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假,江晚没有闲着。
教她芭蕾的老师给她传了消息,国内知名的芭蕾舞者怀孤萍,怀老师应邀去了w市举办的芭蕾训练营担任导师。
有名师坐镇,全国各地爱好芭蕾的人,挤破脑袋也想拿到一个去训练营的名额。
江晚运气好,她的老师虽然不出名,但交际圈广,和举办训练营的负责人有几分交情。况且江晚自身也不差,甚至说得上是个中翘楚,因而还是很顺利地拿下了这个名额。
虽然训练时间很短,只有十天,但毕竟是江晚很敬佩的舞者,她非常期待能得到怀老师的指点。
w市离宁市还是挺远的,江晚需要坐飞机去。
这还是她头一次独身去那么远的地方。江母很不放心,奈何她体质弱,晕机,也受不了长途的颠簸,只能一遍又一遍叮咛嘱咐。
江晚不厌其烦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应着。
“晚晚,回来的时候记得带那边的特产哦。”关关眼巴巴地望她:“听说w市那边的缙糕特好吃,我刷视频老馋了。”
“好,保证给你带一大包。”江晚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女生的额头。
“嘿嘿,晚晚最好了。”关关捂着额头,笑得傻乎乎的。
“小晚,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听信陌生人。”江母握着江晚的手,眼里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对纯粹的忧切。
“放心吧妈,我又不是小孩子,等一下飞机我就给你打电话。而且老师也去了w市,有她在,你还不放心啊。”
江母想了想,觉得也是,
“那时间也不早了,你赶快进去吧。”
江晚点点头,检查了一下行李,确定没有问题后和江母关关道了别,就转身去过安检。
等过了安检,她却停在原地,回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关关站在隔离带外,伸长了脖子问。
江晚微笑摇头,示意没事。但她还是不自觉地环视四周,半晌,无果。
她叹了口气,正要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却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站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黑色兜帽罩在头上,脸上戴着口罩,看不见样子,只露着一双深邃眼眸。
似是没想到江晚会看向她,那人匆匆别过脸,将帽子拉得更低了。
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江晚弯了弯唇,笑意在眼底一点点晕染开,直至溢满。
心情一瞬间变得很好,像吃了好多柠檬糖。
这头北槐按了按太阳穴,抬眼看着女生渐行渐远的背影,再蠢也知道自己暴露了。
果然,下一秒,某人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喂。”
“小北,我看到你啦。”是女孩子雀跃的声音,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北槐木着脸:“你看错了。”
对面轻笑了一声。
明明是隔着手机,可北槐却觉得耳边像趴着个人,在对她吹气,半边脖子都麻了。
“我走啦。”
北槐抿了抿唇:“嗯。”
顿了顿,她抬头看向女生离开的方向,道:“一路平安。”
挂了电话,江晚翻动着和北槐的聊天记录,嘴角隐隐含着笑意。
自从那天医院一别后,她和北槐的联系就少了。她能感觉到北槐在故意躲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江晚想,北槐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她可以给时间,让小北去适应去自我调节。
但,时间不能太长。
两天前,她就给北槐说了要去w市的事。
小北这家伙,微信上拒绝的好好的,说自己有事,说自己忙,到时候不会去送机。
其实江晚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又不是定居在了w市,只是去呆个十天左右。
只是正到了要走的时候,没看到北槐,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一点小失落的。
所以,在看到北槐的那一刻,她真的,真的很高兴。
不过,既然小北说不是她,那她就照顾照顾小北的自尊心,不揭穿她咯。
四周很黑,看不见一丝亮光。
血腥的铁锈味和土腥味混合在一起,充斥在鼻尖,还有其他难以言喻的味道,几乎令人作呕。
江晚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着,很重,胸口像要透不过气来。
身上也很痛,痛得几近麻木。
这是...哪儿?又是...梦吗?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却还是能清晰的感知到体内的热量在一点点消失。
又冷又疼。
“小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唤着。
“我在。”
回答她的声音虚弱而又坚定。
是北槐的声音。
“小北,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她’低声问道,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喝水,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濒临崩溃的状态。
“不会的,相信我好吗?”北槐轻轻说着,语气很柔和,是江晚少见的温柔。
鼻尖的血腥味愈发浓烈了。
“对不起啊小北,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到这儿来,也不会遇上地震...”
