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108.铸造世界西格玛·乌斯塔利之战(完,一万二大章)
一颗从暗处射出的子弹打穿了一只兽人的脑袋,将它的大脑搅成了一滩烂糊的碎肉。
这子弹余势未减,不知是不是巧合,它带着上一只兽人的鲜血钻入了下一只兽人的后脑勺,又从下颚钻出。
这可怜家伙的整个脑袋与面部全都被打的不成模样,下颚飞到了走廊的另一端,鲜血与碎肉霎时间布满了这阴暗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
一把枪被人从黑暗中掷出,巨大的力量作用之下,它几乎是硬生生地砸入了最后一只兽人的扁平的鼻子。这只仅剩的兽人还未从袭击中缓过劲来,就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大声咆哮起来。
打鼻子永远都很有效,神经堆叠之下,过度的疼痛会让任何具有嗅觉的生物遭到巨大的疼痛打击。
一个黑影狂奔而来,左手抓住那嵌进它脸上的爆弹枪,将其硬生生拔了出来。他一脚将兽人踹倒在地,随后便开始用枪托殴打它的脸,直到它的脑袋完全变成被人从二楼扔下的南瓜才罢手。
弗兰克抬起手,看了眼冲锋型的爆弹枪。在子弹完全打光以后,它也没有辜负自己被设计出来的使命。爆弹枪沉甸甸的手感很适合用来当钝器。但现在,它也差不多到了该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金属枪托扭曲得不成样子,枪管已经弯掉了,导轨上的准星更是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弗兰克顺手将它扔进了兽人们的尸体当中,爆弹枪不偏不倚地落入三具尸体的中央,在布满鲜血的金属黑色地面上发出冷硬的声响,带起沉闷的回声,像是机魂正在满意的轻笑。
“建议立刻进行隐蔽,前方七百米处有一只兽人巡逻队正在赶来。”
纹阵的机械声提醒着他,弗兰克却根本懒得理。他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弹药储备,不出所料,结果并不好。
等离子已经完全打光了,战斗霰弹枪还剩一个弹匣,来自泰拉空间站的那把爆弹枪情况最好,还剩两个。闪光弹与震撼弹则早在一开始就已经用完了。
他沉思了一会,决定隐藏起来用战斗匕首来解决这个兽人巡逻队,不算什么难事。纹阵的雷达显示它们并没有重甲单位,这会好对付很多。
上一只兽人巡逻队里有个老大穿着一身粗制滥造的护甲,胸甲部分是用终结者的前挡板做的。常规火力没法对这个杂种造成伤害,不得已,他打光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等离子弹匣。那东西死的时候一直瞪着他,嘴里还嚷嚷着要再打一场。
弗兰克冷笑一下:再打一场?我倒还真想再杀你一次。
特制的精工动力甲表面闪过一道暗哑的光辉,他完全进入黑暗之中。磁力靴启动,弗兰克无声无息地借助静音法阵的帮助从墙壁直直走上了天花板。他蹲在天花板之上,以一个完全违反任何物理定律的方式耐心等待着。
十几秒过后,地面开始震颤。兽人们尚未到来,但它们那嘈杂的声音却已经传进了弗兰克的耳朵里。
“俺听见这边有枪声!”
“你啥都听得见!”一个兽人嘟囔着。“俺本来正在虾米们身上翻东西呢,你非说听见了啥把俺们拽过来。”
“俺都说了俺听见这边有枪声,伱咋就是不信呢?”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兽人不耐烦地大声嚷嚷着:“你要是觉得俺耽误你抢东西了,你就去告诉灭世者老大,你看他到时候是打你还是打俺!”
它们越跑越近,然后不约而同地在某个时间全都停住了奔跑的动作。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兽人倒吸一口凉气。
“搞毛二哥啊!”它粗野地喊叫着。“这几个瘪三是被谁打成这样的?俺的乖乖,它们咋死的这么惨?”
“你竟然还真没听错,哈哈!肯定是虾米!”
那个抱怨的兽人喜出望外地笑了起来:“这个虾米肯定特别强!如果俺杀了他,俺要他的枪或者靴子!”
“你又穿不上他的靴子,你要干什么?”
“关你屁事,俺用来喝汤不行吗?就你话多,搞毛二哥迟早被你气死,俺都说了,俺——呃!”
