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荣一觉醒来都已经是傍晚了,不知道是为什么,睡得个外的舒服,一醒过来人就精神,还有些饥肠辘辘,睁开眼拿起手机就笑了,自己一定是说着话就睡着了。
起身也没去梳洗,准备一会还要继续睡的,洗不洗脸也就没什么意义了,牙还是要刷的。
许荣荣刷完牙出门下楼,楼下正好赶上要吃饭了。
战亦琳正坐在桌上大快朵颐,接到陈浩然的电话战亦琳的心情也十分的舒畅,此时已经吃了半碗饭了,正打算把剩下的半碗饭也吃下去。
看见许荣荣下楼战亦琳也只是说了句大嫂吃饭了。
许荣荣点着头,走下楼去洗了手,回来直接坐到了战亦琳的对面,正打算吃,温珊珊从楼上抱着小家伙下来了。
“有时候我真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怎么主人还没吃,有些人就先吃上了。”温珊珊怀里抱着孩子的,一边说一边从楼上走了下来,许荣荣一听这话就想笑了,你不是说你不愿意么,你还以女主人自居,你是什么意思?
抬头许荣荣看了一眼穿着家居服下来的温珊珊,饶有兴致的看着温珊珊打趣道:“你也不是这里的女主人,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温珊珊直翻白眼,轻哼的一声抱着儿子去了许荣荣的边上坐下,一旁佣人忙着把温珊珊的饭菜也端了上来。
先生走的时候交代过,温小姐的饭菜和其他人的不一样,要特别做,是专门请了人给做的。
温珊珊一天要吃四顿饭,时间都是白晟决定的,白晟即便是人不在,也已经照吃不误,一顿都不能少,回来了白晟是要问的,少一顿那都是要给轰出去的。
白晟这里的待遇好,离开了找不到第二家的,逢年过节还给奖金呢。
男女主人看着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人都不错,从来没有打骂过她们这些吓人,做过佣人的都知道,有钱人是最难伺候的,动不动就会吵人,遇上更凶的还会伸手打人,他们都不敢声张的,顶多是给些钱就打了,要是一声张,搞不好就说他们手脚不干净。
能遇上白晟家这么好的人,佣人们都心知肚明,没有不好好做的道理。
温珊珊的饭菜摆好,佣人都推了下去,三个女人边吃边聊起来。
“白晟有消息了么?”许荣荣光顾着睡觉了,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好在是想起来了。
温珊珊整理了一下,佣人推过一个婴儿车,温珊珊小心翼翼的把孩子给放到车子里,而后才一边吃一边回答:“还没有,应该到地方了。”
“珊珊,这次真对不起你们,连累你们,还要白晨跑一趟。”许荣荣十分歉然,温珊珊反倒好笑起来。
“你话可真多,这话等白晟回来了你和他说,我不爱听,也不是该给我听的。”温珊珊吃东西呢,不怎么领情,也懒得管许荣荣和白晟之间的事情似的。
许荣荣无语,真好像不是一家的一样,可你孩子都给人家生了,你还这么摆着架子,也不怕闪了腰。
这话许荣荣也就是在心里说说,嘴上都不能说的,毕竟有些是是两个人的事,特别是感情这事,外人看不明白,非要当事人觉得合适了,才是合适了,就好像是一双好看的鞋子,谁都知道穿上好看,问题是穿上的舒不舒服,而且这个舒服也只有穿鞋子的人知道。
许荣荣一点都不担心的,温珊珊和白晟的事情其实谈不上一头热,要真是一头热,婴儿车里的小家伙怎么来的,这不就说明了很多的事情么?
温珊珊就是眼睛让风眯了,看不清现状,要是她……
许荣荣顿了顿,换了是她说不定也好不到那里去,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好不好的自己知道,至于假装不担心,还是真的不担心,温珊珊她心里最清楚了。
吃了饭许荣荣去门口站着,战亦琳起来也过去站着,战亦琳还给许荣荣拿了一件外套的,看许荣荣的身子骨,真不是一般的差,但为什么会差到这个程度,战亦琳就不明白了。
她大嫂是练过的人,还在部队里历练过,单凭哪一样,都不是个身体虚弱的人。
她们分开的时间说是很长,其实也真的不长,人怎么身体会这么差,真有点离谱了。
“大嫂,你在想什么?”战亦琳站在许荣荣身边看了一会了,许荣荣一直不理她,想事情想的专注出神,她只好自己问许荣荣了。
许荣荣转过脸看着战亦琳,不由得笑了笑。
“我在想你大哥这次回来我们是不是就能好好的休息了,去个没有世俗纷扰的地方。”许荣荣挺天真的,而且这天真一直就有。
“大嫂觉得离开就是没有世俗纷扰了?”战亦琳很认真的问她,许荣荣摇了摇头。
“我只是这么说,没真的要离开,算是个梦吧。”
“怎么说?”战亦琳还是不理解的。
许荣荣好笑的笑了。
“开始我就想着过日子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想,和你大哥在一起是快乐的,虽然偶尔他很执拗,也很强势,但是我很享受这种生活,他给的宠爱是别人永远无法想象的,正所谓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福的家庭则是各有各的不幸。
老实说,我是快乐的,但是我并不觉得我和你大哥是幸福的。
我和他之间好像是天公不作美似的,波折不断,是非不休。
生活平平静静的时候从来也不想,可一有事情生我就想和他归隐山林,找个没有世俗,没有人烟的地方去避世。
我也知道那都是不真实的想法,为什么呢?
