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帮助到了别人,心中的那种甜蜜和满足,是从未曾有过的。
那些大嫂们,用很低的价格就换来了华美的衣裳,怎么能不高兴呢?
梁一儒看着门庭若市的品翠轩,对碧玉说道:“我看,咱们的生意很快就做大。你看这些大嫂,多喜欢你做的衣服啊。”
碧玉道:“我的梦想,就是让城中的所有百姓,都穿上美丽的衣服!”
梁一儒点头道:“碧玉,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碧玉甜甜一笑,心中满是甜蜜。
渐渐地,碧玉的名气在这城中越来越大。
碧玉在周记绸缎庄旁边开了一间属于自己的裁缝铺子。每天来往的人逻络绎不绝,既有达官贵人,也有凡夫走卒。
碧玉每天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
而她和梁一儒之间的感情,也日渐深厚。
终于有一天,梁一儒对碧玉说道:“碧玉,咱们的事情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们都老大不小了……”
碧玉对梁一儒道:“你说的事情,我也曾考虑过,只是我父母现在都在远方,不一定能过来住持咱们的婚事。”
梁一儒道:“我孓然一身,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只要两老同意,捎个口信来也是好的。”
碧玉道:“此事容我考虑再说。最迟今年能有个准信。”
此事,碧玉在城中也算是一个名人。从金夫人到田大嫂,无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只要是和碧玉打过交道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而她和梁一儒的恋情,也是大家众所周知的。
其实碧玉要商量的,是老鹰。
一日,碧玉早早地就关上了店铺,回到品翠轩。
她拿出了鱼骨哨,使劲地吹了三声。
那老鹰飞过来的速度,是越来越慢了。
碧玉知道,老鹰要照顾孩子,不可能做到随叫随到。
过了好一阵子,老鹰才气喘吁吁地飞过来,对碧玉说道:“碧玉姑娘,你好长时间没召唤我了。我猛得一听,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呢。”
碧玉心疼地看着老鹰,说道:“鹰兄,我知道你整天抚育孩子,实在是辛苦。但是我实在有急事和你商量。”
碧玉便将自己和梁一儒的婚事,说给了鹰兄。
老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神色变得十分凝重。它沉吟半晌,对碧玉说道:“碧玉姑娘,我那些孩子已经羽翼渐丰,再过不了多少时日,便可以独自飞翔了。我们将时辰晷的时间停住,本来就是违反天规的事情,如今你要是在地界成婚,那我们以后,还能顺利地回到云霄山的那个时间么?你知道,很多事情我们已经无法把握了。”
碧玉沉吟半晌,无奈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实在是太眷恋这喧闹的地界。”
老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也许我们当初就不应该这样做。说实话吗,我也实在是不想离开孩子那么长时间。”
碧玉狠了狠心,毅然决然地说道:“若是这样,我们便一不做二不休。我在地界好好地过日子,你也回去陪你的孩子。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呢?”
老鹰神色忧虑地说道:“我们只能说是如履薄冰,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碧玉,其实我一直都很了解你,你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反悔的。你既然已经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们各自保重就是了。”
碧玉点了点头,目送着老鹰挥动翅膀,矫健地飞走。
过了几天,碧玉对梁一儒说道:“公子,你放心罢。我家中的父母都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只是他们二老实在是年事已高,不能长途跋涉,他们已经托人捎来口信,说是让我自己择一个良辰吉日,将婚事办了即可。”
梁一儒一听碧玉这么说,几乎要高兴地跳起来了。
碧玉要成亲,自然是要宴请城中的很多人。金夫人、田大嫂这些回头客是免不了的。周记绸缎庄的掌柜、伙计。
当然,最少不了的周若兰和她的爹爹周员外。
碧玉其实不太懂得地界婚事的规矩,但是有了热心肠的田大嫂,这里里外外就都不需要她操心了。
碧玉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尽管她定住了云霄山的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碧玉看着一往情深的梁一儒,还有将自己当成亲人的这些街坊们,心里就暖融融的。
碧玉的婚礼着实热闹,碧玉从来没有喝过地界的酒,但是在婚礼上,碧玉却真的醉了一次。
也许,醉人的不是酒,而是梁一儒深沉的情谊。
两人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在这样热烈而幸福的氛围下,碧玉一时间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是碧眼狐族的人。