它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喊,然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只战斗匕首从上至下完全刺穿了它的头颅,不带一丝怜悯,不带一丝犹豫,始作俑者甚至还贴心地将其旋转了一次。
“有敌人!”
“开火啊!打他娘的!”
昏暗的走廊里,应急灯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兽人们彼此开火。它们用那夸张的枪械倾泻着火力,子弹在走廊内到处乱射,枪口火焰与红光相映成趣。十几秒后,它们停下。
“打到那虾米了吗?”
“俺觉得没——”
又是一声金属划过肉体的声音,那个兽人的话戛然而止,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说出下半句了。它倒在地上,鲜血飞溅而出,红光继续闪烁着。尸体面前却空无一人。
恐惧开始弥漫在剩余的兽人之间,几秒钟短暂的沉默过后,其中有一个狂吼一声:“继续开火啊,你们这帮白痴!打死他!”
枪火闪耀,红光摇曳,鲜血纷飞。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在此处被制造出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屠宰场。断臂残肢飞的到处都是,兽人巡逻队起初还能抵抗一两下,但在这种根本看不见敌人,且己方一直在死人的情况下,它们的作战意志很快就崩溃了。
若是没有老大的带领,兽人们的作战意志不值一提。它们很容易就会溃逃,内讧。有时甚至会在杀死敌人之前对自己的同伴开枪。
当一切停息之时,弗兰克浑身鲜血地站在他制造出的一地尸体中央,甩了甩自己的匕首。它发出轻微的嗡鸣,表面振动了一下,鲜血与碎肉被震下,再度露出那明亮的刀身。
噌的一声,弗兰克将其归鞘。
纹阵再次贴心地为他报告了当前信仰使者号上的具体情况:“您正处于兽人控制区中,请做好准备,您已经屠杀了两百七十一名兽人,这片区域的兽人头领很快就会发现这件事。根据推测,它有极大概率会派出兽人来搜寻您。”
“求之不得.给博纳薇娅发条消息,让她去武器库里拿点枪给我投送过来。我记得你有定点传送功能。”
“收到,消息已发送。”
话音落下,他再次消失于黑暗之中。
杀戮仍在继续。
——
“推进,第一连。”
“收到,第一连正在推进。”
士官埃斯卡沉稳地蹲下,长久的训练令他对战争产生了一种近乎本能的错觉。他平日里总会表现出一种焦躁,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如此安静和沉稳。
战团内的牧师曾多次为此找过他谈话,但埃斯卡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问题。
他只是太渴望杀戮人类之敌了,仅此而已。
而现在,这杀戮的欲望正在被满足。
标准的战术姿势给了他良好的反馈,蹲在兽人们挖掘出的战壕内,他得以躲避它们的炮火。
绯红之拳的第一连正在迅速集合并推进,一百人放眼整个战场并不能算得上什么,但他们是阿斯塔特,他们能做到一些常人无法做到的事。
这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埃斯卡,在你前方一千七百米处有一个建立在山坡上的兽人碉堡,里面一个班组的机枪手和掷弹手给机械修会的护教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要你和你的战术小队踹掉这个碉堡。”
“收到命令,明白,连长,请给我二十分钟。”
“收到,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来完成你的任务,祝好运。”
埃斯卡抬起手,将通讯频道切换至了小队内:“这里是a-1,你们都听见任务了。狙击手,为我们提供火力掩护。我们要在五分钟内翻越兽人们的战壕并抵达那个碉堡下方。”
“收到,这里是a-7,我将抢占制高点并为你们清除战壕内残存的兽人,请放心推进,为了帝皇与多恩。”
“为了帝皇与多恩。”
短暂的通讯结束,埃斯卡的战术小队迅速跳出了战壕。爆弹枪连连开火,一些仍在抵抗的兽人立刻被爆弹枪精准的短点射打烂了脑袋。这熟悉的景象让小队成员情难自禁地露出满意的狞笑。
复仇的含义就在此处,恨意在他们的血管中凝结,经由心脏遍布全身。他们全身上下都是由憎恨凝结的,对兽人的憎恨——绯红之拳们不会忘记发生在瑞恩世界上的事,他们永世不忘。
时过境迁,瑞恩会被重建。那上面的人们所受到的伤会愈合,世界受到的伤也会愈合。新的建筑将会拔地而起,新的作物将被种植,新的孩子也将会降生。
瑞恩,他们的家园——它会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会继续随着季节的循环播种而收获。
可是,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有些人也已经逝去了。
所以,绯红之拳们总是在渴求复仇。而且是渴求最为暴力,最为血腥的复仇。他们也受到了伤,他们也需要被治愈。
