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然轻描淡写道:“该干什么干什么,顺其自然。”
这话说了跟没说也没两样,秦烈面现狐疑,“你不会是在玩弄本王吧?”说完后,又自我否定道:“你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南宫萧然兀自翻了个白眼,若非眼前这人他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他真的会认真的考虑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不是个冒牌货。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问道:“难道你不怀疑她吗?”
“比起怀疑我更好奇!”秦烈凤眸眯起,“本王喜欢的就是现在的她,所以她是不是真正的安庆郡主对本王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本王之所以好奇也是因为猜不到她的最终目的,不过这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本王要定了。”
一直侍候在旁边的引乐又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宇文悠然在自家王爷心中的不同,不禁想起第一次闯进相府时宇文悠然冷然的模样,原来王爷钟情的是这种类型。
最先发现王爷动真情的恐怕就是柳潇潇,可她却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摸清宇文悠然的底细,不然也不至于落到最后的下场。
南宫萧然的视线只在秦烈身上逗留了几息,便再次转回手中的茶杯上,“她确实很不一样,会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话已至此,他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秦烈能不能想明白,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当局者迷,这样的秦烈平时可不容易看到。
将茶盏放下,起身欲走,秦烈还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哎,你先别急着走啊,你只说顺其自然,倒是说说怎么个顺其自然法啊。”
可南宫萧然想走,他也拦不住,最后只能悻悻的看着南宫萧然离开,独自倒了一盏茶,品了一口后又放下,拿起旁边的酒壶倒了杯酒饮下才觉得稍微舒服一些,然后一杯接一杯。
引乐实在看不下去了,“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属下以为,南宫殿主所说的顺其自然能不能理解为让王爷先与安庆郡主结成盟友。”
秦烈的眸子一亮,灼灼的示意引乐继续说下去。
“属下虽然与安庆郡主只有一面之缘,但却也看得出来,她并非一般的女子,心思应该不在儿女长情上,王爷如往日那般死缠……”
引乐生生将没说出来的几个字卡在牙齿后,看自家王爷好似没有注意,这才斟酌着接着道:“着,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安庆郡主在有些地方和王爷很像,王爷何不设身处地的假想一下,将您和安庆郡主对换一下,王爷你会希望安庆郡主怎么做。”
就像柳潇潇的心思,王爷打一开始就清楚的很,她为王爷的付出不可谓少,可是最后的结果呢。
当然,这话引乐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暗中的引竹听的暗暗点头,别说,引乐这么一分析还真有些道理,就是他这块木头都有些听懂了,更别说秦烈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恐怕就是如此。现在再想南宫萧然顺其自然的建议,顿时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诚如南宫萧然所说,他死缠硬打的做法或许真的只适用于十二岁的南宫萧然,他想他或许明白该怎么做了。
全然不知情的宇文悠然,此时刚刚从青鸟飞鱼的院落里出来调,那日受伤的侍卫伤势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先前她已经让飞鱼将那晚刺客落网的消息带回来给他们,但想了想,还是亲自来了一趟,也算是给他们了一个初步的交代。
不过若是不来这一趟,宇文悠然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心情这么好。
她倒是开心了,可她身后跟着的红袖,一张俏脸通红的就好像刚从热水中捞出来的虾一样,双手使劲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小姐,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他们。”
宇文悠然自然听得出她语气的紧张,不过怎么听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扭头朝红袖眨了眨眼,笑道:““你不用解释,你家小姐我懂。”
她这样子明明就还是在误会,红袖真的急了,气的直在原地跺脚,不知不觉声音就高了起来,“小姐,奴婢并没有喜欢青鸟飞鱼中的一人。”
“哦……”宇文悠然故意拉长了声音,依旧是一副我懂的模样,“你的意思就是两个都喜欢嘛,不过说小姐没有提醒你,我看他们两人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你还是赶快在他们两人中选一个,这么徘徊不定真的不好。”
“小姐!”
