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冷静地吩咐宫人,将大夫厚葬。心道,墨渊真好,省去了我亲自动手——那大夫势必要死的。
这不是当年我姥姥用几串金珠就可以蒙混过关的事情,有些事情,为了降低风险,还是死人比较可靠。
能生还是不能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这是一剂猛药,能让墨渊彻底地心死,免去我的折磨,亦能彻底断送许皇后的性命,消灭最后三分之一的力量。
一条白绫很快赐到了许皇后手中。
这个爱了墨渊一生的女人,满眼委屈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前见一见她深爱的男人。
亲口问一问,她腹中孩儿的事情,否则死也不会瞑目。
墨渊却不肯顺遂她的心愿,至死不肯相见。
而我则是墨渊指定的送许皇后归天之人。
她要孩儿的真相,我便转达。
是墨渊,是墨渊亲手拿掉的。
许家权倾朝野,墨渊不允许许家之后成为他的接ban人。
许皇后表示不解。
她嘶吼着,为什么,声音与屋外的电闪雷鸣交相呼应。
我告诉她,当年墨渊娶她,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一场政治联姻。
墨渊需要借助许家的势力,在朝中立稳脚跟。
皇后之位,不过是一个华美的虚名。
墨渊对许皇后的情,是虚情,是假意。
他从未爱过她,有的只是利用。
你恨他吗?
我冷冷地问她。
许皇后满眼盈满了泪水,表情冰冷。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
猛地抬眸,盯住我。
眸中的疯狂,似欲来的暴风雪,越卷越深。
她忽地伸出手,锁住我的脖颈。
他爱你是吧!他想要和你生儿子是吧!
我轻轻巧巧地就掰开了她的手腕。
她的脸上现出惊诧之色。
她该诧异,手无缚鸡之力的我,竟有如此好的手力,既有这么好的手力,那日又岂会任她厮打?
你——你——陷害我!
许皇后眼里的惊诧,渐渐转变为惊恐。
我捏着她的手腕,笑道,如你所想。
我还道,墨渊想要的是和顾倾城生的儿子,我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你是谁?
许皇后跌坐在地上,面如白纸。
我笑靥如花,在夜色中,宛似一个妖冶的鬼魅。
我看向她,眼里盈满笑意,轻轻吐出三个字:
夏——琉——璃。
许皇后整个人往后一跌,良久,忽然爬起来,冲向屋外。
口中大喊着,皇上,她要害——
白绫盘上了许皇后的脖颈,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打开的门,渐渐地闭合,将外面的狂风暴雨挡在门外。
我以为得知真相的许皇后,会含笑自杀。
我以为许皇后会对墨渊恨之入骨,毕竟她待墨渊一片真心,而墨渊却当她是个玩具。
我以为墨渊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她会让墨渊血债血偿。
可是,许皇后虽对墨渊有恨有怨,自始至终,却未动过要害他的念头。甚至,在得知我是夏琉璃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墨渊的安危。而不是,幸灾乐祸地嘲讽。
许皇后的痴情,宛似地心里的岩浆,融掉了我寒冷内心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