治愈的方式是兽人的鲜血。
“向我靠拢。”埃斯卡说。“融合护盾,吸引火力,杀死你们能看到的所有兽人。”
他的命令被忠实的执行了,小队成员甚至没有犹豫超过一秒钟。长久的战斗留给他们不仅仅只有伤痕,还有这种对彼此完全的信任。
他们集合在一起,力场护盾彼此融合,借此提供了更为强大的防御能力,能够暂时无视满天飞的子弹来进行短暂的推进。
对于兽人们来说,这简直就是末日一般的景象。它们无法理解为何自己手中的枪在面对罐头时突然就失去了作用,而他们甚至懒得躲避。
埃斯卡稳步前进,他是士官,因此也是前锋,处在队伍最前方。
一只兽人从战壕里冒出了头,丑陋蠢笨的脸上带着一种茫然。它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埃斯卡便如同本能一般调转了手臂,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它就此死去。
他前进,然后开火——在护盾的作用下,他们推进完全无法被阻挡。在能量耗尽之前,兽人们如果不采取重火力,他们完全可以就这样漫步在战壕上方用爆弹枪一一点名。
多么美好的景象啊。
“a-1,这里是a-7,你们前方两百米处埋伏着一队兽人,它们有自爆史奎格。重复一遍,它们有自爆史奎格,请立刻进入战壕躲避,我要进行火力压制了。”
“明白,a-1收到。”
埃斯卡做了个手势,他跳入兽人们挖掘的战壕之中,小队紧随其后。分工合作的好处就在这里,如果狙击手不抢占高点,那么,那些自爆史奎格恐怕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护盾虽好,但也是有限度的。
战壕之内满是尸体,有护教军的,有战斗机仆的,甚至还有一个机械神甫。但更多的都是兽人。尸体彼此堆积在一起,七零八落。弹壳与鲜血黏在一起,铺在它们身上,陷进泥土之中。
战争总是如此。
他们安静地走过战壕,警戒着可能冲出来的兽人。这是有必要的,兽人是一个看上去很蠢笨的种族,但它们实际上非常狡诈,尤其是在战斗方面。
果不其然,一个躺在尸体下方装死的兽人怒吼一声爬了起来,然后是更多。它们前仆后继地朝着战术小队冲来,战斗兄弟们第一时间并未选择开火,尽管他们的反应速度其实完全能在这些东西爬起来的一瞬间就将它们打死。
但他们不想那么做。
几分钟后,战斗结束。没有一个兄弟倒下,所有人都站着,甚至盔甲都依旧干净。埃斯卡收回战斗匕首,观察着战果。
战壕内多了十几具兽人的尸体,内脏飞的到处都是,那是突击手的杰作。他在近战中表现出的侵略性是惊人的,总是钟爱用链锯剑肢解敌人。这种习惯为他赢得了一个算不上太好的外号。
他们彼此对视,随后走到战壕末端开始耐心地等待。
片刻后,几声低沉急促的枪响在通讯频道内响起,他们左前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埃斯卡站起身,看见前方有耀眼的火光燃起,兽人们哭爹喊娘的声音正从那边传来。
“a-1,这里是a-7,你们可以继续前进了,危险已解除。”
“收到,感谢援助,a-7,回去以后我请你喝一杯黑咖啡。”
“明白,我很期待。”
无需多言,战术小队跳出战壕,开始继续他们的推进。一千七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他们很快便到了山坡下方。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小型的配料厂,埃斯卡能从地面上遗留的管道多少分辨出一些。
这群兽人竟然在机械修会的眼皮子底下打穿了他们的一个配料厂,还在这儿建了个碉堡
埃斯卡眯了眯眼,开口说道:“威胁等级上调,所有人做好准备,检查弹药与护盾能量剩余。突击手,做好准备,我们会掩护你。”
他让开身,进行警戒。突击手走上前来,从腰带中拿出了一枚纹阵出品的炸药。他将其启动,炸药表面散发出一道暗哑的蓝光。突击手抬起头,略微瞄准了几秒后,将其扔上了碉堡的外层。
头顶的兽人对此一无所知,它们依旧在不知死活的大嚷大叫着,粗糙难听的枪声不间断的响起,还有伴随着开枪产生的黑烟。埃斯卡的战术小队是从碉堡后方来的,而它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它们还以为自己的同伴正在抵抗。
包抄战术与信息差,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爆炸声适时响起,头顶传来震动,但这不过仅仅只是个开始。早已离开原本位置的突击手开始用他的多管热熔枪朝着残破的碉堡疯狂的倾泻起火力。十五秒后,碉堡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痕迹还能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热熔枪的火力将那碉堡内存在的兽人完全‘抹消’了,实际上,它们中的大多数应该早在第一波爆炸时就被完全杀死了。突击手的火力压制行为只是一个保障。
实际上,也是一种泄愤。战术小队内没人对此有意见,在对付兽人这件事上,绯红之拳们有一个共同的见解。
“a-7,向我报告,碉堡情况如何?”