“乖,别说傻话。”
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感觉到一只手慢慢牵住了她的手指。
同样冰冷的手。
“好可惜,到最后也没能追到你呢。”‘她’很想笑一笑,就像以前自嘲那样,奈何脸部早就僵硬,连嘴角都牵动不了。
握着她手指的手突然紧了紧,“等出去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从不会骗你。”
“真好...小北,我有点困了,想睡了...”她的眼皮好重,力气也没有了,连说句话都费劲。
真的...真的好累,好想睡。
“晚晚,晚晚别睡,陪我说说话好吗?”北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躁起来。
“可是...我好困...”
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告诉她,睡吧睡吧,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冷了,身上也不会痛了。
“别睡,晚晚,晚晚!”
耳边是北槐急促的呼唤声,江晚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她好像躺在悬崖边上,要坠不坠。一边是人间,另一边是地狱,亦或是天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又或者是一天?
当压在身上的东西被拿开时,整个世界瞬间恢复光明。
太亮了,以至于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快再来个人,这里有个重伤的!”
还没等眼睛完全适应光线,她已经迫不及待睁开双眼,慌张地朝声源望去。
女人趴在废墟中,后背被两根钢筋贯穿,鲜血淋漓。
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就像...就像死了一样。
“小北...”她呢喃着,想要爬向北槐,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任由搜救队将她抬到担架上。
小北...一定很疼吧。
那么粗的钢筋啊。
她的小北,明明已经那么痛了,还要耐心安慰她。
小北,小北,小北啊。
“江晚,江晚?”陌生的女声在耳边突兀地响起。
江晚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你是做噩梦了吗?我看你都哭了。”见江晚醒了,女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只是起来上个厕所,意外听到江晚在念叨着什么,当时还吓了一跳,走近一看才发现少女哭得泪流满面,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江晚意识还有些恍惚,闻言只是摸了摸脸颊。看着手上摸到的泪水,她只觉得一阵心慌。
这是她来到w市的第一天,训练营为成员们安排好了住宿,是四人间,室友们的性格也都比较友善。
她以为会很愉快的度过这十天,未曾想,住宿的第一晚就做了这样的梦。
逼真到让她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但具体梦到了什么,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又全都被打碎。
就跟那次一模一样。
“你没事吧?”室友见江晚脸色不太好,小声询问。
这会儿还是凌晨四点,其他室友都睡着。
江晚勉强笑笑:“没事,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室友摆摆手,确认江晚真没事,这才回床上。
但江晚却睡不着了,她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慌张,心头更是隐隐作痛。
很难受,想嚎啕大哭的难受。
她头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梦见了什么。
可越是回忆,脑袋就越痛。
她深吸一口气,下了床,随便披上一件外套,拿上手机,一边拨下一个号码,一边朝外阳台走去。
寝室内有暖气开着,一出寝室,寒风肆虐,冷气飕飕地就往江晚衣领口蹿。
冷风一吹,她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正要挂断电话,手机那一头却恰好通了。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又勾起了她梦里丝丝缕缕的记忆。
害怕恐慌的情绪压都压不住。
她眼尾泛红,声音止不住哽咽:“做噩梦了。”
女孩子很少用这种委屈撒娇的口吻说话,北槐一下子就精神了,眉头微蹙,声音下意识的柔下来:“做什么噩梦了?”
“梦到你了...遇到了很坏很坏的事。”江晚握紧了手机,眼尾的红意更甚。
虽然她不记得到底是什么事了,但知道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事,可怕到她心痛得要死,一去回想,就忍不住想哭。
“嗯...”这个答案北槐着实没有料到。
察觉到对方情绪很不稳定,她温声哄道:“没事了,只是梦而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况且梦都是相反的。”
“嗯。”
听出女孩子的声音有些打颤,北槐拧眉问道:“你这会儿在哪儿啊?”
“寝室的阳台。”女孩子小声说,声音像是刚哭过,瓮瓮的,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大冬天的,还是凌晨,这丫头真不怕冷啊。
北槐差点被气笑,她冷下了语气:“现在,立刻,马上回到寝室,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不许胡思乱想,睡觉。”
“知道了吗?”
被北槐指挥着,等江晚躺在床上,回到温暖的环境,她才缓过神来。
天啊,她都干了什么蠢事!
凌晨四点,给北槐打电话?!
“回床上了吗?”北槐问道。
幸好江晚插了耳机,怕吵到室友,她窝在被子里,红着脸蛋,只轻轻嗯了一声。
“睡吧,晚安。”
“嗯。”
晚安。
她在心底默默说道。
不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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