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斓和云翼感觉此话大有深意,便不再多问,只是慢慢地品味着。
两个人在松媛姬的带领下,一直向前行进。
这独孤城,原是没有白昼的一处所在,所以他们要在荧光翡翠石的照耀下才能行走。
松媛姬对羽斓和云翼说道:“我们现在已经从凝滞的时间里出来的,所以现在我们务必要加快步伐。否则会耽误事情!我尚且没有把握,这寒鸦客可以拖住那采玉翁。”
羽斓听松媛姬这么一说,心中也开始焦急起来。
三个人步伐如风。
远远地,羽斓看见了一个翡翠色的放光珠子。
她问松媛姬道:“媛姐姐,这里除了我们,还会有谁也有这翡翠荧光石呢?”
松媛姬道:“这种宝石十分罕见,应该不会再有人拥有了。”
羽斓道:“可是我分明看见了,还有一颗这样的石头,就在前面,不信你看看。”
松媛姬看了看,对那羽斓说道:“这应该是碧眼狐的眼睛,不用奇怪。”
羽斓并不同意松媛姬的说法,她对松媛姬道:“可是,碧眼狐的眼睛应该是两只才对,我为什么只看见了一只呢?”
松媛姬这才注意起来,她仔细地向前方眺望起来。
半晌,她说:“这似乎是一只独眼的碧眼狐。”
羽斓感觉十分奇怪,但是亦不好再多问,只好跟着松媛姬,继续向前行进。
可是走了没有多远,羽斓就听见了一阵十分悲痛的哭声。
这声音悲悲切切的,让人听了之后心生怜悯。
羽斓连忙问松媛姬和云翼:“你们听没听到,远处好像是有人在啼哭?”
松媛姬道:“我们不要去管它,这碧眼狐擅长用各种手段迷惑他人,不过它们一般没有恶意。我们还是抓紧赶路罢。”
可是,羽斓感觉这哭声十分凄惨,并不像是幻象。
她感觉,能哭成这样的生灵,必然是遭受了天大的冤情。
要不然,不会有这么撕心裂肺的哭泣!
羽斓三人走到了一处城墙外面。
没人知道,这城墙又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这独孤城就是被这些城墙一道道地环绕起来。
城墙只有一个城门。
羽斓三人,上前推了推那城门。
很可惜,它纹丝不动。
云翼走上前去看了看,发现那城门竟然没有门缝!
三个人这才发现,原来这城门,是画在这城墙上的!
原来,这城墙本来就没有门!
羽斓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探寻的眼光看着松媛姬。
松媛姬对独孤城并不熟悉,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此时,一束熟悉的绿光,又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松媛姬这才发现,这绿色的光芒,和自己手中的翡翠荧光石并不相同。
它应该是一只碧眼狐狸的的眼睛。
可是,为什么这只狐狸,只剩下一只眼睛了呢?
松媛姬有些好奇地看着这飘忽不定的眼睛,却又听到了那一声声令人心酸的痛哭!
松媛姬轻轻地问道:“你是碧眼狐族么?你为什么要哭呢?我们想从这里进去,寻找族长,可以么?”
松媛姬的话一说出来,那碧眼狐马上就停止了哭泣。
它竟然慢慢地在三人面前显出了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美丽优雅的碧眼狐。
可惜,它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它用那幽怨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松媛姬。
看得出来,这是一只美丽的狐狸。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这碧眼狐竟然缓缓地说起话来。
“我知道,这位绿衣服的姑娘,是绿翎族的族长,松媛姬。”
这只碧眼狐不徐不疾地说道。
松媛姬道:“你们碧眼狐族太过调皮,竟然偷走了聚宝盆中的矿灵。我们现在需要这些矿灵的磁力,去潋滟洲中有事。我想烦请你通报族长一声,将那些宝石还给我们。”
松媛姬并没有因为它是狐族,就轻视它,相反,松媛姬说的十分客气。
那独眼狐狸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族长让我在这里驻守这扇城门,只要是人族,不管是云霄山还是地界的人族,都得进入。”
松媛姬有些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什么?你们不让地界的人来也就罢了,为何竟不许我们绿翎族的人进入?你们族长何以孤僻至此,令人费解!”
独眼狐狸连忙道:“族长,我们这个规矩,并不是针对绿翎族的。而是偶有地界中人,前来冒犯,这云霄山的各色族人和地界中人,在长相上并没有差别。所以我们无法分辨,只好索性一概不让进入了。”
松媛姬问道:“万事总是有个理由,我不明白,你们族长这样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你们碧眼狐族,普遍灵力不高,并不能自如运用人类的语言。而你却能够和我们交谈,并且是对答如流,这其中有什么奥秘么?”