“没有兽人存活了,干得好,兄弟们。”狙击手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通讯频道内响起。“我通过狙击镜看得很清楚,干得不错。”
“收到。”
埃斯卡点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做好警戒。他再次调整通讯频道,将其调到了连队频道:“这里是埃斯卡,我们已经完成任务,重复,我们已经完成任务。兽人碉堡已被清除,任务完成。”
“收到,埃斯卡士官,带着你的小队在原地警戒,就地抢占高地并进行火力压制,机械修会正在向你们靠拢。你们任务有变,不远处有一个正在被兽人进攻的铸造厂,内里有完整的聚变核心。你们的新任务是和机械修会一同进攻那个铸造厂,将其夺回来。”
“收到,明白。”
“祝好运,埃斯卡士官。”
埃斯卡再次调整了通讯频道,等待多时的狙击手却抢先一步发问了:“这里是a-7,我需要向你们靠拢吗?”
“是的,a-7,赶快过来。我们有新任务了,其他人上去抢占高地,给机械修会一些火力掩护。这片战场还有许多兽人存活,这些杀不尽的渣滓.”
“收到,已经移动,正在向你们靠拢。”
狙击手并未花费多长时间就靠了过来,随后立刻加入了战斗。对于他这样钟爱射击的战斗兄弟来说,能有一个占据高地且自由开火的机会并不多。而且,他还是绯红之拳。
能比他们更痛恨兽人的战团并不多。
相比起绯红之拳们的轻松愉快,机械修会们就要挣扎得多。
伊思玛拉-1-伽马轻轻地喘着气,她的肺部正传来火燎火燎的疼痛。幸好那个该死的家伙不在她旁边,否则一定又要开始嘲讽她没对自己进行多少改造的血肉之躯了。
想到这里,她冷哼了一声。他懂个屁,改造狂
一个护教军从她身边狂奔而过,伊思玛拉知道他的构造。
在那黑色的护甲之下是半透明的人造肌肉,方便使用,易于观察。他的整个身体都可以自如的拆卸,方便用来实验各种技术。而他的大脑则是最为精华之地,改造强化让他的大脑有着堪比机械的精准。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做到短暂地躲避兽人们的子弹。在超载模式下,这个精锐护教军直直地冲进了兽人们的阵地中央,他没带武器,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武器。
短短几秒过去,剧烈的爆炸在兽人们的阵地中升起。那个护教军完成了他的使命,伊思玛拉感到一阵羡慕——他多半已经亲眼见到了万机之神
可惜,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电磁炮呼啸而过,这在不少神甫眼里被视作禁忌的科技现如今正被伊思玛拉毫无顾忌的使用。电磁流体已经过热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但她没法就此停止。
欧姆弥赛亚的荣光不能被这些兽人用它们肮脏的鲜血遮蔽,正因如此,她不会停在这里。
“砰——!”
