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我和时崎狂三身上都是血,需要避开别人,但一路疾驰,用了几分钟,我也到了家。
一到家,趁梅莉还在看电视,我急忙抱着时崎狂三冲进了浴室。
随着我的前进,脚上干涸的血液在走廊留下一个个不甚明显,却刺眼无比的乌黑脚印。
似乎听到了我走路的动静,梅莉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敲着浴室的门。
“哥哥,是你吗?”
我无心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让她赶紧回去看电视。
梅莉并没有走,而是继续问。
“哥哥,地上的脚印是怎么回事?时崎老师有来吗?”
“那是油漆哦。”
回答梅莉的不是我,而是我怀里的时崎狂三。
她俏皮的冲我眨眨眼,不等我开口,就装出轻松的语气继续回答梅莉。
“姐姐我刚刚来的路上一不小心被油漆泼了一身,陈安现在正帮我洗澡呢。”
“咦,时崎老师和哥哥一起吗?”
“是啊,鸳鸯浴嘛~”
时崎狂三对我一笑,笑的十分妩媚。
“你说是吗?陈安”
我:“……”
我靠!这女人果然欠揍啊!这时候居然还敢调戏本大爷,信不信我揍你!
“不要胡闹!”
我狠狠瞪了时崎狂三一眼,就和外面的梅莉解释起来。
“梅莉,别听那只精神病乱说。我和她屁事没有,只不过她刚刚又被流星砸了,所以受了伤,我才替她收拾一下。”
梅莉哦了一声,懂事的她一向懂得什么该好奇,什么不该好奇,所以就走了。
“那我先去烧开水拿药,哥哥你慢慢收拾时崎老师吧。”
“是姐姐!”
时崎狂三也不管走掉的梅莉听不听得见,就强调一句。
她鼓着脸,忽然陷入了深思。
“奇怪,收拾我,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我也觉得蛮奇怪的,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种枝末小节的时候了。
当即打开喷头和浴缸的开关,好一会,用手试试,发现水热了,我才把时崎狂三放到了喷头下面,用水来洗刷她身上、秀发上那已经开始凝固的鲜血。
我并没有直接开始替时崎狂三清洗身体,而是先脱掉自己身上满是鲜血的袍子,这才开始脱时崎狂三身上的衣服。
时崎狂三此刻虚弱的连抬手都做不到,所以压根就没有反抗我的力气。
当然,她好像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不仅没有反抗,她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很期待的样子。
“啊呀,陈安,要不要趁现在来一次?
蹭你吃蹭你喝了那么久,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一向留不住钱,不如这次就让我用身体来还好了。
嘻嘻,我还是第一次,这句话我可没骗你哦。”
“闭嘴!我说了多少次,大爷对精神病没兴趣!”
一边骂着这种时候还胡说八道的时崎狂三,我手上动作却不停,三两下就连同她身上裙子,外加内衣内裤一下拔了个精光。
看着浑身赤裸,还一直冲我抛媚眼的时崎狂三,我忽然忍不住骂了一句。
“该死!”
居然一点伤痕也没有,又是他妈的内伤,这个白痴到底怎么搞的!
热水冲刷着我和时崎狂三身上的鲜血,将浴室地上染成了刺眼鲜红。
冲了几分钟,等到地上的红色开始变淡,我这才抱着时崎狂三坐进了浴缸。
要是她一个人,我怕她淹死!
被血染红的热水浸没,温暖的感觉顿时将我和时崎狂三包裹。
我一边给怀里的时崎狂三洗头,一边问。
“狂三,现在给我说说你之前到底在干嘛,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死了那么多分身。”
“我在自杀啊。”
时崎狂三闭着眼,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我喜欢杀人,也喜欢被杀吗?
我和我的分身自相残杀,一下就满足了两点呢。”
我二话不说,夹起时崎狂三就“啪”的一声,用力在她在臀上打了一下。
我严厉呵斥着。
“给我说实话!当我没发现吗?那些分身根本不是你杀得,她们身上一点枪伤都没有!”