但是,有些事情不等于忘记了就不存在。
婚后,碧玉和梁一儒的日子甜蜜如酒,碧玉的裁缝铺子更是蒸蒸日上。
几乎城中所有的人,都要到碧玉这里裁剪衣服。
而碧玉和梁一儒的财富,也像滚雪球一般,越积越多。
加上碧玉从云霄山上带来的翡翠,她和梁一儒已经是这城里响当当的富豪了。
但是碧玉和梁一儒,还是住在品翠轩中,没有再建一处新的宅邸。
而那梁一儒也不再痴心于考取功名,一心打理碧玉的裁缝铺。这样夫唱妇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俗话所,无巧不成书。一日,那金夫人去皇宫内看望公主,便穿了一件碧玉裁剪的衣服。碧玉用暗紫色的缎子,配上了那墨绿、暗红的大牡丹刺绣,衬托得金夫人雍容华贵。
那公主一看乳母的衣服如此美丽,便忍不住问道:“不知乳娘这身华服是在那里裁剪?我看我们皇家师傅的手艺与之相比,也是逊色了三分。”
那金夫人叹道:“这原是我们城中的碧玉姑娘的手艺。她年纪轻轻,但是这裁剪衣服的技艺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公主一听便来了兴趣,开始详细地询问起来,
过了不久,公主就派人到品翠轩去宣碧玉入宫,为公主裁剪衣裳。
这样一来,这碧玉就不是一般的裁缝了,她虽然是来自于民间,但是却是为皇家裁剪,也算的是一位宫廷师傅。
这公主是个十分随和的姑娘,她见碧玉和自己年纪相仿,便问碧玉民间女子的衣服款式,还有民间的一些逸闻趣事。
虽然那金夫人也时常入宫陪伴公主,但是她和公主年纪差别太大,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话题。
可是碧玉不同,她在地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很了解地界的风土人情了,每次看到公主,都会有新鲜事一箩筐。
所以,这一来二去,碧玉竟然和公主成了朋友,两人无话不谈。而碧玉给公主做的衣服,也越来越新颖别致,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这样一来,碧玉和梁一儒在民间的名气就更大了。原来不可一世的青花王,见了碧玉和梁一儒,也要礼让三分。
这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兄妹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公主闲来无事,便去找皇上闲聊。
皇上见公主的衣服一天一换,而且式样是说不出的新颖华丽,剪裁也是极为精致合身。所以皇上也在这公主的衣服上留心起来。
一日,皇上终于问道:“皇妹,我看你的衣服甚为华美别致,不知道是那位老师傅的巧手,成就了皇妹这绝代风华呢?”
公主羞答答地回答道:“皇兄这次可是猜错了。这本不是什么老师傅的手艺,而是一位姑娘给我裁剪的。她的年纪和我相仿,知道我喜欢什么。”
皇上叹了口气道:“可怜我后宫佳丽三千,竟然穿的全是过时的样式。这样新鲜别致的款式,怕是只有那位姑娘才能裁剪出来罢。”
公主点头道:“皇兄如果想让她来做衣服,我宣她进宫便是。”
这样一来,碧玉又经常为这些后宫的嫔妃们裁剪衣服。虽然如此,但是碧玉并没有冷落了街坊四邻。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如果来做衣服的话,碧玉的热情一如既往。
正因为这样,碧玉的口碑才越来越好。
皇上看到碧玉为自己和嫔妃剪裁的衣服样式,实在是比宫中那些老迈的师傅要好很多,于是便封了碧玉为“碧玉侯”,封梁一儒为“碧侯君”。
并且在碧玉所在的城中,给碧玉修建了一处华美的宅子,命名为“碧侯府”。
如果没有风浪的话,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碧玉会在地界,陪着梁一儒走完这地界的凡俗一生。
但是,人的**是没有止境的。原来的梁一儒,只是希望能过上温饱的日子,和碧玉一起经营好裁缝铺。
但是,随着他的财富越拉越多,他的心思也越来越多。
所有的读书人,骨子希望的都是效忠朝廷,能称为一个有用的栋梁之才。
但是,梁一儒也知道如今的官场黑暗,要想靠着寒窗苦读来出头,是十分困难的。
眼下,圣上虽然封了自己为碧侯君,但是这终究是靠着碧玉的本事。
自己堂堂的五尺男儿,竟然要靠着妻子来扬名立身,这梁一儒越想,心里越不痛快。
所以,他开始不停地向碧玉要求,向皇上为自己求个一官半职。
这碧玉虽然来自云霄山,但是对地界的事情已经完全明白。
每当梁一儒这么说的时候,碧玉就会语重心长地说道:“相公,我现在不过是给皇上裁剪衣服的一个裁缝,自古以来,连后宫的娘娘都不能干政,更何况小小的一个我?咱们若是这般得寸进尺,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梁一儒道:“夫人此言差矣,现在这个世道,本来就不是任人唯贤的时候了。夫人与公主如此亲密,皇上也对夫人的手艺青眼有加,夫人若是能找个机会提一下,未必就没有希望。俗话说,妻以夫贵。我现在靠着娘子衣食无忧,终究也是脸上无光。若是娘子肯帮忙,他日我能立足于朝野之上,夫人也有望加封一品诰命啊!”
这番话听得碧玉心中甚是不快,但是碧玉又不便发作,只好对梁一儒说:“一品诰命我不稀罕,只要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梁一儒一听,气得拂袖而去。
可是,机会是只要想找,总会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