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乱了!”那苍穹的尽头,不知何人言语道,那亘古的长叹,似乎能搅乱时间的流簇,似随时都可以超脱凡间而去。
而这时,眯着眼的叶禾,却道:“这并非那狗贼!”
“哦?难道这方世界里,还有别的人存在?”于尊喃喃道。
正当几人略有一丝犹疑时,这世界很快便变了模样,他们所处的世界,竟是一片灯火长巷,那灯火长巷里,些许人儿,手里提着一把把的灯笼,走在他们其中。
而这些人儿,却并非些假的魂灵,他们面上的颜色,有喜有悲,亦有平静,亦有崩溃。
一个老儿,忽的拉起于尊的臂膀,道:“是你吗?是你破坏了此地的安逸与祥和了吗?”
于尊心神一滞,道:“从何说起?”
而这时,那老儿忽的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他忽的一掌击在于尊的心口上,而这时,叶禾大喝道:“狗老儿,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众人心底一愣,皆望向那枯瘦如柴的老儿,而此刻于尊的面色,已面如死灰。
他潜入到瀚海之中,静静地立于瀚海的上空,他静静的望着那潮起潮落的海浪,他静静地阖上了眸子,而此刻他的头顶,却多了一本玄奥的秘术名为封海决。
那本封海决,静静地绕着于尊的周身起起落落,而此刻,他心底的那片幽暗的焰火,亦渐渐地被他从瀚海中逼了出来,他眼神中,放射着晶亮的眸光。
他忽的笑了,那笑容是那般的阴寒与残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欺之!”
他大喝了一声:“苍梧气!”
盘踞在天海尽头的一朵朵苍梧气,坠落下几颗,于尊汗颜道:“过了这么多时日,却仅仅炼化了这些.......这苍梧气果然非凡品啊!”
那苍梧气噗嗤噗嗤的燃烧着,它们竟将那乌暗的焰火,熔炼成最初它们该有的模样。
于尊愣了愣,心道:“这污浊的焰火起初竟纯净如碧玉一般,确是令我开了眼界,只是这玄焰却可惜被那鬼老儿得了便宜!”
他静静地坐立于瀚海的上空,悉心修炼着,在这瀚海中修炼,却也是世间千年天上一日一般。
那本封海决,竟调起了七朵玄焰,一并为其所用,而此刻,那碧玉般的焰火,竟混融进那七朵玄焰中。
于尊忽的睁开双眼,一道精干的眸光,忽的炸裂而出,精光究竟如何可怕,凡人对上一眼,便会形神俱毁,而此刻那道精光,直直的穿越了那厚重的玄天,忽的引向当空的那轮赤日。
那天地似静了下来,好久没有这么静了,一道道刺眼的光线,如同那针线般穿梭于天与地之间。
而此刻,众人才识得于尊的厉害,那鬼老儿,此刻龇牙咧嘴地喊痛,而此刻他周身竟弥漫着一片片的乌气,那乌暗的气息,如一道道云雾般,渐渐地占据了众人的鼻息。
而此刻,于尊忽的挥出一掌,那乌气也随之被打散了!
那鬼老儿,忽的大喝一声:“天裂!”
轰!
一声巨响,他的手里突地多了一柄长剑,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铿锵一声,击在了于尊的头顶。
于尊笑晏晏的看着那剑锋,向自己而来,而此刻的他,竟毫无俱意,甚至连动都未动。
然而,就在那剑锋方要劈落下来时,一道震天的雷芒,忽的迎击了上去,细瞧时才觉那乃是他手中的圆月弯刀。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而此刻,那鬼老儿的嘴角却溅起了一道黑色的血沫。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难以置信地指着于尊,幽幽道:“为什么......为什么......”
而此刻,他的形神亦在片刻间枯朽了,他头顶上的那本诡书,静静地飘向了于尊的身旁,而此刻,于尊忽的执起黑铁弯刀,冲着那柄诡书狠狠地斩落了下去。
众人心底一颤,却感触到了一种比那鬼老儿更可怕的惧意。
那种惧意是发自内心的,而反观于尊却笑晏晏地抬头望向苍天,他大喝了一声:“前辈,何不前来面会?”
而这时,众人才觉悟,那所谓的惧意是来自于何方。
寸天背着手,佝偻着身子,望向长天,他浑浊的眸子里,似多爆出了几道精光,他笑晏晏地望着玄天,好似那玄天的深处,有他的故人一般。
而这时,那玄天上的云朵,渐渐地散了,于尊抬头仰望着苍穹,眼底的笑意,渐渐地凸显了出来。
他笑吟吟地叫道:“师尊,可是在这方世界,待我等多时了?”
众人心底皆为之一怔,心道:“这于尊不是在开玩笑罢!师尊又怎会来这方世界?”