那些尸体,不是像我怀里的时崎狂三一样没有伤痕,就是被碾碎,被扭曲,那根本就不是时崎狂三她本人下的手!
时崎狂三一点也不在乎我打她臀部,只是将脑袋伏在了我胸口。
她闭着眼,湿润的长发遮盖了表情。
时崎狂三轻声道。
“给我点时间,陈安。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做好了准备,我一定会把我的事告诉你的。”
我沉默片刻,才哼了一声。
“记得你的承诺,要不然一定给你好瞧。”
“嗨嗨,陈安老师。”
时崎狂三抿嘴一笑,睁眼望着身下的血水,眼中闪过了奇异的光彩。
花了近半个小时,我才把时崎狂三的身体洗干净,把浴缸已经红的不像话的水放掉,再放上干净的水,如此重复两次,等到浴缸里只剩下清澈透明的清水,我再把水放到一般,便当浴缸里那撩人的春色不存在,和时崎狂三嘱咐起来。
“等我一下,我去拿我的衣服过来。”
时崎狂三冲我眨眨眼。
“真的不打算让我肉偿吗?很划算的哦。”
“闭时嘴吧你!”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扭头看了看镜子,发现身上没有血,也没其它什么异样,就离开了浴室。
当然,和时崎狂三什么都没穿不一样,我身上是有衣服的,虽然只有一条裤衩,但还是有的。
我离开的浴室,时崎狂三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想着之前的事,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真是的,难得给他机会,却还是那副模样。
明明口头花花的要死,怎么到关键时刻总是那么正经,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拿着衣服回来,我将时崎狂三从浴缸里抱出来,抱在怀里就开始给她擦身体。
擦干了,我才给她穿衣服。
看着我拿来的那些衣服,时崎狂三十分嫌弃。
“喂,衣服是你那种老土的袍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内裤都是你的啊。”
我翻了个白眼。
“废话,我家又没女人,你住的时候又不在我家放衣服,我去哪里找你可以穿的衣服啊。
有的穿就不错了,叽叽歪歪的,小心我揍你。”
我一边给时崎狂三套衣服,还一边忍不住心疼。
“还有这袍子可是我自己亲手做的,现在总共也才三套,给你这个家伙穿,真是浪费死了。
记得,这只是暂时借你的,过两天你的衣服干了,你可得还给我。”
其实除了我自己做的,并且一直带在身上的这几套,我还有其它袍子。
不过那都是别人替我做的,怕坏了,所以做了处理都收进现在暂时打不开的空间里去了。
原本是想用袖里乾坤带身上的,不过我现在状况不对,再加上还是那个理由,我怕它们坏了,所以还是收进空间里安全。
时崎狂三瘪瘪嘴。
“干嘛那么小气,一件自己能做的衣服,送我不就得了。”
“尺寸都不对,送你干嘛?”
时崎狂三更不开心了。
“借口,通通都是借口,你这个小气鬼!”
把时崎狂三抱起来,看她不开心的样子,我不由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别噘着嘴了,以为自己还和梅莉一样是孩子吗?
如果真的想要,明天我去买点布料,给你做一件你能穿的好了。”
就算我的她能穿,我也不打算给她,穿过衣服的送人,怎么可能嘛!