偏淡的蓝色能量团带着危险的呼啸落至一个兽人脚边,它还没来得及为此欣喜,就发现那能量团正在膨胀。
源自古老过去的科技于此处重新绽放,电磁炮发射出去的能量团开始剧烈地膨胀,直至将兽人吞没,直至将它的血肉彻底化作粉末。
伊思玛拉没有喘息的时间,她一面开火,一面前进。甚至还得在脑内分出心思去给护教军们下达指令。她有一个中队的护教军,他们是她任务的保障。
她必须前去夺回第七十三号铸造厂,它是这片区域最大的一个,如果兽人们彻底占据它,武器装备的损失反倒还是小事。
一旦它们之中有哪个脑子不好的让铸造厂内的聚变核心爆炸了,那么,整个西线战场的大部分人恐怕都要死在这里。
这是不可接受的损失。
一个在战火背景下显得略显失真的声音链接进入了她的通讯频道,伊思玛拉感到一阵头皮瘙痒。内置通讯固然比外置要安全与方便许多,但也有其坏处。一旦有新人进入,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里是绯红之拳第一连的埃斯卡士官,收到请回复。”
啊,是说好的前来支援的那些阿斯塔特!
伊思玛拉尚未接受改造的嘴唇微微弯起,她虽然不知道这些阿斯塔特是哪来的,但他们的确带来了万机之神的荣光。赤红光束现在仍然在主要战场不停地轰炸着兽人们的阵地,为泰坦军团创造进攻的机会。
“收到,我是伊思玛拉-1-伽马神甫,请问,你们就是来支援我们的阿斯塔特吗?”
“是的,伊思玛拉神甫。你和你的中队可以继续前进了,我们正在你前方五百米处的碉堡进行掩护,你们不必再担心这里的兽人渣滓了,它们已经彻底死了。你们到达后,我们会和你们一起行动。”
“感谢你们的帮助,我会尽快的”
伊思玛拉停在原地,几名护教军接受到她从大脑发出的命令,立刻走上前来形成了人墙将她护在了内里。没有经过太多改造的好处就在这里,在战场上,她可以是很不起眼的。
“全速前进,护教军们,抵达前方五百米处碉堡后停下。”
她在自己心底说道,转换机与一系列复杂的神之机械能够确保她的声音被这个中队内的所有护教军听见。
手持光枪的海斯帕森低等卫兵蜂拥而上,冲在了整个中队最前方,他们是最低级的护教军,仅仅只比技术战奴要好上一些。
这些克隆人由于天生的情感缺陷与后天的情感抑制手术,往往在战场上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声音来带领他们。否则,这些悍不畏死的战士很可能会在一次集体冲锋中全部觐见万机之神的荣光。
伊思玛拉就是那个声音,但她不再是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从她这里发出。
海斯帕森们疯狂地冲锋着,在他们身后是射手卫士,这些重火力的操作员终于能够开始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了。
兽人们被打得节节败退,它们搞不懂,为何碉堡上的枪声不再响起了。不过,它们虽然不明白这件事,但也知道现在属于‘撤退’时间。
没有了火力压制,它们是不可能凭借单纯的肉身撕开护教军们构成的防线的。如果有兽人胆敢愚蠢地用自己的肉体来挑战万机之神的信者,那么,连发机炮会告诉它,何谓钢铁之荣光。
五百米的推进距离转瞬即逝,中队没有付出多少代价,就在兽人们失去火力压制点的情况下拿下了这里的所有阵地。战斗机仆们开始搜寻战壕,来杀死那些躲藏在其中的兽人,又或者是排查危险的爆炸物。
至于伊思玛拉本人,她早已经抵达了碉堡下方。
“您好,伊思玛拉神甫。我是埃斯卡士官。”
一个阿斯塔特朝她沉稳地点了点头,他穿着一身以蓝色为主题的mk7动力甲,在细微处做了些伊斯贝拉看不懂的改动。他的右肩甲上有一只红色的拳头正在闪闪发光。
“您好,埃斯卡士官——我能问问您的动力甲是哪位神甫或技术军士做的改装吗?”
伊思玛拉的第一句话很符合她的身份,这个娇小的技术神甫几乎是用狂热的眼神盯着埃斯卡看个不停。准切的说,是盯着他的动力甲看个不停。埃斯卡知道原因,复合式护盾就安装在胸甲下方。
“都不是,是纹阵为我做的改装。我们都是如此。”
“纹阵?”
