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桃理直气壮地道:“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么?”
德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赔笑道:“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银桃满意地“嗯”了一声。
她其实心中觉得很奇怪。
明明平时都是很温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到德全的时候就想狠狠地欺负德全才行。银桃一面走一面思考,半晌心里暗暗地说道:“可能是因为他好欺负吧。”
“银桃,你说什么?”
德全面容奇异地问。
啊,她竟然不小心将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银桃一时间面红耳赤,只得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我什么都没说。你是不是听错了?”
“可能吧。”
德全憨厚老实地说。
等到银桃转过身去的时候,德全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两人走了半晌,宋初突然问道:“四皇子,你说东胤国为什么突然要求和谈?他们之前分明摆出了拼命的架势,这下会不会……”
宇文乾笑着点点头。
“傻丫头。连你都看出来了,我和老将军都认为他们是假意求和。”
宋初惊讶地抬起头。
“你的意思是,他们其实是在积攒力量?”
宇文乾点了点头,赞许地道:“聪明。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上报朝廷,让皇后娘娘拿主意。”
“若是皇后娘娘答应了求和呢?”宋初有些担心地问道。
“她不会的。”宇文乾笃定地说,“我真正担心的,是朝中的那些腐朽力量。他们不曾上过战场,也不知道对方的可怕,只是一味地觉得自己最强大,而且不愿意打仗。”
宋初跟着点了点头,道:“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宇文乾笑了笑。
“傻丫头,在我身边就行了。”
宋初却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
宇文乾贴心地问道:“你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的话,便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有事情要忙。”
“好。”宋初虽然很想和宇文乾再逛上一会儿,可是街上的人都已经开始慢慢地往回走,何况宇文乾每天都是那样的忙,她不好意思占用宇文乾太多的时间。
“人太多了,小心点。”
宇文乾贴心地说道,很自然地牵起了宋初的手。在拥挤的人潮当中自然没有人能够看见,只是宋初却十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宇文乾含笑看着她。
“怎么了?”
宋初脸如桃花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宇文乾握着宋初的手又紧了紧。
“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宇文乾泰然自若地说,“要知道战争结束我就要娶你了。难道到时候你也还是不好意思么?”
宋初低下头没说话。
宇文乾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德全小心翼翼地挤过人群,叮嘱道:“银桃,小心点儿。咱们得走快,要不然等会儿四皇子都回去了,咱们还在街上呢。”
银桃也不晓得听见他说话没有,仍然在人群当中艰难地挤着。
德全不禁叹了口气。
“这样好了,你拉住我的袖子,咱们一起出去,莫要走散了。”德全一面将自己的袖子递到银桃手里,一面细心地说道。
银桃脸上一红,盯着那袖子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接。
德全十分心急,只好耐着性子道:“等会儿你家小姐就走远了,你都看不见她了。到时候若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又该怎么办?你便拉着我,咱们一起好出去。”
银桃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拉起了德全的袖子。
……
军营当中。
“咱们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右护法着急地说,“那宇文乾当真可恨的很!”
左护法不慌不忙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果塞进嘴里,吃了两口赞叹地道:“你尝了没有?这里的水果要比咱们那里甜很多。”
右护法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吃的!”鹰生气地说,“咱们已经等了四个时辰了。除了有一个人来送了饭菜和水果之外就把咱们晾在这里,难道你不心急?”
“有什么好急的?”
左护法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就越有时间整顿军队,对我们就越有利。何况咱们的军队现在是在大本营里,你担心什么?”
右护法方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这个消息却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派是和谈派,觉得既然已经打败了东胤国,自然就要和谈,这样对双方都好;还有一派则是主张继续打下去,直到将对方打得元气大伤为止。
皇后冷冷地看着两派在下面吵架。
此时王之谦上前,恭敬地道:“皇后娘娘,臣有话要说。”
“哦?”皇后转头看向他,“王丞相请说。”
王之谦迟疑了一会儿,方才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我们两国不过打了几仗而已,何况对方百万大军的根基都没有得到动摇,怎么会突然向我们求和?怕是有什么阴谋吧。”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是语气却缓和了一些。
“那么照你看,他们有什么阴谋呢?”
