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将这面具亲手交给女皇。”秦烈在说到“亲手”时着重加强了语气
引风一听,再回想起宇文筠然刚刚出来时的表情,浑身都僵了,“陛下,以我的轻功怎么可能追的上女皇,不如还是让引木去送吧。”
“嗯?”秦烈声音低沉的道:“你这是要抗旨吗?”
知道陛下这是有意惩罚他,引风只能苦艾艾的接住面具,转过身抽了自己两个耳瓜子,归根到底还是他这张嘴惹的祸。
论轻功,引风确实不如暗蝶,但也没差太多,暗蝶今日还带着宇文筠然,等他抵达紫月国驿所时,宇文筠然也才刚刚回来。
引风自然是不能就这么闯进去,在离驿所不远的地方现出身形,走了过去。
他是想将面具交给门口的守卫转交,可是他不敢,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这位小兄弟,麻烦您进去向女皇通报一下,引风求见。”
从紫月国到东泰国同行了一路,这些守卫自然是认得一直跟在秦烈身边的引风的,尤其是他此刻拿在手里的面具,怎么看都与女皇平日里戴的那副极为相似。
尽管此时已过子夜,守卫却没有为难他,其中一名守卫转身进了驿所。
没过多久,那守卫就去而复返,和她同行的还有新月。
新月一眼就认出引风手里的面具是女皇平日戴的那副无疑,怪不得刚刚女皇回来时没有戴面具。
如此看来,女皇刚刚是从云苍国驿所回来,可是女皇怎会把面具遗落在那?她跟在女皇身边这么多年,这种事还是头一回碰到。
“女皇此时已经歇下了,引风先生有什么事不妨先告诉我,我可以代为转达。”
闭门羹!
引风现在可以用他的人头担保,陛下和女皇在房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新月姑娘,借一步说话。”
新月点头,随他向旁边走了几步。
引风这才压低声音道:“我若是不能亲手将这面具交到女皇手上,恐怕会死的很惨,麻烦新月姑娘进去帮我向女皇求个情,让女皇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若是女皇不见我,那我今晚就只能等在这里了。”
同样都是在君主身边当差,引风如此的处境她倒是能理解,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新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他道:“那好,那我再进去试试。”
“多谢新月姑娘!”引风感激涕零的连连道谢。
驿所内,正在梳洗的宇文筠然看到新月进来,问道:“什么事?”
新月道:“回女皇,引风是受云苍国陛下之令前来归还女皇的面具的。”
这倒和宇文筠然想的没有出入,秀眉微蹙,“面具呢?”
新月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用词,“云苍国陛下有令,让他务必亲手将面具交给女皇,所以他还在外面候着,奴婢听他的意思,若是女皇您不召见他,他恐怕要在外面候一夜。”
“啪!”
刚刚放下的头饰上的珍珠上下大幅度的摇摆着,久久没有停下。
她不见,就不走!
这无赖作风果然和秦烈如出一辙,宇文筠然还未消停的心再次烦躁起来,:“你出去转告他,这面具本宫不要了,请他自便。”
新月看她脸色不对,也就没有再多说,领命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她前脚还未踏出门槛,宇文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一下!”宇文筠然眼眸微眯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差点就又着了道,樱唇微启,道:“让他进来。”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新月收起眼中的意外,道了一声是,来到驿所外,对翘首以盼的引风道:“引风先生,里面请。”
已经做好在这里守上一整夜的引风登时大喜过望,对着新月作揖道:“新月姑娘今日的大恩大德引风来日必重报!”
“引风先生言重了,我只说了我该说的,决定见你的是女皇。”话尽于此,新月自然不会将宇文筠然改变主意一事也告诉引风。
云苍国驿所
引风在讲述整个过程时,秦烈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浓重,他家陛下每次这么笑的时候都预示着接下来有人要遭殃,这对象自然不可能是女皇,那最大嫌疑的就只有他了……
看的引风那是一个心惊胆颤,以至于从秦烈嘴中听到“退下”这个词时,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引风回到自己房间,呆坐在床上许久这才回过味来。
陛下之所以让他去送面具,还特意强调“亲手”,想必是料准,女皇是绝对不会见他的,起初的闭门羹就是最好的证明,挨冻一晚上便是陛下对他多嘴的惩罚,
可是,他不但见到了女皇,而且“亲手”将面具还给了女皇,陛下对他的惩罚自然也就落了空,再联合陛下刚刚的表情变化和新月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女皇猜到了陛下的用意,这才见的他。
敢情这两个主子是较上劲了。
想明白一切后,他一直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整个人倒栽在床上,终于舒舒服服的喘了口气。
翌日
宇文筠然已经准备上马车了,这才想起昨晚承诺陶妙淑的事,转身对达奚丰赡道:“对了,妙淑今日要去萧王府赴宴,本宫擅作主张将你与她对弈的时间约到了下午,可有问题?”