时崎狂三这才满意的点头。
“我要漂亮的。”
“嗨嗨。”
我无奈的应着,就抱着她出去。
来到看电视的房间,我从一边的橱柜拿出时崎狂三经常用的被褥铺好,就把她塞进去了。
冲一边原本在看电视,但看到时崎狂三,就从桌子上倒了杯刚刚烧好的开水坐过来关心的梅莉嘱咐一声,让她看好时崎狂三,我就去厨房了。
真是的,亏我今天准备了那么多东西,结果到头来,除了汤什么也吃不上。
我心里抱怨,就分两次将汤和米饭端到房间去了。
因为时崎狂三动不了,所以晚餐是我给她喂的。
细心的喂她吃完晚餐,再把自己的被褥抱来,我就打算在这里睡一晚了
虽然有梅莉陪着,但时崎狂三现在这样。我觉得还是也留在这看着比较好。
我将电视的声音调小,摸了摸缩在我怀里,不知何时睡着的梅莉秀发。轻声道了句晚安。
似乎听到了我的祝福,梅莉可爱的睡脸上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小心的将梅莉放到时崎狂三身边,看着那原本总是要折腾到深夜,此刻却似乎也已熟睡的时崎狂三。我轻轻叹口气,就给她腋了腋被子,然后在她身边靠着墙,就那样看电视看了一晚。
时崎狂三偷偷睁开眼看了我一眼。
“笨蛋。”
她这么说,终于沉沉睡去。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虽然受的伤严重,但时崎狂三身体好,而且还有自己让身体快速恢复健康的方法,所以没几天,她身体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由于怕她又去做傻事,我一直把她留在我家看的紧紧的,不让她回去那个监狱一样的家。
而遵守约定,我在这几天照顾她的空闲中,也给她做了件袍子。
当然,由于是给她穿的,她还要求漂亮,所以送给她袍子的样式和我不太一样。
是天朝古代的仕女服(宋服),和我身上那除了黑色,什么也没有的简朴袍子不一样,那仕女服是颜色是白色的,而且上面还绣有图案——很多的花。
看得出,时崎狂三蛮喜欢我送给她的衣服,虽然只试穿过一次,但至这几天我就没看她脸上笑容消失过。
日子就这样过去,终于,开学的日子到来了。
我骑着车,一大清早的就载着梅莉和时崎狂三去学校报道了。
因为我是班主任,所以在到学校和时崎狂三分开后,由于忙于班级里的事务无法分心,也不知道时崎狂三干什么去了。
直到我终于解决了那些杂事,回到办公室后,一个消息让我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时崎狂三——辞职了!
借口说要结婚了,所以时崎狂三在今天正式向学校递交了辞职信,并且不等校长答应,就和除了我的所有同事告别,然后收拾东西一个人走了。
这消息原本我还不知道,是回到办公室后,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堋淮焕相和布珐告诉我的。
因为在学校公认,时崎狂三喜欢的人是我!所以他们全都认为时崎狂三要结婚的对象就是我。!
但事实上,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时崎狂三和我压根就没那种关系,而据我了解,她也根本没有其他来往的男性。
而她今天居然借结婚的借口辞职——我不祥的预感更重了。
也不管今天下午其实还有课,我让堋淮焕相替我请个假,顺便中午的时候照顾一下梅莉,就飞奔到停车场,骑着自行车向家里赶去了。
“狂三!狂三!”
到了家,我一边急迫的呼喊着,一边拿出怀里的钥匙,急匆匆冲进了屋子。
不出我的意料,时崎狂三不在!
不仅人不在,就连她这几天被我从她家里带来的行李也全都消失了。
发现了这点,我顿时怒火攻心。
“那个白痴!”
怒骂一句,我正想向莲华打听一下时崎狂三现在的去向时,却忽然在时崎狂三房间(有电视的房间)的矮桌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封叠放整整齐齐,厚厚的信!
我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先看完信,之后再向莲华追问时崎狂三的去向。
我拿起那叠信,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趣÷阁迹工整清秀,给人感觉就和时崎狂三本人一样,赏心悦目。
信没有标题,内容如下:
‘陈安,虽然我很想和你当面告别,但我好像做不到呢。因为我了解你这家伙,要是我真的和你面对面告别,你一定不会让我走的。
嘻嘻,其实我倒不怕这个,我是怕,我到时候会舍不得走呢。
为了防止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我只好软弱的留下字条,趁你不在偷偷离开了。
陈安,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抢时间吗?