“哈哈哈……”
她这边倒是欢声笑语,国公府却是被乌云笼罩。
老太君的棺材刚被抬回灵堂,太后身边的刑嬷嬷带着宫中几名资深嬷嬷手中端着托盘就进了灵堂。
向国公府众人欠身道:“老身奉太后懿旨前来为老太君入殓,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国公府众人才看到这些嬷嬷端的托盘中显然是入殓的衣服首饰,不禁面面相觑,这消息未免传的太快了一些,心头好似千金重石压下,熊夫人只觉得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噔”的一声就断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可此时却没人注意到她,蓝博严不在,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蓝博贤。
蓝博贤并不比他们好上多少,不由自主的看向蓝炳淳,见他点头,这才对刑嬷嬷道:“有劳诸位嬷嬷。”
刑嬷嬷很清楚,国公府这次是大势已去,但还是给足了国公府面子,带着众位嬷嬷上了三支香后,这才下令道:“开棺。”
她带来的嬷嬷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各个手脚麻利,用带来的东西一一将老太君身上的替换下来,归置妥当后,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帕子,往重新盛满的托盘上一盖。
刑嬷嬷再次上了三支香,这才转身对着众人道:“老身还需回宫向太后复命,就不打扰诸位守灵了,就此告退。”
蓝博贤微微躬身道:“凤冠一事,我国公府全然不知情,还请嬷嬷代为向太后解释。”
三夫人得到示意,将匆匆准备好的银票一一塞到众位嬷嬷的袖子中,“劳烦诸位嬷嬷为老太君入殓,一些茶水钱,还请诸位嬷嬷收下。”
刑嬷嬷微微点头,众位嬷嬷这才没有推辞,刑嬷嬷道:“蓝的话,老身会带到的。”
直到刑嬷嬷离开,蓝博贤这才送了口气,手心早就湿了一片,他此时无比庆幸,他没有动凤冠,不然此时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如今,只能等大哥蓝博严的消息了。
这边还没有松口气,紧接着就传来国公府门被禁卫军团团围住,只能进不能出的消息,熊夫人刚刚醒来,一听此哀嚎一声,便又昏了过去。
灵堂里哭声渐起,竟比前两日哭灵还要动情一些。
丁点眼泪都没有的浅陌歌悄悄的扯了下浅陌朵的袖子,小声道:“情况有些不妙,我们是不是传个信给阿洛。”
浅陌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还是摇了摇头,“洛王奉旨陪同紫月国女皇前往河洛府,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京都。”
“那怎么办,这回估计要被国公府给连累惨了。”浅陌歌爱憎分明,先前蓝国公对她们姐妹做的事情,她可还都记得。
刚说完,腰间就一疼,她小脸微皱,转头看向娘亲,做了一个“我说的又没错”的口型,但还是乖乖的低下头。
不过她倒是偃旗息鼓了,这灵堂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若是蓝博严已经和皇上解释清楚,禁卫军又怎么会将国公府包围,僭越的罪名,诛九族也够了。
如今这灵堂中也没有外人,蓝博坤和蓝博亭相互对视了一眼,蓝博坤率先开口质问道:“三弟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母亲戴的会是九凤朝鸾。”
“没错,”蓝博亭紧跟着出声,“这可不是小罪,三哥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蓝博贤脑袋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他们这时候出声,无疑于火上浇油,让他解释门票,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想让人给他一个解释呢。
“二叔、四叔,这显然是有人暗中陷害我国公府,一切等父亲回来后再说。”得亏蓝炳淳先一步出声,不然蓝博贤真的不知道会从他口中说出什么。
蓝博坤其实也知道这个礼,不过他们选在这个时候发难自然有他们的打算,“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两房瞒着我们故意做下的,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们两房打的什么算盘,我和四弟虽然没有参与,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一无所知。往常你们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只要皇上不追究,我们自然没有说话的立场。可凡事总要有个限度,你们怎么能落下这么明显的把柄,你们欲至国公府门于何地。”
“你们!”蓝博贤气的几乎吐血,真没想到往日从不吭声的两条狗,自从攀上了洛王后,就硬气了起来,若搁以往,他们怎么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二叔,四叔,你们究竟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