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红绝不肯公开承认楚香主的猜疑,是一再强调谢六姐并非梨山老母,也不喜欢被人议论自己的来历,甚至不愿被当成神仙。但楚香主一群人的态度还是有了大的变化,陆大红和猴子不知不觉便成了谈话的主角,在晚宴上也被让到了高位,人们热切地问着谢六姐的神迹,还有她统治中的种种细节,并对陆大红取出的仙宫赐物啧啧称奇,彼此传递观赏,陆大红已到有人偷偷地冲着那块儿童手表暗自参拜了起来。
这就是营销的魅力了,凡是急于对外推销自己的,人类的能都是怀疑和警惕,这些年来,白莲教、香教、天师道,乱七八糟的魔教在全国各地旋起旋灭,倒也不是人展露过神迹,譬如火中取栗、水上行走等等,但多数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小规模神迹,糊弄乡间的愚夫愚妇还好,对于多识广的盐贩子来说,似乎总是有些经不住琢磨。像是买活军这,神异之处极多,却偏偏压根不急于对外传教扩张,也不以某教、某道名之,而是起了买活军这名字的势力,完全是独一无二。
越是如此,便越是能激想象,甚至连来龙去脉都能梳理出来这或许才是真仙的矜持做派,无须传道,信徒自来。而其摆弄的种种神迹也绝非昙花一现,雪花盐、雪花糖、六姐稻,这都是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经过许县散播到丰饶县的传闻,来就积攒了深厚的土壤,而陆大红从中稍微挑拨一,便立刻收到了极其良好的效果。非但刘老大手的弟兄们,就连楚香主这里,众人也都真心实意地认为谢六姐一定是无生老母降世,否则她如何拿得出这轻巧坚固,完全不是人间应有,却偏偏还能昼夜计时的手表呢
“听说广州那里,大户人家中偶然也有一种叫做摆钟的东西,可以计时,是从海外千辛万苦搞来的珍货,但这和手表相比,却又迥然不同了,那摆钟和弓一般,每天都要上弦前些年,有个广州府大户人家的少爷,进京赶考,因为福建道、浙江道闹贼的缘故,从浙江道折到江西道来,在信江上急病死了,他那船上的伙计是我们家的亲戚,趁乱设法搞了他的摆钟来孝敬我,事后还惹来好一场追查,在我手里不过日就走得不准,我以那物转献给我们丰饶县户房的王老爷,王老爷倒是有识的,收去了每日上弦校对,方才重新走得准起来,但也不过是一年多便坏了,根无处修去”
楚香主拿着手表啧啧赞叹,半日才取出汗巾,郑重拭去了手表上的指纹,还给陆大红,拱手对远方行礼道,“六姐竟能赐如此轻巧耐的奇物,可出虽然还不肯示,但定然是神仙人物一流了。说来我们这小地方,也有几年未曾听闻上谕了,若是六姐不嫌鄙人粗陋,此次我便和诸位老兄弟们一起回许县去,求六(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