王之谦顿了顿,尴尬地道:“这个……我想不明白。只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对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向着我们求和。”
皇后点了点头,道:“你能想到这里,却也是不容易了。”
王之谦不禁尴尬地摸了摸头。
“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皇后有些冰冷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大殿,“皇上既然还在病着,就由各位爱卿替他做这个决定吧。”
大臣们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傍晚方才道:“既然各位爱卿都这样难以下决定,不如让王相来说说。”
王之谦便将之前的想法说了。
当时便跳了出来一个老学究,冷冷地道:“你说的都是废话。若是对方不是打不下去了,怎么可能来求和?何况打仗乃是劳心费力的事情,民脂民膏绝对不能全部用在打仗上面。王相只不过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孩子罢了,知道什么?”
王之谦怔了怔,随即笑笑。
“若是您这样想的话,我倒是也无话可说。只是请您设想一下,若是不打仗了,万一对方再卷土重来,我们该怎么办?”
“那自然就是继续打,打到他们服气为止!”那个老学究恨恨地道,“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就连一个小小的东胤国都打不过不成?”
王之谦仍然好脾气地笑了笑。
“若是您这样说的话,到时候便让您去打好了。反正咱们军队也多,不会打不赢的。”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老头儿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我乃是一个文人,怎么能粗鲁地上去打仗!何况四皇子不是在前线么?让他去打不就好了?”
“眼下咱们好不容易将东胤国打回了老本营,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时候。若是咱们现在和谈,四皇子所付出的一切岂不是都要付之东流?”王之谦毫不客气地说,“到时候也只好请您上前线打仗了。”
那老学究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半晌方才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直呼“孺子不可教也”地走开了,再也不提和谈的事情了。
众大臣一时间都静默了起来。
皇后扫视了一眼,道:“不知还有哪位是准备和谈的?”
有几个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终究没有迈出脚步。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继续战下去吧。”
各个大臣顿时又惊呼起来。
“不可啊!皇后娘娘,万万不行!现在对方既然主动要求和谈,那我们便狮子大张口,多要一些东西来,到时候他们还拿什么养军?”
皇后闻言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将东胤国的使臣带来,让他在朝堂上说吧。”
众人都没了意见。
等到左右护法站在大殿上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两人白天夜晚都在赶路,实在是风尘仆仆。等到了大殿的时候本以为能有个座位,有杯热茶,没想到那个传说中十分传奇的冷艳的皇后却仍然坐在那里,漠然地看着两人。
左右护法不禁对视了一眼。
“你们,要求和谈?”皇后看着两人,唇角微微嘲讽地勾了起来:“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右护法只觉得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心中简直恼火到了极点。
左护法却微微一笑,道:“尊敬的皇后娘娘要理由,可以。只是在我说理由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们一杯水?我们日夜兼程了三天才赶到。”
皇后没说话,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
一群美貌的侍女端着早就准备好的水和食物走了进来。两人尽管吃过不少珍馐美味,却还是瞪大了眼睛。
皇后冷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淡淡地道:“赐座。”
两人方才坐了下来。
等到两人吃完喝完,皇后批改奏折的手方才停了下来,淡淡地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右护法思考了一下,方才道:“贵国的兵力比我们要强得多,也比我们粮草富强。这仗实在是打不下去了,所以来求和谈。”
皇后微微地笑了笑,唇角上扬的幅度很小,甚至几乎看不出来。
左护法恭敬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谈。”
皇后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眼睛有些复杂地看向他。
“那你是为什么而来?”
“我只是为了鹰王的命令而来。”翼站起来行礼,“因为鹰王让我来,所以我和右护法便来了。”
皇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明日大殿上,诸位大臣都会来见你们。”
皇后冷漠地说道。
“我可不可以问个冒昧的问题?”
鹰突然说道。
翼已经猜到了鹰想要问什么,不禁瞳孔缩了缩。这件事已经是人尽可知的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为什么我们没有见到皇上陛下?”
皇后冷冷地看着他,半晌方才说道:“因为他生病,现在还休养。”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
“不久之后。”皇后冷笑,“贵国关心的事情倒是很多。”
左右护法向着皇后行了礼,方才一同离去了。
,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