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彬二人一下愣住了,这次是突事件,而且所做的一切都是做戏,和刘子昂扯扯淡,华彬就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没准还会收到一面好市民的锦旗。≯八≯一中文≯ w﹤ww.
这件事儿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知道,自然也不会真的通知家属,怎么会有人突然来保释他呢?
“这一路上有谁看到你了?”刘子昂立刻问道。
华彬神色凝重的摇头道:“大哥,我是被当做飘客抓来的,我恨不得把脸塞进裤裆里,就是怕被人看见。”
“如此说来,这个来保释你的人,很可能是在酒店就看到了你!”刘子昂冷静的分析:“而且是跟着你们过来的。”
“保释我的是什么人?”华彬说道。
那警员说道:“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华彬顿时皱起眉头,若是是二十多年的年轻美女来保释自己还有情可原,可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他毫无印象,总不能是家门口一起跳过广场舞的大妈吧?
“别急!”冷静的教导员自然了解华彬的情况,他立刻作出安排道:“这人来的太奇怪,我们还是按照流程办事儿吧。小王,你去告诉那位女士,说我们还做笔录,先让她去把罚金交了再说!”
那警员领命而去,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满腹狐疑,刘子昂问道:“知道你花心,没想到你连大妈也不放过呀!”
“滚蛋……”华彬没好气的骂道:“刚才我是接到医院通知,让我去酒店给某住客应诊的,但我走错了房间,若说可能认识我的人,也只有这个住客了,因为她只指名让我出诊的,而且自己介绍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性,风湿骨病复。”
“如果是她,那就是看到了你被带走的一刻,可她为什么会来保释你呢?”刘子昂不解的说。
华彬摇头,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刘子昂说:“你还是去看看吧,我会布置人手潜伏在你身边,随时准备应变的。”
说归说,闹归闹,两人的战斗意识和默契是无与伦比的,常年的恶战,早就养成了任何小细节都要全力应对的习惯。
华彬点点头走了出去,房门关上那一刻刘子昂才想起了,自己之前关于恋爱的话题还没说完呢,他有些为难的自语道:“若是不告诉他,等到他自己现,这家伙还不定怎么飙呢!”
他苦笑一声,立刻拿起电话,吩咐嫡系手下注意华彬。
华彬也没有着急,留给了他们部署的时间,这才不紧不慢的来到了警察局的接待处。
刚到门口,忽然一个中年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正巧走了个碰头。
四目相对,两人瞬间都愣住了。
特别是华彬,再看到这女人样子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刹那间裂开了似得。
眼前的女人五十多岁,中等身材,面皮白净,长简单的盘在头上,即便是盛夏,她仍然穿着长袖上衣,褐色的长裤,清瘦的脸庞,样貌竟然与华彬有七分相似,眉毛,眼睛,鼻子更是一模一样。
特别是那双眼睛,此时眼眶通红,热泪盈眶,震惊中还带着喜悦和怜爱。
“妈……”华彬下意识的开口,完全不受控制,莫名其妙的蹦出这个一个字,是自心底的呼声,声音很低,带着颤抖,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女人闻言,打转的眼泪瞬间化作滂沱大雨般滴落下来,颤抖着嘴唇,换换伸出双手,仿佛要去抓住镜花水月一般,迫不及待却又不敢。
“小彬,小彬……”女人颤抖着声音,不断的呼唤着,手掌已经伸到华彬眼前。
华彬震惊的看着,那白皙的手掌,手心手背手腕上,满是红色的胎记。
即便穿着长袖上衣,也仍然能看到,那红色的胎记就像一条红龙,从手指一直缠绕盘旋到肩膀,整条手臂都布满了胎记。
就是这条特殊的手臂,小时候总是抱着他,轻轻的抚摸,温柔的拍打哄他入眠,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可这怎么可能?自己的母亲已经失踪二十多年了,除了这手臂上的胎记之外,华彬甚至都记不得她的样貌了,刚才的一声呼唤,完全是心里下意识的想法,更像是一种本能。
华彬的身心都在颤抖,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而那女人却突然情绪失控,猛然冲上前,一把将华彬搂入怀中,泪水与雨滴在华彬头上,真挚而滚烫。
华彬就像被人点了穴,一动也不动,心情复杂到了极致,这场景就像他十岁以前经常做的梦,太不真实了。
刘子昂通过监控录像看到了这一切,情绪也是异常激动,当即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接听,他激动的说:“你*妈……”
“你*妈!”对方当即怒吼道:“你敢骂我,你去死吧!”