还记得我一直以来我对你的回答,是喜欢哟。
我喜欢杀人,也喜欢死亡。
但事实上,我其实并不喜欢这点,而且不是一般的不喜欢,而是非常不喜欢。但因为某种原因,我却必须那么做。
看到这,你一定很想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吧?
嘻嘻,要是别人我一定不告诉他,但既然是你,我那天也答应告诉你,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那是因为啊——我想回家。
我非常非常的想回家。可是我回不去。
我并不是人类,家乡也不是这个世界。原本我生活好好的,可是有一天,我身边却因为突然的空间震出现了可怕的空间裂痕。
我当时以为我死定了,但我没有,空间裂痕没有杀死我,可它带给我的痛苦却比死亡还要强烈。
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而且回不去了。
一个人流落异乡,身边全是陌生的,不怀好意的,甚至连本质都不同的人和物。
陈安,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我觉得你大概不明白吧。
那是种与整个世界背离的孤独和恐惧,那种让人无法言语的情绪让我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绝望和痛苦。
很痛苦呢,那痛苦甚至让我觉得无法呼吸!
陈安,我不想一直承受那种沉沦般,避无可避的痛苦,所以我要回家。
回家,那开始是目的,但现在似乎却变成了让我坚持下来的信念。
为了回家,我不得不去杀人。因为我需要时间,时间是我的力量,而回去,我却必须消耗很多的力量。
可令人绝望的是,无论我怎样努力,我似乎都看不到任何一点回去的希望。
不对,不对,不对,无论用哪种程度的力量开启空间震,我始终无法连接我的家乡。
失败了多少次,我自己都不明白呢。
死亡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闭上眼,世界一片黑暗,无助的感觉思绪从身体被剥离,远去,然后消失。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嘛!
我曾不止一次怀疑,难道我错了吗?我其实根本回不去。
可既然一次又一次的怀疑,我也不得不去做,正如我之前所说,回家已经成为了我所能坚持下来的信念。
我试过很多种办法,但最后我发现我回家的希望只有——空间震。
依靠空间震的力量突破次元。像来时一般,只要努力,我总能回去。
然而世界是很残酷的。
因为我并不知道能让我回去的空间震的频率,也不知道我到底该用多少力量去打开空间震。
我依靠曾经的记忆做了无数次尝试,可全都失败了,我破开的次元全部都是时空罅隙,而进入时空罅隙的后果无一例外,只有——死亡。
一次次的死去,一次次的陷入绝望,我终于变得麻木。
我曾经认为,我或许会在这种绝望中直到永远,但我错了。
因为在那时,我遇上了你。
我依旧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你的场景。
那是我心灵麻木的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关注陌生人的我却在那樱花飞舞的世界,在那人潮之中,却几乎一眼就发现了你。
是你的样子太过引人注目,还是说那是你和我说过很多次的缘分呢?
我不明白,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我在看周围有没有漂亮女孩,然后打算上去认识一下。’
嘻嘻,这种话,亏得你也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梅莉说呢。
说实话,虽然觉得你有趣,但第一次见面,我对你印象其实有些差呢。
一个口头花花的色狼。
那大概就是我那时的看法吧。
但随着时间共事的时间加长,我对你却逐渐改变了看法。
因为我发现,你这个所谓的色狼最多也只会口头花花,而且那口头花花更多的还是让大家开心罢了。
关于这点,我不得不承认你这家伙身上有种神奇的魔力。
虽然平时总是不着调,但似乎只要有你在,大家就都不会不开心呢。
无论是谁,无论遇到什么事,碰上你,到了最后都会开怀一笑,忘了那些不愉快吧。
而除去你那口头花花和平日的不着调,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家伙。
虽然你这家伙非常厚脸皮,总是把自己夸成天下第一帅(这点,我绝对持否认意见,你这个厚脸皮!)。’
看到那个括号里面的注释,我忍不住磨磨牙。
那只精神病亏得还是老师,居然还敢说谎,别给我逮着,要不然一定揍她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