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鸢身体猛地僵硬。
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强烈的愤怒上涌,面容瞬间被怒火冲的通红。
“胡说八道!”
沐隐轻轻的眨了下眼睛,血和眼泪一同落下,模样狰狞恐怖。
“你定然也查了……查了许久了。
除了沐家,可有查……查到旁人?”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查到,陆飞鸢才会费心思,把沐隐拖到这里来。
她不相信沐晋源。
即便将他逼迫到绝境,她也无法完全相信他口中的话是真是假。
所以,她需要从沐隐这里,挖掘出一些东西。
帮助她去做最后的评判。
沐隐咳嗽了两声,胸腔差点破掉。
青鳞铁青着脸色,再次给他喂药。
只是眼睛里,满是杀机。
“王妃,还请您不要听信这狗贼的挑拨。”
“我自然不信。”
陆飞鸢语气斩钉截铁一般。
认真相处了那么久,长公主和楚聿辞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极为了解。
他们绝对不会谋害定国公府和温家军!
吃下了药丸,沐隐呼吸再次平稳。
分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奄奄一息了。
可几颗药丸吃下去,竟又觉得自己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出神入化的医术,实在是让他震撼。
他看向陆飞鸢,语气满是感慨。
“若你体内不是流着温家血脉,有你支持,沐家何愁大计不成?”
可惜了。
陆飞鸢的出身,注定了她和沐家,只能有一个存活在世上。
现在看来,沐家输了。
可她,就能笑到最后吗?
不见得。
陆飞鸢目光冰冷如刀。
“少说废话!你说长公主府,是什么意思?”
“这么难懂吗?父亲说过,定国公府的案子能成,十万温家军能埋骨边境,全是长公主府的功劳。”
“不可能!”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陆飞鸢,若最后,查到谋害了你外祖一家的,是你的夫君。
哈哈哈,你会如何?
是复仇,像对付我和母亲一样,对付长公主和楚聿辞?
还是放弃仇怨,继续蒙着眼睛,过你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陆飞鸢审视着沐隐,片刻之后,手中的瓷瓶一松,直接落在他的身上。
而后,转身就走。
沐隐抽搐了一下,惊恐的大喊。
“陆飞鸢!你不讲信用!”
陆飞鸢脚步未停,清冷的声音在地牢之中回荡。
“信用?什么时候用得着跟畜生讲信用了?”
“嗷,陆飞鸢……你……你不得好死。
救命……陆飞鸢,我错了,你放过我……
杀了我吧,啊,杀了我!”
地牢大门封死,阻隔了下面所有的声音。
正午的阳光和煦,带着秋日里特有的暖融。
周围,各色的菊花绽放的绚烂,在阳光下,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伫立在美景中,陆飞鸢却只觉浑身发冷。
楚聿辞指挥着人清理完地上的血迹,才赶过来,正要将手中采摘的果子递给陆飞鸢,就看到了她苍白的面容。
心脏瞬间收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鸢鸢,你怎么了?”
陆飞鸢蓦然回神。
对上楚聿辞关切的眼眸,心间有暖意生出,渐渐弥漫全身。
“我没事,殿下摘了果子吗?”
楚聿辞将果子递给一旁的翼引,余光扫过青鳞同样难看的神色,瞬间明显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他微微俯身,和陆飞鸢对视。
“鸢鸢,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飞鸢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
“沐隐那人,你也是知道的。
在皇宫中,临死都想拉着我垫背。
所以,没有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确信,沐隐就是在挑拨离间。
那些不中听的话,她一个人堵心就够了,何必再拖上楚聿辞?
想着,她看了看青鳞,示意他不许乱说话。
青鳞低下头去。
见陆飞鸢明显不想再提,楚聿辞也没有勉强,笑着将果子拿过来。
“鸢鸢,尝一尝,这都是我亲自从树上挑选的,每一颗都又大又红。”
“好。”
回城的路上,陆飞鸢一直心不在焉。
楚聿辞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的梳理着她如墨的发丝。
晚上。
陆飞鸢睡着。
楚聿辞起身,走出旖霞院,看到了一直等候在外面的青鳞。
夜色中,清冷的凤眸一片深沉。
“说!”
青鳞单膝跪地。
“回禀王爷,沐隐说,定国公府的案子……和长公主府有关!”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他绝对不敢违背王妃的意思。
可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了。
他必须让王爷知晓,明日一早,再去向王妃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