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刘敬信还以为这一伙人是不列颠国的秘密情报组织派来的,或者是这三个男生的家人找来的雇佣兵,他是真没想到,这伙人都是那名女子找来的,而那名女子,竟然是这三个男生的大学导师。刘敬信在知道了具体内情后,对那女子立刻肃然起敬。
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老师会为了收论文,花大价钱雇佣这么一支强悍的雇佣兵小队不说,还冒着生命危险亲自跑来。
那三个男生都已经说不出话了,一个个嘴唇同脸一样发白。
刘敬信向那女子问道:“你们是怎么确定我们的位置的?”
回答刘敬信的,是坐在副驾驶的一个光头黑人。
原来,这伙雇佣兵在这个恐怖组织内买通了一个内线,通过那名内线确定了关押那三名男生的具体位置,并专门找这么一个恶劣的沙尘暴天气跑来行动。
当然,这期间还牵扯到非常多的细节,这就不需要详细跟刘敬信介绍了。
至于刘敬信嘛,完全是顺带着救出来的,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刘敬信听着对方的话,感受着对方语气中夹带的不爽情绪,他在心底暗暗庆幸了起来。
假设,如果他当时也被这忽然的交战吓得无法走路,如果那三个男生可以如他一样保持镇定地第一时间冲上车,估计他很有可能会被这些人给丢下不管。也庆幸,刘敬信是亚洲人面孔,怎么看都跟那恐怖组织的人没有一丁点关系,不至于让他厚着脸皮挤上车时被踹下去。
毕竟在这危险的情况下,带一个完全不在计划并且无人认识的人上车,会对他们的营救行动带来非常多的变数,由此带来的风险,是他们任何人都不想承受的。
“咱们现在安全了吗?”刘敬信并不清楚他们实际所在的位置,所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真正脱离了危险。
那个光头黑人摇头道:“没有,咱们随时都可能会被那群亡命之徒包围,如果发生那样的情况,咱们都无法活着离开。”
说着,他看了看卫星导航:“至少,还要跑一百多公里才行。”
这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百多公里,将决定两辆车里这些人的生死。
刘敬信没有再多问什么,他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接下来他只管闭上嘴安静等待命运的降临就好了。鬼知道他如果絮絮叨叨地问个没完没了,会不会把人家惹烦了被人家踹下车。
沙尘暴还在天地间翻滚着,砂砾打在玻璃和车子的铁皮上发出冰雹落地的乱响,呼啸的狂风让如此沉的越野车左右飘晃,复杂的地形让车子时而跃起时而重重坠落。
刘敬信挤在三名男生之间,闻着不知谁带来的尿骚味儿,神经紧紧绷着,心中暗暗计算了车子驶出的距离。
最后一百多公里,只要冲出去,进入安全区,他们就可以得救,他还可以活着回到国内,把他的这些遭遇用音乐记录下来与广大歌迷分享,还可以提醒国内的同胞们不是不得已的情况,不要轻易踏足外面这些混乱的第三世界国家。
可如果无法活着回去呢?如果真的半路被恐怖分子包围,最终将命交代在这里呢?
那便只能那样了,那就是命,逃不掉的命!
车内外的纷杂乱响严重刺激着车内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摇晃着看向车窗外的漫天沙尘。
如此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刘敬信以为他们已经回到了安全区,久到他们确实已经跑出了一百多公里的时候,忽然司机骂了一句“见鬼”,紧接着车子开始剧烈减速,让车内众人一下子都挤到了前排和后排之间的铁丝网上。
也庆幸有着铁丝网拦着,要不然恐怕会有人一头撞死在前挡风玻璃上。
车子猛地减速,从一百多迈降到了五十多迈的时候,“砰”地一声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车子翻了出去,连着翻了无数个跟头,最后四轮朝上地横在了地上。
这车很明显经过加固处理,车身非常结实,经过如此严重的翻车,框架竟然没有变形,连玻璃都没有碎,只是车上这些人压在一起,每个人都无法避免地受到了或轻或重的伤。
有个男生好像胳膊骨折了,右臂的小臂扭曲得令人看着就牙酸,但此时所有人都挤在一起,谁都动不了,所以没有人可以帮他。
没一会,那男生就因为承受不了胳膊骨折的剧烈疼痛而昏死了过去。
驾驶席和副驾驶席的两人推开车门爬出了车,快速打开后面的车门,将刘敬信他们几个人一个个地接了出去。
因为缺少意料条件,那名男生的胳膊暂时无法处理,只能先用枪杆和衣服的袖子固定,如果能撑到回去,应该问题不大,否则恐怕他将留下终生的残疾。
另一辆车很快找了回来,车上的佣兵们跑下来,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
司机恼火地爆着脏话,说他忽然看到一堆很大的石块散在前面,想绕时已经来不及,只能踩刹车,没想到最后还是撞了上去。
好在车身没事,只要将车翻过来应该还能继续开。
眼看着就要进入安全区了,谁也不想在这地方多浪费一丁点时间,于是众人纷纷出手去推车,可那车实在太沉,想翻回正常的样子实在太费劲。
刘敬信也跟着去推车,他这些天保持正常饮食,让他能有一膀子力气在这种时候跟着出力,而不是向另外两个没受伤的男生那样只坐在旁边观望,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帮忙了。
车子被一点点推动,从横着变成了侧边朝下地竖起,只要再试一把劲,就能被翻过来。
可就在这时,四面八方都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及汽车的呼啸声传来。
雇佣兵们脸色都是一变,秃头黑人沉声喊道:“快速寻找掩体,准备战斗!你们!”他指向刘敬信等人道:“躲在这边,不要露头!否则,可能会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