“没问题。”达奚丰赡清澈的双眸自带笑意,“多谢女皇。”
宇文筠然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一丝勉强和排斥,她为陶妙淑高兴之余,也依旧保留疑惑,“那就好,本宫今日依旧要在宫里待到晚膳后,你们不必等我。”
宇文筠然的马车刚刚没走多远,便收到暗蝶的传音,秦烈正骑马朝这边迎面而来。
昨晚发生的一切再次在脑海中闪过,宇文筠然的脸颊浮起一层可疑的粉红,对暗蝶下令道:“拦住他,不要让他上马车。”
秦烈还未靠近马车,便感觉几股气息挡在了他前面,于此同时,暗蝶的声音也传到了他耳中。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就在暗蝶以为他要硬闯时,秦烈却大大方方的策马来到马车一侧,再无其他动作。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吸引来了更多的目光。
临街的一座酒楼中,掌柜手中的算盘落在还在往外张望的小二头上,呵斥道:“看!看!看!楼上楼下的桌子椅子你都看完了吗?”
小二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但在他转过身时,却是满脸的局促和小心翼翼,“没……还没,我这就去擦!”
掌柜对已经开始擦桌子的小二的后背啐了一口,嘟囔道:“一个比一个好吃懒做,真当老子这是活佛庙了不成!”
骂归骂,他人已经站到那小二刚刚站的地方,看着经过的依仗,一眼就认出了秦烈,不由肉疼的感慨道;“这云苍国的陛下当年还是幽王殿下的时候可没少在我这连吃带拿,算起来可是好大一笔银子啊!”
小二一听,连忙凑了过来,“好大的一笔银子,那掌柜的你可得找他要。”
“啪!”
又是一记算盘落下,“要?上哪要?问谁要?你是嫌我命长催着我去送死吗?”
小二吃痛的揉着头,“掌柜的,您误会了,小的虽然在乡下长大,但云苍国陛下当年在我们东泰国扮猪吃老虎的事情我也听说书先生讲过,他那时候在您着白吃白拿,那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嘛。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最不差的就是钱,您要找上门去,他指不定还会加倍给你。”
听他这么一说,掌柜还真的有些动摇,手指啪啪啪的拨动着算珠,他这个人可谓是十足的守财奴,秦烈当年每次从他这白吃白拿他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大一笔钱若是真翻倍那……
但紧接着,他又纠结上了另一个问题,“可是,我若是就这么找上门要账,恐怕不合适吧?”
小二不屑的向掌柜看了一眼道,“这也简单啊,你找几样当年他爱吃的爱喝的往驿所连送几天,说不定他吃到这些东西自个就想起以前的事,把钱给您送过来了。”
“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是这样一来我不是又要贴钱。”
小二在心里好好鄙视了他一番,“这点钱他到时候随便赏您点东西也赚回来了,再不济,您送两天没动静后就安排个巧合什么的,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一下。”
掌柜的眼睛一亮,这倒是可行,“没想到你小子这脑袋瓜子倒是挺好使的。”
小二摸了摸后脑勺,讨好道:“那掌柜的您以后能不能别打我头了,打多了它就不好使了。”
“好,不打了!”一想到即便有一大笔钱砸向他,掌柜笑的眼睛都只剩一条缝了,“继续擦桌子去吧。”
“哎!”小二脆生生的应下,向下一个桌子走去。
掌柜则哼着小调将趴在柜台后打盹的娘家侄子抽醒,道:“你现在去就去东巷378号将陈师傅给我请来。”
他那被扰了好梦的娘家侄子一脸的不情愿,“您不是才把他赶走嘛,怎么还要请他回来!”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