那苍天的尽头,却发出几声哈哈大笑,那枯朽的笑声里,淹没了无数枯朽的岁月,或许此刻,众人所见的师尊,才是开派的那位祖师爷罢!
寸天笑晏晏地望着天空,大喝了一声:“师兄,可是待得烦闷些了?”
而这时,于尊才认识到他这位师父的不俗之处,他竟隐藏的如此彻底,他虽佝偻着脊背,可此刻,他身上所负的威压,确是众人难以理解的。
千丽一脸惊骇地望着寸天,心悸道:“师父......这还是师父吗?”
温言低声喃喃道:“这大概是数千年前师父首次动武的第二次了罢!”
“哦?师兄,师父可是如此厉害吗?”千丽一脸惊愕,道。
温言幽幽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师父真正的厉害之处!”
“我还以为......还以为,师父只会饮酒作诗罢了!”千丽面色生晕道。
而这时,她那位桀骜的师父,才显出了他本来的模样。
一位身姿笔挺的青年,立于玄天上,此刻的他,竟是那般的魁梧,那般的俊逸,倒好似天下所有的优点,尽皆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便是寸天,真正的苍天化寸。
他轻轻地迈出一步,几乎在瞬息间,他便无了身影。
而在他下一刻出现时,确是那苍茫的高天上了。
千丽拉了拉于尊的袖口,幽幽道:“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哦?知道甚么?”于尊略有些呆滞,道。
“便是那隐在高天上的师尊,你是如何知晓他乃是我们的师尊,哦,是师尊的师尊,便是祖师爷罢!”千丽一股脑的讲出这么多话,好似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于尊解答。
于尊笑道:“这有何难?师尊他独有的气质,我于尊怎会不识?”
千丽拉了拉于尊的臂袖,道:“哎,师兄,那我的气息呢,我的气息,你也能感触到吗?”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小儿,何来的气息?”
千丽娇哼道:“哼!我就知道师兄你偏爱!”
于尊无奈道:“你跟一帮老头子较甚么劲呢!”
这时,玄天上,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道:“小儿,你道谁乃老儿?”
这时,那玄天上,却立着两人,一位便是他的那位师父,而另一位,却也是身姿笔挺,如一支箭镝般,耸立在高天的深处,好似要捅破那片玄天一般,再观其长相,确是生了一双浓眉,而那双浓眉之下,确是一双丹凤眼,一看便是个厉害人物。
于尊笑道:“师尊!于尊在此叩拜师尊了!”
边说边弓下了腰,寸天则哈哈一声大笑,道:“尊儿,你可知,我为何要随你等来此境界吗?“
于尊道:“自是为了祖师爷您老人家罢!”
寸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是也不是!”
“哦?那到底是为何用?”于尊反诘道。
寸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且祭出你的玄焰,来让你的师尊一观!”
于尊笑道:“自是可矣!”
说罢,他便将那七彩的焰火召集了出来,而此刻那七彩的焰火中,竟多了一道碧翠的焰火。
寸天笑道:“怎么样?辉勋!这小儿还不错罢!”
那名为辉勋的祖师爷,道:“确是令我所料不及的,他竟真的炼化了这世间难得的碧馨焰”
寸天笑吟吟地望着辉勋,道:“老不死,你难道真的打算,枯死在此地?”
辉勋讳莫如深地望了一眼于尊,道:“若是他没出现时嘛,我倒是......”
寸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你可想明白了?老不死?”
辉勋亦一脸笑意,道:“这有什么可想的!”
“既如此,那便随我回宣宫罢!”寸天哈哈一声大笑道。
而这时,方才还立于原地的辉勋却无了模样,却也不知他去了何方,只是那空气中,略多略少还残存着些许他的气息。
“师父?师尊他......”千丽拧了拧眉,道。
寸天道:“闭上眼睛,用心感受!”
“啊?师父,师尊他,他竟然......”千丽惊呼道。
于尊心底一片骇然,忖道:“这师尊,竟然以自我为天地,确是不凡啊!”
辉勋哈哈一身大笑,这片笑声,却使天地共振,然而这天地之间,却依旧无他模样,他静静地观望着那天地之间,而伴随着这声大笑,那原本枯寂的大地,竟然生出了草植与树木,确是呼声如东风,东风之意得少年。
于尊闭上眼眸,静静地体味着,这一刻辉勋的身法,他好似触摸到了辉勋,那丝若有若无的温暖,静静地抚慰着他的身心。
他的身心深处渐多了一丝淡淡的暖意,那些悲乎哀哉的忧愁,此刻也尽被阳光照耀的蒸腾成了一片水雾。
而这时,那站在山脊之上的于尊,亦动了,他的身法奇快无比,如同一道霹雳一般,忽闪忽灭,然而较之辉勋那若有若无,片闪片灭的身法来说,却依旧不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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