“是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它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神之机械——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伊思玛拉神甫,你可以将电磁炮的预热取消了,它不是憎恶智能。”
伊思玛拉不动声色地取消了电磁炮的预热,问道:“您似乎表现得对憎恶智能很了解。”
“最开始得知纹阵的存在时,我的表现和你相差无几。因此在之后做了些功课,我可以向您做出保证,纹阵绝非那些憎恶智能。它完全忠于人类,且真切地由帝皇的伟力锻造而成。”
埃斯卡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他很快就进入了正题:“那么,我们现在能动身前往铸造厂了吗?”
“还不行,埃斯卡士官。”
伊思玛拉拒绝了他的提议,但并非是出自私心。她抬起手,拉过自己身后的电磁炮,打开后盖开始为它进行检修。
在此过程中,她说:“我们还需等待一段时间,我的护教军们必须将这片战壕内完全清理干净。任何还活着的兽人都必须被彻底杀死,否则我们不会离开这片被它们深深伤害的土地看看那些粗糙的战壕,和被它们破坏的建筑吧。”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些痛心。
“这里本来蕴含着机械之美,地面上的输送管道与自动车.万机之神在上啊,这些兽人将它们糟蹋成了什么模样?”
埃斯卡环顾四周,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话。他们所处的配料厂地面简直被糟蹋的不像样子,输送管道被兽人们破坏了,它们将线缆扯出绑在一起,干了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活。所造成的后果是一些被电成了焦炭的兽人尸体。
很显然,线缆本身已经完成了它们的复仇。
“我对你们遭受的损失很抱歉,但我们不能在此处停留太久。与复仇相比,我们还有职责与任务在身。我们对帝皇的义务比复仇要更为重要,伊思玛拉神甫。”
“是的,是的,我同意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太久的,我向你保证。”
伊思玛拉竖起一根手指,上面还沾着机油:“最多五分钟。”
她眼中闪着熊熊燃烧的愤怒,这个机械神甫在说话时很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就连声音里都带上了无法消减的憎恨。埃斯卡略带赞赏地点了点头——至少她不是出自私心。
这就足够。
五分钟未到,伊思玛拉神甫便示意埃斯卡他们可以上路了。她遵守了她的诺言,这点让埃斯卡很是欣赏。并对接下来的共同合作有了一个更高的期待值。机械神甫们通常都是怪人,一个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并不多。
在路上,神甫在通讯频道内向他们讲述了一些有关这个铸造厂的确切信息。
“第七十三号铸造厂是所有铸造厂内都比较特殊的那一个。它专门出产各类爆炸物,星界军们爱用的,俗称‘小精灵’的碎片手榴弹就是它生产名单上最多的那一种。”
“因为这种需求,第七十三号铸造厂内部安置了一个聚变核心。万机之神赐下的极致荣光,它是祂的一滴血液,是我们尚不能理解的伟大事物之一。它能够给铸造厂提供无法想象的庞大能源,也正因如此,它极为危险。”
“在战争尚未到来西格玛·乌斯塔利之时,我们每天都要花上九个小时的时间去维护它。因为它内里蕴含的能量实在是太过危险也太过庞大了,危险和庞大两个词语叠加在一起,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埃斯卡士官。”
伊思玛拉非常凝重地说:“我们最好时刻向万机之神祈祷它不会爆炸,那些兽人暂时还没对它起兴趣。否则整个西边战线的所有人都会死,死的毫无价值。而那些可憎的兽人绝对会对此非常满意。”
——
发生在埃斯卡小队身上的事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缩影,整个西格玛·乌斯塔利都陷入了战火之中。绯红之拳仅仅带来了五个连队,五百人在这样的战争中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
尽管他们还有来自黑色圣堂的支援,但黑色圣堂可不是极限战士,他们的这只远征军也仅仅只有七百人罢了。
不过,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一定能获胜。
史蒂夫紧皱着眉,在刚刚升起没多久的临时指挥部内盯着实时更新的战场沙盘沉思许久:“佩德罗,让你的第一连队多加小心。他们所处的西面战场不对劲,那里的兽人数量太少了。”
“明白,大人。”
佩德罗沉稳有力地点点头,立刻走到一边开始向他的兄弟发布命令。就在此时,临时指挥部的大门被推开了,西卡琉斯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有鲜血与硝烟的气味,显然才刚刚从战场上下来。
“大人,指挥部附近的兽人已经彻底被清理干净了。黑色圣堂们正在从轨道降落,他们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我们的堡垒正在升起,兽人们的尸体应该足够它的能量消耗了。”
“好,我知道了.那位莱莉斯女士呢?”
