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曾经跟江家人打过交道,对江城海和江家那帮老古董的作风深恶痛绝,这时反应的速度也要更快些,小心翼翼道:“是姓什么的亲戚?”
很显然,她是知道江慧琴和蒋家之间的事的,否则大可不必问这一句。
陈盼在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这一点,要不是时间紧张,真想把林阿姨拉到一旁,再仔细问问当年的事,然而还不等她开口,门外的江承平就继续道:“陈小姐,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们商量。”
江承平回来的很是时候,不仅错过了陈盼和江帜舟在走廊里的尴尬景象,还错过了跟徐馨和林阿姨打照面的机会,因此他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家里还有客人。
方才,陈盼开门的动作自然无比,这让他想当然的以为家里只有她和江帜舟,他甚至还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江帜舟总算听清楚了门外的声音,他看在徐馨她们的面子上,将脸色维持得很淡定,只默默的在心中咬牙,试图画个圈诅咒江承平在之后的一个月里都没法跑到他和陈盼面前来添乱。
林阿姨听说是姓江的亲戚,毫不犹豫的就跟陈盼站到了同一战线上,义愤填膺道:“姓江的没一个好东西,他现在找过来肯定没好事。”
“他是为遗嘱的事来的,算是被迫帮我们的忙,不过我总觉得他不靠谱。”陈盼言简意赅的给江承平定了性。
这人在她看来不是一般的不靠谱,不仅做不成好事,就连坏事也没办成过,但运气却是出奇得差,几乎每次江帜舟倒霉,他都能被牵扯进来,然后落个倒霉得不相上下的下场。
徐馨对江家人的印象也不怎么好,奈何她是这里最容易心软的,犹豫道:“盼盼,要不你去打开门问清楚吧,就这样把他锁在门外也不是办法,别的都不要紧,但招来物业可就不好了。”
“不会的,他就住这层楼。”陈盼靠在门上叹气,也不管门外的江承平能不能听到,就自顾自的说,“他是后搬来的租客,物业没资格赶他出去,要不然我早就打电话叫人了。”
她气鼓鼓的解释完毕,又转过身去悄悄往猫眼外看去,是希望他已经走了。
可江承平似乎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已然在走廊里靠墙玩起了手机,大有在这里跟它们耗上的意思。
江帜舟心中转过无数个略显残暴的念头,末了还是以自己在未来岳母面前的形象为重,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陈盼安抚道:“我来吧,反正他要说的是遗嘱的事,我和他可以出去聊。”
他对江承平深恶痛绝,连个“我们”都不想用,语气倒是保持得很礼貌,没让徐馨和林阿姨察觉到半点不对劲。
厨房里炖着汤,晚饭估计得过一会儿才能好,陈盼自告奋勇道:“我陪你去,家里就先留给我妈和林阿姨吧,我们等着回来吃就好。”
公寓楼里的走廊设计得还算宽敞,双方各自靠着一边的墙,中间还能留下足以容纳两人并肩路过的空隙。
陈盼扶着江帜舟的轮椅,跟江承平面面相觑道:“有话快说,我们赶着回去吃饭呢。”
“你们家里有客人么?”江承平面如死灰,自觉是在陌生人面前把脸丢尽了,但他现在要是扭头就走的话,非但争不回面子,反倒会被陈盼嘲笑,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发问。
“不是。”陈盼嗅着从家里飘出来的饭菜香气,唇角浮起很温柔的笑意,“是自家人来帮我们做饭了。对了,你刚刚不是还说有急事么?”
她今天在外面又是飙车又是踏青,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实在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江承平见陈盼摆明了不想跟自己多说话,心中莫名有些刺痛,淡声道:“是程律师的事,我想他应该是已经帮秦女士来验证过了,下班的时候特意找到我试探,你们俩的目的算是得逞了。”
他本就不爱让怒气外露,更何况现在距离下班已经过去好一阵了,已经可以用最冷静的姿态去面对眼前的一切,一边说一边把包里的材料拿了出来。
这是一份鉴定书,上面还有权威机构的专业人士签名。
陈盼的目光总算停在了江承平身上,愕然道:“你这么快就搞定了?”
“走的加急,而且我以前在律所打工的时候,总是要帮忙跑材料,对流程很熟悉。”江承平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的汇报着自己的工作结果,“事实证明,有问题的其实是写字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