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一点委屈便会哇哇大哭的孩子。
若是被傅老爷子知晓今日场面,只怕做梦都能被笑醒。
他的宝贝孙子,遇到克星啦!
“哼。”小团子依旧不买账,甚至扭过头,不愿再看他。
傅青州脸色臭臭的,咬牙。
还蹬鼻子上脸了?
给她美的!
他屈身道歉已是底线,给了台阶还不下,苏晚卿未免太过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闭上嘴,决定晾一晾小团子。
卿卿按开车厢内的冰箱,从里面选了两瓶阿慕希,直接越过傅青州,递给苏子皓一瓶,摆着小腿喝了起来。
苏子皓已经麻了。
接过牛奶,环绕了一圈车内设计,暗暗想,三哥真会讨小妹欢心,连车都改装好了!
看小妹熟练的程度,肯定是没少坐的。
革命他还需努力啊。
“小妹,上认真听讲了吗?”苏清淮随口一问。
小团子咬吸管的嘴顿顿,不愿撒嘴,含糊不清的回,“听……了,全班只有卿卿最认真。”
傅青州:“……”
是啊,全班都没你能趴。
能从第二节课趴到放学的人才,他头一次见。
苏子皓憋着笑,不想拆穿她。
“那小妹学会什么了?拼音学会了吗?乘除学会了吗?”
苏清淮现在还记得自己那些年被知识逼疯的日子。
“都学废啦~”
卿卿可可爱爱的回道。
苏清淮接下来安慰的话被堵住,只宠溺的摇摇头。
他家小妹哪都好,就是太爱开玩笑了。
她口中的学会了,信不得。
卿卿总是一会学会这了,一会学会那了。
家里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车子缓缓停下。
小团子吃的嘴唇惨白惨白,满是酸奶。
摆着小腿,手脚并用,小心翼翼的跳下车。
餐厅是专做私房菜的一类,提前预约私人定制。
内部,客人们都有独立封闭的包间,各设备齐全,隐私性极好,保证不受人打扰。
苏清淮没有带经纪人出来,所以比平时放的更开。
看见卿卿嘴巴上的一圈白色。
宠溺无奈的捏过纸巾。
正想弯腰呢,一道更快的身影便先弯下腰,替卿卿擦拭着嘴角。
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
甚至还一脸嫌弃。
他攥在手里的废纸巾仿佛烫手,瞅着一个垃圾桶就扔了进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他自己都呆了。
小团子眨眨眼,抬手摸摸自己的唇,同样呆呆的望着他。
她嘴巴上的……那是她准备舔了的!
少年用纸巾就这么擦掉,还扔了?
她瘪着嘴,一脸委屈的瞪傅青州。
更加不愿意理他了。
苏清淮这心,凉突突的。
他一脸警惕的瞪向少年,眼里的敌意明晃晃,丝毫不加掩饰。
家里有狼就算了,外面咋还出现个贼?
抢座位、抢事情,还对小妹各种献殷勤。
件件事情均令人匪夷所思。
他越瞅这少年,就越觉着不是啥好人。
小团子直接气呼呼的越过傅青州,坐上自己的小板凳。
对傅青州更加爱答不理。????不过这种情绪没维持多久,从菜品端进去的那一刻开始,小团子的情绪便高涨的可怕。
嘴角闪烁着亮晶晶的唾液,虎视眈眈的锁定美味。
各式各样的菜品被端上桌子,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傅青州气笑了。
感情他还不如一堆吃的?
“小妹先吃个鸡腿。”
苏子皓殷勤的朝卿卿碗里夹菜,苏清淮不甘示弱,不过一会,卿卿碗里便被堆满了菜。
小团子吃的嘴巴鼓鼓的,一下一下往嘴里塞。
傅青州有些嫌弃,“跟个河豚似得。”
卿卿瞪圆眼睛,无声反驳。
嘴里咀嚼不听。
傅青州突然被逗笑了,“行,更像了。”
一顿饭临近尾声。
苏子皓闹着要去厕所。
苏清淮只好陪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小团子吃的嘴角油光锃亮。
傅青州抽出一张纸,想替她擦掉油脂。
哪知团子一个偏头,赌气似得躲过去了。
他揉太阳穴,“你还要生气到多久?小孩子家家的,气性怎么那么大?”
“你连生气都要管吗?我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了?呜呜呜。”
卿卿心里气。
不仅仅是气公报私仇,还气他骂她矮,浪费她牛奶,还说她是河豚!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突然的崩溃,失望都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傅青州觉得小团子越发过火了。
小团子眼珠子转啊转,“你下次体育课要背着我跑两圈!当着全班面说卿卿是高子,瘦子,还……还要夸我!”
面子在哪丢的,就从哪捡起来。
“不可能。”傅青州想也不想的拒绝。
脸蛋黑到了极致。
背着团子?
这辈子还从没有人敢让他背!
还要跑两圈?
团子想的可太美了。
那些违背良心的话他也是说不出口的,总之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完成这些要求。
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那你……那你还说要道歉!呜呜,你骗人,你是骗子……”
小团子眼泪说来就来,明亮清澈的瞳孔聚起水雾,咬着下嘴唇。
“我从不吃眼泪这套,你哭也没用。你瞅瞅你肚子上的肉,都能跳肥肉舞了。我可没有那么不要脸说谎!”
傅青州轻嗤一声,“睁眼说瞎话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他也是有底线的。
小团子身上的肉都快和骨头分家了,软乎乎的耷拉着,这叫瘦?
少年浓密卷翘的睫毛掩过眸色,薄唇轻抿,似是下定决心。
薄凉寡情,不带一分感情。
“呜呜,你才跳肥肉舞!你刚刚还说要哄我,现在又来气我来了,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小团子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跟黄河似得,滔滔不绝的。
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眼圈通红一片。
方才因吃的太饱,而红光满面的脸颊配上红润的眼圈,一派楚楚可怜。
傅青州怔住了。
脸上的淡漠僵住。
下颚线绷得笔直,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该死,他刚刚竟有一瞬间的心软?
不,小团子今天就算是哭晕了,他也绝不会动摇半分。
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遇到过。
以前他都未曾心软,如今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