西卡琉斯摘下自己的头盔,擦了擦护目镜上的鲜血,他答道:“她留在我们的船上了,正在与纹阵沟通。撕脸者的位置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果它接近这里,我们会收到警告。”
“很好。”
史蒂夫点了点头,走出临时指挥部的门。佩德罗与西卡琉斯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外面的景色虽说算不上末日,但也相差无几。
天空是黑色与猩红色的,远处传来剧烈的震颤。兽人的惨叫声顺着腥臭与满是硝烟味的风飘到了他们的鼻子里,轨道轰炸没有结束,在兽人们完全死绝之前,轨道轰炸绝不会停止。
地面上满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一些纹阵紧急制造出的机械搬运工正活动着它们的履带,用两只机械长臂将兽人的尸体搬运到提前挖好的深坑之中。
兽人这个种族非常麻烦,就连尸体都是如此。如果不加以处理,就会在自己的尸骸上诞生出更多的兽人。好在堡垒能解决这件事,它会完全将尸体中蕴含着的能量抽干。
物尽其用。史蒂夫若有所思地想。
他抬起头,凝视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入目所及,机械修会的造物大多都已经被破坏。
他们的建筑风格大多都是极致的堆叠与繁复,在这样的复杂构造中反倒能透露出他们极限的计算能力与对机械美感的追求。
只可惜,兽人完全不懂这些,它们破坏了一切,甚至还在许多地方都泼上了不知道是由什么东西制造出来的红色颜料。
佩德罗与西卡琉斯看着史蒂夫的背影,他们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也没有要揣测的想法,无论史蒂夫平日表现得到底有多么平和,有一件事是始终无法被遮掩的。
史蒂夫·罗杰斯,是一名基因原体。
他不是凡人,不是阿斯塔特,他是帝皇之下最为高贵的人类。他是半神,尽管他自己可能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实际上,这就是事实。
他能够直面纳垢大魔,他持有帝皇的烈焰之剑,他能够挥挥手就让大地布满金色的烈焰,而人类之敌只能在这片火焰中痛苦地尖叫着,随后一文不值的死去。
所以,他一定深思熟虑,一定比他们想得更多——佩德罗与西卡琉斯是这样想的,他们以为史蒂夫正在思考后面应该怎么做,应该如何更加有效的打击兽人。
实际上,不是。
史蒂夫在想的事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在佩德罗·坎托与卡托·西卡琉斯的概念里,战争是要付出一定代价才能取胜的事。就像是挥拳去击打他人,拳头打出去,手腕本身也会承担一部分反作用力。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几乎等同于自然规律。但是,有时候,自然规律也会屈服在人类的力量之下。
史蒂夫不想让绯红之拳与黑色圣堂们在这颗铸造世界上遭受损失,因此,他要做一些特别的事。
一些比较疯狂的事。
+原来你是这个打算,史蒂夫看来你和托尼那个家伙学坏了啊,我还以为你会造个盾牌出来去一个个地敲兽人的脑袋呢
何慎言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虚空彼端传来。
+我又不是个傻瓜,既然有更好的方法,我为什么不用呢?
史蒂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需要多长时间来准备好这个法术?
+给我十分钟
虚空的另一边,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有趣,老实人史蒂夫·罗杰斯竟然想让我做这种事”
他咧嘴一笑,奥克塔琉斯星区正在发生的事还不足以让他有多惊讶。虫子和兽人,狗咬狗罢了。真正令他惊讶的是史蒂夫的决心。
奥克塔琉斯本来就是个偏远的星区,而且整个星区差不多都被兽人所占据。这帮绿皮甚至连小行星都没放过,在那上面都修建了防御工事。如果你还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那么,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奥克塔琉斯星区的大小与极限战士们的老家相当,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每个世界都种满了蘑菇的奥特拉玛五百世界。
从m32野兽入侵开始,它就一直是这样了。尽管军务部和内务部的官员们依旧骄傲的宣称奥克塔琉斯星区是帝国的一部分,而且永远会在年报上将它划分为帝国的疆域。但实际上呢,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兽人的地盘。
泰伦虫巢舰队入侵兽人的地盘,听上去是一件对人类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可惜的是,偏偏那附近有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帝国世界,于是帝国也不得不闯一闯这一滩浑水了。
说回正题,史蒂夫通过灵能联系上了他,并希望他能够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何慎言给出的答案是十分钟。
那么,十分钟足够一个法师对一整颗星球的兽人做些什么呢?
