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琉璃!你可不可以不这么跟我说话?”
我有瞬间的愣神,他刚刚用的是“我”,而不是“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个字的温柔,让我的心肠终究硬不起来。
我垂下头,不再言语,因为有些话,我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即便道理很明朗,很透彻,但仇恨,不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
他见我不再像刺猬那样到处扎人,温顺得像只惹人怜惜的羔羊,便顺手将我捞进怀中,不紧不松地抱着。
他深深地吸着气,像是在攫取我身上的味道。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脖颈间,痒痒的,麻麻的,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温柔,将我笼罩其中,诱huò着我的睡意,逐渐蔓延。
就在我意识涣散,半睡半醒之时,唇瓣上滑过软软的触碰。
那**,墨轩在我房里待了很久很久,可是,为了顾全我,他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实,我的名声已经够坏的了,再坏一点又能怎样呢?
可是,墨轩貌似很在乎。
他将我看成是一个他娶过来,将产生重大政治意义的夏国公主。而不是他的婶婶,他叔叔曾经宠过睡过的女人。
安然伤好,便重新启程。安然费尽心机,想拖延时间,扭转局势。可是,她太过天真,也太过幼稚。
在大局面前,情情爱爱真得不算什么。
墨轩对她的好,也仅此而已。伤好后,便再也未去过她那里。不过经此一事,她也得到了一个承诺。待我和墨轩大婚之后,便着封她为贵人,这算是让安然一颗躁动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这个结果并不能使安然满意,但也不算太坏。
一段日子里,她总算是消停了些。我的耳根也顺带着清净了许多。
墨轩在北齐似乎很受老百姓的爱戴和尊崇。
队伍离着北齐国土,还有十多里地,就有北齐百姓夹道迎接。
那种欢喜,并不像是被地方官逼着装出来的。
墨轩倒也不像旁的帝王,只会坐在龙辇上,冲百姓象征性地挥挥手,他骑在马上,伸出手和百姓热情地打招呼。
那股亲民劲儿,差点没让我把眼珠子给翻出来。
看他平素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样,居然也有如此热情似火的时候。
只是养在深宫的他,何尝与老百姓建立如此亲厚的感情。
刘公公像是能洞穿人的心事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我的身边,像是推销产品一样,向我推销他的得意产品。
他说,墨轩爱民如子,深知百姓疾苦不是虚名,自他七岁离宫事件之后,其后几乎每一年都要去老百姓中间生活上一段时间,帮老百姓挑挑水,拔拔草,收收庄稼,都是常有的事情。还救过很多百姓的命。
我听得津津有味,其间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刘公公也说的兴致盎然,眉飞色舞,可以说这是一次很不错的聊天经历,可是却被我一句话给搞砸了。
我问,七岁离宫是因为什么?
刘公公闻此色变,顾左右而言他,说他在这边逗留久了,怕皇帝墨轩要宣他了,他得赶过去看看。说着脚下擦油似的跑掉了。
最讨厌说半截话的人,对听半截话的人来讲,就好比拉了一半的大号,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身为皇家子嗣,竟然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干私自离宫,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想来这墨轩浑身的胆量,竟是天赋异禀。念及此,我看墨轩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膜拜。
“哼,小心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一句满腹酸水的话向后脑勺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