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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是……受伤的,养了……聪明的,听话的,玄凤……”
在人类幼崽混乱的描述中,艾尔维斯只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
“小白是人类还是虫族?”
纪白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打结了一样,听不明白艾尔维斯在说什么,他不满地含糊着说道。
“小白,就是小白,它是一只鹦鹉,很乖,很听话的……”
艾尔维斯终于听明白了人类话中的意思,小白是他的人类养的宠物,在他的人类心中的地位大概类似于名为“大黑”的机甲在少年眼中的存在。
然而虫族君王直觉几乎敏锐地感觉到人类幼崽不是平白无故地喊出这个名字的,虫族君王璀璨如灼日的金眸此刻染上了些许沉冷暗色。
“为什么要叫小白?”
纪白年望着艾尔维斯,本来他是想说因为奥斯顿的虫族本体很像小白,才让他刚刚忍不住迁怒着小白,然而虫族君王看似冷淡地散发着沉冷威压的金色瞳眸,明明没有任何让他眼熟的相似之处,却让他在酒醉中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熟悉感。
就好像……好像比起奥斯顿,艾尔维斯此刻冷漠而高高在上的俯视面孔,更像他记忆中小白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神态一样。
被自己的想法忍不住逗得笑出声来,纪白年忍不住抚摸上艾尔维斯的面孔。
虫族君王的面孔完美得如同俯瞰世间的高高在上的神明,金色的瞳眸不带丝毫感情地望着他,如同神明遥远而冰冷的垂眸望着世人的冷淡一眼。
“陛下,好像小白啊……”
没有察觉到周围急剧下降的气温,纪白年自顾自地笑着,嗓音轻飘而柔软得如同陷进甜蜜的云层里。
“可是,又不太像……小白是鸟大仙,是要修炼渡劫成仙,”想着想着,纪白年的面孔不由严肃了起来,如同可以板着脸装着大人的少年,却还是在掩藏不住的笑意中泄露出了本性中的天真,“……最后飞走的。”
“可是陛下,飞不走,陛下,是我的……”
如同抓住了糖死也不肯放手的孩子,纪白年将脸埋在艾尔维斯胸膛里,拉长的少年清亮嗓音,此刻柔软下来的语调仿佛慵懒阳光里睡前撒娇的孩童。
艾尔维斯一怔,从来没有任何虫族,或者是任何生灵胆敢将自己说成是属于某个存在私有的。即使是他最信任的虫族军团长们,也只会用着最恭敬不过的态度将哪怕是性命的一切奉上给他。而哪怕是这片宇宙中最为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敢说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与亵渎虫族无异的话语。
然而同样的话语,当由他的人类说出口时,艾尔维斯发觉自己没有一点被冒犯的不悦。
如同习惯了将整片疆域和所有生灵视作自己领土和子民的恶龙,有朝一日发现了自己头顶似乎多了个耀武扬威,没有半点威胁力,然而仅仅是一点不稳的异动,都能轻而易举影响到他呼吸的柔弱存在。
即使自己被没有半点重量的这个柔弱存在打上了没有半点力度的主权印记,也只有小心翼翼地不愿惊扰到头顶弱小生灵的谨慎。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然而艾尔维斯确定的是,他并不想拒绝。
从未有过“被宣示主权”经历的虫族君王,嗓音冷淡却刻意放轻着低声问道。
“我是你的什么?”