以下是何慎言给出的答案,不怎么标准,但绝对最有效。
第一步,何慎言闭上眼,精神力连接星炬,带着他穿越了无数光年抵达了铸造世界西格玛·乌斯塔利之上。
第二步,搜寻并传送。
铭刻,标记,搜寻。主要对象为兽人的dna,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传送法术被他全力催动,只是,这次的对象并非人类。而是遍布一整颗星球的兽人。
第三步,在旁边打开一个亚空间传送门,将传送地点设置为恐虐的混沌荒原。
第四步,将兽人们全都丢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脸色苍白了些许——世界的规律是无法被更改的,亚空间的存在对传送法术来说本身就是一种阻拦。他也改变不了这规律,好在这次他也不必在意传送对象的安危。
与此同时,一个阴沉中却带着些欢喜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你是什么意思,法师?”
“给你送份礼物,别客气,恐虐。”何慎言笑着说。“毕竟你上次被我们俩揍得有点惨,我知道的。”
恐虐冷哼了一声,混到祂这个份上的邪神倒也算头一个。法师使用的描述词汇是揍得有点惨,但实际情况其实严重得多。恐虐当然不会就那么将安格朗的灵魂交出来,祂十分头铁地无视了帝皇与法师的威胁,干脆地在自己的神国里与两人开战了。
后果有许多,最显眼的那个应该是祂的椅子了。黄铜王座的半边直接消失了,颅骨荒原的体积更是直接缩水到了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
“这笔账我迟早会收回来的——但你很会讨我欢心,我会迟一点再来找你们。”
祂输人不输阵地叫唤着:“这些兽人.不错,虽然你居心不良,但它们的确能为我带来一场不错的战争。庆幸吧,法师,你和那个腐朽的老头还能多活一段时日。”
何慎言略显古怪地笑了笑,甚至懒得理祂。
有句略显侮辱的话叫信恐虐的都是白痴,这句话虽然不怎么符合逻辑,而且很容易让一大堆恐虐狂战士来找你,但实际上,它可以改一改,取掉一些前缀名词。
那样的话,应该能比较符合实际。
——
赫尔布莱切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史蒂夫·罗杰斯。
“我,我不明白,大人。我们只比您晚了一段时间降落,但您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他眨了眨眼,做出了一个无比复杂的表情:“.您在一个泰拉时里灭绝了一整颗星球的兽人?”
“不,不,你误会了,至高元帅。我可没那种本事,我只是寻求了一点小小的帮助而已。”
史蒂夫笑了笑,赫尔布莱切特的表情却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绯红之拳们起码还杀了一些兽人,享受了一点乐趣。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捞着。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亲手操纵纹阵将那只兽人战舰轰成碎片时和黑色圣堂们一起发出的狂笑。
赫尔布莱切特叹了口气:“大人,我就不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了。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
“别着急,至高元帅,你们战斗的机会会来的,甚至很快就到。”
史蒂夫耐心地说:“至于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告诉我,至高元帅,你对狩猎怎么看?”
“合理的等待,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取得重大的胜利。”
赫尔布莱切特的描述风格很符合他个人的个性。
史蒂夫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们的狩猎还没结束,撕脸者格拉卡还在朝奥克塔琉斯赶来的路上。它一定会经过信仰使者号与西格玛·乌斯塔利。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抓住它,并搞清楚奥克塔琉斯星区的具体情况。”
从这句话中,赫尔布莱切特敏锐地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搞清楚奥克塔琉斯星区的具体情况?
短暂的思考,他的眼睛开始越来越亮。史蒂夫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他微笑起来:“别激动,至高元帅。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但别到处声张,好吗?我还不想让我的计划被所有人都知道。”
赫尔布莱切特本来打算大声地喊一句帝皇在上的,可惜史蒂夫的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小声且激动地喊道:“帝皇在上啊!”
史蒂夫无奈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