独眼狐狸好像被问到了痛处,它低下头,又抬起头。
这时候,那松媛姬看见,它的脸上有一滴泪水,悄然划过。
松媛姬感觉其中必有故事,但是事情紧迫又来不及多问,只好说道:“烦请你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从这城门中进去?我们的事情十分重要,关系到绿翎族的安危,也关系到这天下苍生。”
独眼狐狸回答道:“此门,已经被我们的族长施了咒语,若是想从这里进去,只要找到我另外一只眼睛便可!”
松媛姬吃了一惊,说道:“你另外一只眼睛?我们如何找得到?还有,方才那一阵阵令人心疼的哭声,是不是你发出来的?”
这独眼狐狸沉吟半晌道:“正是我。因为我的遭遇实在是太过悲惨,所以才会在这里日夜啼哭。我们族长也是用这种方式来警示其他的碧眼狐族,好好地呆在云霄山,不要步我的后尘。”
松媛姬道:“我知道,你必然是经历了一个十分悲惨的过去。但是我们却没有时间来为你分忧解难。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让我们越过这道城墙呢?”
这独眼狐狸叹了一口气道:“都说绿翎族的松媛姬十分聪明,您怎么能不知道,这幻境难过,心魔难去的道理呢?其实我们族长让我在这守候,就是为了等到一个能祛除我心魔的人。我的故事确实是有点冗长,但是没有关系,我可以在这幻境中为你们重现。族长,您也知道,这幻境中是千百年的沧桑,可是在现实中不过是白驹过隙。您不可能没听过一枕黄粱的故事罢。我是真的有求于你们,才会在这里苦苦生受!”
松媛姬和羽斓,本就是心软之人,见这独眼狐狸说得如此恳切,心中已经是十分不忍了。
羽斓道:“既然不会耽误我们的时间,你就用幻境再现你的经历罢!”
松媛姬也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看看能否帮你找回你的眼睛罢。不过,我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这独眼的碧眼狐听到她俩这么说,悲伤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它连忙向三人呢施了一个大礼,旋即便席地而坐,用心法向三人诉说自己的遭遇……
原来,这碧眼狐族,是绿翎族最早的一个族类。
远在没有人族的时候,碧眼狐族的祖先就率领自己的子民,来这里落户。
那个时候,碧眼狐族的心法修为是非常高超的。基本上每一个狐狸都能修成人形。
所以,这碧眼狐族,说是狐族,实际上和人族也没有什么分别。
这些狐族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生活得简单又快乐。
由于它们的心法十分高超,所以基本上都可以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
这些狐族们有自己的法力,可以移山填海。
而眼前的这个独眼狐狸,就曾经是整个狐族一等一的大美女。
她的名字,叫做碧玉。
因为她有一双碧绿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整个碧眼狐族,都是碧色的眼睛,但是碧玉的眼睛是这些狐狸中最大、最美、最深邃的。
很多年轻的狐族小伙子,都卯足了劲,给碧玉献殷勤。
那时候的碧眼狐族,三千年才能出生一个。九千年长成年。
而这碧玉,不过才七千多岁,正是豆蔻年华,貌美如花。
按理说,她应该十分满足狐族的生活,找一个年纪相当的小伙子,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可是,碧玉的心思,比一般的狐族姑娘要大的多。
她通晓花言鸟语,可以和来往的苍鹰、仙鹤交谈。
从这些禽鸟的口中,她得知了,在这云霄山之外,还有一个无比繁华,无比令人向往的地界。
那里的生活,是和云霄山截然不同的。
在地界,有舞榭歌台,灯红酒绿。有才子佳人,诗词歌赋。
虽然,她现在贵为碧眼狐族的第一美女。可是,这小小的云霄山,又能给自己多少欢喜呢?
她开始日夜地向往地界。她不停地向飞鸟们询问地界的情况,日复一日,乐此不疲。
有一天,一只老鹰被她问得实在不耐烦了,便说道:“碧玉姑娘,你有这般姿色,为何不到那地界中的红尘金粉里走一遭呢?一来,不会辜负你的花容月貌,二来,你也就知道地界的日子是怎么回事了。不用天天缠着我这把老骨头不放了。”
这老鹰本是半开玩笑,但是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从哪以后,碧玉便开始暗暗准备去往地界的盘缠。
但是,她毕竟是对地界了解不多的。她甚至不知道地界正在使用什么样的银钱。
好在,她听老鹰说,这云霄山上的翡翠,到了地界可以换取任何的东西。
所以,这碧玉便随便从山石上采了一些翡翠,放进自己的包袱里。
盘缠是有了,可是怎么去还是个问题。这碧眼狐族虽然心法十分高超,但是却并不会腾云驾雾。他们上下山,还是要靠走路的。
可是这云霄山的地形是在复杂,在连族中的长老都会时常迷路,更别说她一个区区七千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