为他不是平反的身躯,他身上与生俱来带着一股腥风血雨,带着一股顽强不屈。
他就好像是被万众瞩目的明星,他需要台下热烈的掌声,他也好像是烈日下满身带刺的仙人掌,他需要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中生长,证明他可以在任何环境下存活。
唯独,他不能与平凡同在。
其实他也想过平凡的生活,只是这个世界给了他太多的责任,让他不能卸下肩上沉重的担子。
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我习惯了在他不在的时候胡思乱想,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忘记想念他的沉痛。”
“沉痛?”战亦琳奇怪的注视着许荣荣,觉得真的不够了解许荣荣,看她怎么是不惊不恼的,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耐人寻味的话来。
许荣荣笑笑:“你没有听错,我是说沉痛。
对我而言,每一次与你大哥的分离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而思念就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沉痛。
我也说不清爱是什么,但它一定是恣意生长在我的身体里的,开始它只是因为你大哥萌芽,后来因为你大哥一次次的细心灌溉,它就开始凶猛的生长,只是它长在我身体里的最深处,让我看不见它,也摸不着它,我就忽略了它所有的生长。
我想,这种爱是饥渴的,需要分分秒秒的呵护,一旦某天你大哥不在,它就在我体内蠢蠢欲动,我就开始无法承受。
年少时候日子很好过,总觉得每一天都那么短暂,即便你大哥不在我身边,我也会找到可以度日的事打时间,随着年纪的增长,我突然的现,原来我身边什么都不重要,所有的精彩都为一个人存在,这个人一旦不在了,我的心就空了,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蔚蓝的天空,看不见洁白的云朵,看不见飞翔的小鸟,也看不见纷纷扰扰……
爱,是种幸福,没有了他在身旁,我的世界唯一剩下的只有思念,而思念却那么的沉痛,这种痛是让人无力喘息的。”
许荣荣像是做梦一样,呐呐的说着一些平常想都没想过的话,听得战亦琳有些感动,也有些凌乱,从来不知道爱还能在体内恣意生长,像是花草树木一样。
战亦琳看了看许荣荣,觉得许荣荣一定是想念大哥想念的疯了,不多说,由着许荣荣去了。
战亦琳其实也很想念陈浩然,那种想念不比许荣荣这个大嫂少,但她不会轻易的表现,而且她知道听说陈浩然没事,她就能安心的等着陈浩然回来。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是现在的许荣荣和战亦琳,两个人都一样的等待着爱人的回来,但两个人的等待方式是不一样的,而且连思念都截然不同。
除了她们,楼上的温珊珊也在思念着,说是思念,倒不如说是想着一个人来的简单明了。
温珊珊把儿子哄睡就没去楼下,知道战熠阳和陈浩然两个人都安然无恙温珊珊当然是高兴,但高兴的同时却也担忧着。
白晟照例说已经到了地方了,虽然走的时候没说过要打个电话回来,但总是要报个平安才对,可人去了这么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说不担心温珊珊就是在骗她自己。
想起白晟临走时说的那些话,温珊珊转身把枕头底下的那把钥匙拿了出来,起身走去白晟的保险箱前蹲到了那里,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用自己的生日号码打开了保险箱。
箱子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只是放了一些房产证和地契,以及一些公司的产权证,钱之类的没有多少,但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呢绒小盒子,和一个红色的呢绒大盒子。
温珊珊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因为太多,不得不抱着去床上,放下后一个个的看起来。
小的盒子温珊珊没动,大盒子的下面压着一封白色的信封,信封上面也没有落款。
温珊珊下意识觉得这封信是给她的,就打开看了一眼。
结果,白晟留给她的竟是一封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