说完,电话挂断了。
刘子昂脸色铁青,无语到了极致,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狗脾气呀!”
他索性也不打电话了,直接编辑短信了过去……
而华彬这边,那女人紧紧搂着他,抱头痛哭,华彬的心都要碎了。
不过这里毕竟是警察局,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纷纷好奇的看着他们,感觉好像儿子马上就要收押去了,母亲痛彻心扉。
终于有接待处的警员说道:“两位有什么事儿回去说吧,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女人抽泣着,通红的眼睛泪如泉涌,始终盯着华彬,一刻也不肯挪开。
华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我们先走吧。”
女人点点头,紧紧拉着他的手,华彬的心情很乱,稀里糊涂的闷头走着,直到大门口才现,女人走路有些蹒跚。
他立刻停下脚步,但却犹豫着不知如何称呼,只能勉强道:“您的腿不舒服吗?”
“风湿骨痛,有些年了,没事儿的。”女人一脸慈爱的说,虽然华彬没有称呼她,但却使用了敬语,表现出了良好的教养和素质,做母亲的自然觉得欣慰。
华彬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她的膝盖,确实是陈旧性风湿骨病了,此时的画面,感觉就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坐在妈妈脚边,等着妈妈讲故事一样。
女人慈爱的摸着他的头,道:“我的小彬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和梦里一模一样。”
说着,女人又哭了出来。
华彬心里有太多问题,努力压抑自己纷杂的情绪,问道:“刚才在酒店,是您打电话叫我去的吗?”
“是的。”女人坦然承认:“因为我实在太想见你了,但我刚从梁家逃出来,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你,怕给你带去危险,所以就打电话去医院约诊。”
“梁家!?”华彬一愣,如此一说,就更符合她心中的形象了。
女人愤恨的说:“我们被他们囚禁了二十多年了!”
那满腔的恨意都写在脸上,一切都与华彬所掌握的线索温和,努力压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但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您跟我回家去,咱们慢慢说吧。”
华彬先安顿好了女人,自己去酒店取车,然后带着她,直接回到了新房。
虽然他情绪万分激动,但始终没有能在理智的情况下再叫一声妈,他静静的看着坐在沙上,面色慈祥,温柔娴静的女人,小时候的回忆不断涌上心头。
但毕竟分离的时间太久了,六岁,正是一个人开始拥有记忆,飞快成长的时候,可从那开始,他就失去了亲人,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突然遇到失去的亲人,一时间还有些陌生,有些不敢接受。
这就像他当初遇到妹妹华甯一样,她失忆了,自己迫不及待唤醒她的记忆,给她满腔的热情。
此时这女人也是如此,汹涌的情绪包裹着华彬,反而让他有些害怕,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但有些事儿,他忍不住必须要知道:“二十年前到底生了什么?”
女人的脸上瞬间出现了惊恐又愤恨的神色,但却无奈的摇头道:“具体生什么我不知道,只记得当时一群人如狼似虎的冲进来,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抓,幸好前一天你已经被送走了,不然……”
说到这,女人又哭了起来,华彬没有再追问,可以想象当时是怎样一副可怕的场景。
许久,女人平复了心情,说道:“后来我们就一直被囚禁着,几乎每天都有人过来问我们关于古方的事情,你爷爷说,为了保命,把知道的尽可能告诉他们,这样我们才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华彬静静的听着,双手紧紧握成拳,青筋暴露,满腔的怒火就要爆了,不过更重要的是:“爷……其他人都还好吗?”
“都好,都好。”女人点头道:“爷爷装作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极大的拖住了他们,我们要照顾爷爷,也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华彬点点头,总算松了口气:“那您是怎么离开的?”
女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说道“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