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寒修射,今送上好礼。⊥中文,”人头被甩到江里喂鱼,唯一的活口则被他以儒术限制,瘫在船上不能动弹。
老翁坐在船沿,半站江水上,似乎为他护法,又像是在追忆,任由大江大浪打湿衣服,任由小船在风浪里回旋。
“故人寒修射?”夏弦念叨几遍,不知这位故人的来头,也从未听谁提起过,有那么一个故人,他是水贼,是强盗。
有如此故人或者说是朋友,乃是包庇大罪,可锒铛入狱,连累家族。
白雾浓密,夏弦顾不得思索,他胸膛中的浩然正气越积越多,现在像是要炸开一样,将他胸口撑的鼓起来。他百分百肯定是要晋级秀才文位,不由激动的微微颤抖,他早想过这一刻,但到来时还是忍不住欢呼。那是,秀才,大部分读书人努力一辈子的梦想,就这样毫无预料的来了?
应该是因为这临江仙吸引了太多浩气。
诗词文章可以用来对敌,但威力的大小还是由释放者能力决定,念诗者胸中浩然正气越盛,挥出的威力越大。同样一《诗经.秦风》,夫子和大儒念出来,威力绝不可同日而语。
而说到诗词文章,不得不提起各个级别。中文()有城府州国等级别,寻常儒生作的文章一般是安城级别,也就是说,以他们的能力,一般只能治理一城,便是所言的“一城之才”。
依次类推,上有一府之才,一州之才,以及国士之才。
而这临江仙,按照等级划分,至少也是治州级别的才华。
等级越高的文章,常诵读有极大好处,可以吸引天地中正当力量洗练身体,尤其是初次出现的文章或者诗词,级别越高,作者引动的力量越大。昔年谢儒作文章,那时他只是夫子级别,却作出定国文,引动的浩气迷蒙全国,如同下了场笼罩南国的大雾,而谢儒也由此一步晋升为大儒,成为传奇。
夏弦感觉胸膛中的心脏在收缩,恍惚中看到,那颗心脏在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有道是:“学子心怀一寸丹。”
晋级秀才,这个过程,就是要将秀才体内的鲜血和心脏转化为赤血丹心。
江面上的白雾,不止引起了左寒烟注意,同样也引起大部分学生猜测。
“大雨天,何来大雾?莫非是有人晋级秀才文位了吗?”
“说笑呢!半年前才开的秀才考试,该晋级的都进阶了。⊥中文,谁会留到现在?难道他自己办的秀才考么?”
陈舟狼狈的从水里爬上岸,听到这句话嗤之以鼻:“你们孤陋寡闻,世上还有一些人,只需童生就可自己领悟成为秀才,只是那样的人不多,万里挑一而已。对于他们来说,参加秀才考不过是博取一个为官的渠道而已。老师,应该就是那样的人。”
“这不是大雾,而是浩气。”刘英却一脸狂热,满眼向往。
万中无一,自己领悟。这种人将来最低的成就也是大夫。
在几人说话时间内,树林一边有车队赶来。
领头的正是王斌那小子。他身后马车上摆满瓶瓶罐罐,雄赳赳气昂昂,四五十仆人跟在身后,远远对应天学堂指指点点说些什么。
“咦!那里分明是我们王家的地盘,怎么有人敢乱盖乱建?”
应天学堂倒闭后,这地方成了无主之地,据说后来有一场拍卖会,这块地卖得的钱将被用来为夏家还债,但这地方荒无人烟,临江而居,偶尔还有强大的水妖上岸吃人,最终却是流拍了。
为何,王家人敢说此地是他们家的?来者不善,不像是来拜师的。兴许是陈家的消息不准,这些人是来砸场子还差不多。
细雨蒙蒙中,左寒烟收摄心神,她站在路口,阻挡着这群人的去路,颇有吾一人往之的样子,她又恢复了那番波澜不惊的状态,丝毫看不出前一刻还想跳江寻死:“此地是应天学堂,请停步。”
“原来是应天学堂,那不是几年前就毁了吗?”王斌故作不知,对着仆人问道:“地契可带了?”
仆人恭敬的拿出一纸地契,上书“南国中平十七年制”。而今天恰是中平十七年。
左寒烟只看一眼,立刻从淡然变为紧张。王家出手了,谁也没想到他们会从这一点下手,直接要断学堂的根。
王斌揉揉鼻子,嘿嘿轻笑,笑着笑着,轻笑成为大笑,猛然停止,他虚挥马鞭,出“啪”的一声,将左寒烟吓退两三米:“本少前来自己的地盘,竟然现有人敢不经同意办学。拆了,给少爷我砸干净。”
左寒烟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双手排开道:“不许。”
“雪姑娘,看来你身子是好的多了,这大雨天的,你都敢出来淋雨。”王斌翻身下马,抓住她一只手臂扯动,将她扯的摔倒在泥水里:“但你要知道,哪怕你真的病好,我也能让你再次重病,你,信不信?”
“笼子里的金丝雀,美则美?但是,只能用来欣赏。若是遇上一个脾气不好的主人,算起来也是一盘昂贵的佳肴。”他“啪啪”走在泥水中,边走边叫道:“给本少拆了,少爷要在这里建个轮回之所。”
轮回之所,那不就是茅厕?陈舟带着他的小弟站在道路中间,他捏紧手里的棍棒道:“王斌,不要欺人太甚,信不信少爷弄死你?”
“我王家向来信奉扼杀危险于摇篮之中,你说要弄死我,那我会先弄死你。”王斌接过一柄刀道:“上,谁敢拦路,杀了。”
血腥味随着他一句话而来,不是玩笑话,而是他真的想杀人。大少爷们何曾亲眼见过杀人?如今见到这群摸过血的护卫,还没开打已经吓的小腿松软。不由一声哄,连滚带爬散开,留下陈舟孤零零的一个。
“陈大少,你不让开吗?”王斌玩味的看他。
“此地是我老师所在,岂能让开?除非陈舟身上踏过。”他一脸从容,肚子里大骂:“这群魂淡,真是靠不住,枉我洒出大把大把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