天南竟然又从包里拿出一本《岁言》出来,“所以有狂热粉丝帮你报仇这件事,可能,并不仅仅是一个猜测。”
“不会的,”江余川再次否决,“连警察都要靠问我才能确定我写的到底是谁,普通的读者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本事。”
“完了,这话有道理啊周哥,”杨天南一时语塞,抛给给周辞一个求助的眼神,“周哥,不会又断了吧。”
“可能他们俩遇害只是巧合吧,”江余川突然开口,“毕竟,他们本来也不配善终。”
是一阵沉默,杨天南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得不说他很认同江余川的观点。
“如果只是这个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江余川做好好站起身来的准备,说道,“这个事情我能提供的就这么多,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不是那个幕后主使,对于他的身份,我也无从猜测。”
杨天南和周辞又是一个对视,周辞今天把江余川叫出来,确实只有这件事要问。
“不留下吃个饭再走吗?”周辞问道。
“不了,但是谢谢大哥的好意。”江余川站起身来。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杨天南突然叫住了江余川,“既然《破碎》是你亲身经历改编的,那你的毕生知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