人类幼崽能够给出的答案有许多,然而仅仅是想到人类幼崽可能给出的“伴侣”两个字的简单回答,虫族王面孔中的神态都如同融化的初雪般微微温和了下来。
然而艾尔维斯等待了许久。
在这漫长得近乎有些煎熬的沉默中,艾尔维斯听着人类幼崽越发平稳的呼吸,再望着他的人类安稳闭目的神态,神态中的温和逐渐凝固成能让所有所见虫族都颤栗不敢言的沉默和冷淡。
然而即使在这份冷淡中,他的人类幼崽往他的怀中拱了拱,孩子气般地不满轻声抱怨道。
“冷……”
虫族君王动了动指尖,稳稳地抱起怀中属于自己的人类,然后大厅内的这份冰冷也跟着消融了起来。
走向寝宫的过程中,虫族君王几乎没有一丝震颤的手臂没有让纪白年感觉到一点颠簸,人类甚至还自得其乐地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睡姿,全身放松得如同回到了安全巢穴的幼崽,不带丝毫对于外界的警惕。
虫族君王的精神体稳稳地在床的另一半放下自己的人类。
沉眠中的虫族本体与同样安眠着的人类一大一小的身体紧紧挨着,仿佛生来就缠绵着,不可分割的枝蔓。
艾尔维斯静静凝视着勾起了他的在意,此刻却自顾自陷入安眠的人类,莫名觉得眼前的场景有几份碍眼。
明明床上躺着的是他的虫族本体,是长得和他一样,思维也和他一样的统一体,然而当他只能以着精神体的存在,以第三方的视角注视着自己的本体与人类挨在一起时,他却难以忍耐地觉得这份亲近也过于让他碍眼了。
再想起人类话中那个看似已经离开,然而却让他的人类至今都极为在意,也让他无法忽视的“小白”存在,艾尔维斯第一次升起了想要探究他的人类在和亲嫁到虫族之前,在莱博帝国的生活。
如果那只作为宠物的“小白”真的已经死了还好,如果它还好好活着——
虫族君王冰冷的金色瞳眸如同荒凉无尽的冰川,不带丝毫情绪的冷淡眸底是任何生灵都不敢触及的深渊。
他和他的人类之间,不需要多余碍眼的任何生灵,哪怕仅仅是作为娱乐的宠物。
望着人类安静的睡颜,艾尔维斯用着虫族的语言缓缓念出了人类幼崽给那个宠物取出的名字。
“小白。”
虫族复杂而低沉的音节如同某种蕴含着诅咒的古老咒语,艾尔维斯前所未有地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比奥斯顿的名字还要刺耳。
再望着人类幼崽怀中宝贝似的护着的酒瓶,艾尔维斯的视线微微停留。
如果他的人类要抱着抱枕才能安眠的话,比起这碍眼的冰冷容器,艾尔维斯望了一眼自己本体的长尾,突然觉得自己的长尾看着更加顺眼。
即使虫族本体被人类触碰时会生出难以忍耐的痒意,然而比起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望着虫族本体的长尾上如金似银般鳞片泛起的耀眼光泽,还有人类幼崽第一天见到他的虫族本体,睡梦中就格外热切地抱着他长尾的神态,艾尔维斯理解人类可能对于亮晶晶事物的喜爱,于是他决定做出些许必要的牺牲。
没有惊扰到他的人类的沉眠,艾尔维斯定定地注视着沉眠中的纪白年,虫族君王如同汪洋般的精神力泛起微不可觉的波澜,下一刻人类与他的本体的距离如同瞬移般悄无声息地缩短着。
艾尔维斯稳稳握着手中的酒瓶,甚至能从光滑的瓶体中感觉到人类幼崽紧抱着它而留下的体温。
而他虫族本体的长尾,此刻也被放到了人类的怀里。
没有察觉到丝毫怀中东西变化的异样,纪白年只是下意识地蹭了蹭怀中的“酒瓶”,然而被即使是极力收敛着鳞片,也仍然坚硬粗糙的长尾硌着,睡梦中也有种想要丢开怀中抱枕的冲动。
然而很快,感觉到怀中“酒瓶”的温度持续上升着,如同电热毯般停留到了让他束缚的温度,纪白年微皱的眉眼才舒缓了起来,少年依赖地继续抱紧着自己的抱枕,柔软而秀美的眉眼此刻带上了让人心软的笑意。
艾尔维斯静静地看着人类幼崽安详的睡颜,冷淡的神态也微微温和了几分。
果然,比起冰冷的死物,他的人类更加喜欢与他的靠近。
忍耐下虫族本体同步传到精神体的酥麻不适,艾尔维斯很快就控制着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上的酒瓶上。
既然人类幼崽说为他做的,那么即使这种精神力药剂有致幻的效用,他也不打算浪费人类幼崽的这一番心意。
艾尔维斯轻轻捏了捏脆弱的瓶身,伴随着细碎的粉末无声地从手中扫落而下,虫族君王用精神力将这些透明的液体一滴不剩地送进了本体的口中。
意料之内的是,和人类幼崽的气息一样是清甜得让人着迷,然而在清甜之中却带着如同熔浆和利刃一般,缓缓冲刷和烧灼着全身的热意。
这种味道,并不坏。
艾尔维斯甚至觉得这种精神力药剂即使有致幻的效用,如果人类幼崽做出给其余的虫族品尝,只怕他的下属们也不会在意这些药剂的所谓致幻副作用。
更不用说只需要用精神力轻轻一荡,这种微醺的致幻和灼热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精神力甚至还隐隐有种轻松得仿佛被洗涤带过一层污秽脏污的舒适感觉了。
他的人类,在精神力药剂调配上的天分,果然格外出色。
所以,这也是他的人类幼崽刚刚因他的不信任而生气的原因吧?
虫族君王冷淡的金色双眸,如同沐浴着炙烈阳光的海浪般,近乎粘稠融化地停留在人类的身上。author_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