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之下,他眼中也有疑惑,疲惫的说了句:“兰心,这位是?”
戚兰心马上俯身过去,轻声解释了我的身份和来意
而我却注意到了床头还有一个相框,这里头的照片明显也是戚兰心她爸。
我瞳孔紧缩了一下。
死死的盯着照片里头的脸。
在照片里面,戚兰心她爸的面相可不是这样。
眉形长,整条眉毛都浓淡适宜。
鼻梁挺起,鼻子不漏孔,眼中也是神光充足。
两条法令纹深长,刚好接到了嘴角两头。
这照片是妥妥的长命多福相啊!
戚家果然是有问题,这全家人的命虚,是被窃走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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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先生?”戚兰心喊了我一声,让我回过神来。
“您看出来我爸的问题了么?最近戚家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很疲惫,面色很差,去医院也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戚兰心的语气充满了不安,明显看她爸的目光更为担忧。
我走到床边将相框拿了起来,沉声问道:“戚小姐,这照片是什么时候的?你详细和我说说,你们戚家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还有,之前你和冯家主说要迁坟,是谁提议想起来的?”
“另外,你们接触过风水师,或者得罪过风水师么?”
我毫无停歇,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命虚,被窃走命,其实也是阳寿少了。
不过这和我使用生术有本质上的不相同。
生术即便消耗十年阳寿,我本身的命数不变,只是提前走了十年而已。
而这种被窃走的命,则是直接从命数之中剥夺。
若非是见到戚兰心他爸现在的样子,以及照片里头之前的模样,我压根都想不到这一层去。
就好比一个比喻,一个瓷器瓶子代表了命的整体,其中的水则是阳寿。
水变少的过程,就是阳寿消耗的过程。
我上一次消耗掉寿命,等同于瓶子里的水空了一部分,用尸丹可以将其弥补。
从戚兰心她爸的面相上看,他的命直接被斩断了。
就好比完整的瓶子从中间,甚至更多的地方截断,命数即将到尽头。
这种命虚的缺失是无法用延寿的法子弥补的。
骨相之中没有针对之法,我也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一来相面摸骨,再加上神婆路数,对于命数的理解变深,才能够将其推断出来。
大夫要对症下药,我也要找到源头,才能想办法解决这问题。
我分神思索,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戚兰心。
戚兰心低声回答道:“照片是一年前的,戚家发生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一个月之前。”
“迁坟的事儿是家族里头一起商量的。”
“家里头的人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也找不到原因,就只能想到风水上面了。我爸和我爷爷,还有其他族人也比较相信这个。”
”至于风水师方面,戚家没有相熟的风水师。曾经倒是找过不少,不过他们都说戚家的生意,寻常人看来是普普通通的开矿,可在风水师的眼中,山水都是龙脉……他们说的很深奥,我也理解不了,大致他们的意思就是戚家挖了太多龙脉……不愿意来戚家坐堂,最多看在钱的份上,帮一些小事。”
“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找冯家代为出手,曾经冯家有个厉害的风水师叫做张尔,他最近也没时间……”
“戚家平时很注意风水,基本上和所有风水师都是交好的,经常在内阳市各个风水师的道场去送礼,拉拢关系,绝不可能得罪人。”话语至最后,戚兰心的语气才比较肯定坚决。
至于她中间那番话,也让我心头突突一跳。
戚家这矿产生意,的确会挖断不少龙脉。
矿石也是石之精粹,生气汇聚之所,矿产也会丰富,将其挖断之后基本上就会破坏掉当地的风水。
这也是为什么矿难频发的原因,无论怎么样的矿场,说塌方塌方就来。风水被破,气场被破,当然会有人丧命。只不过挖矿并不会影响戚家风水,动手的都是矿工,戚家只是坐收渔翁之利。
那些风水师不愿意在戚家坐堂,原因恐怕是因为,他们不想背上破坏天下龙脉的骂名。
戚家如今的这件事情,肯定和开采矿脉无关。
我思忖间低声喃喃:“那这就是一个月之内出的问题,明面上没得罪风水师。迁坟也是病急乱投医,不过也说不一定,戚家出事肯定是有风水师出手,我们再去看看坟地?”
我简单分析完了,也示意戚兰心带我去戚家祖坟看看。
戚兰心点点头。
她又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她爸,说道:“爸,你先好好休息,罗先生是冯家主极力推荐的,他爷爷是当年内阳市最出名的阴术先生,他老师更是铁口金算,咱们戚家肯定会化险为夷。”
戚兰心她爸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我却忽然又发现,他的面相变化了……
一瞬间印堂的黑气变多,几乎是疯狂滋生。
接着又灌入了颧骨,抵达人中,全部灌入口中!
在下一刻,他印堂的位置出现一条裂缝,皮肤也逐渐变得蜡黄起来……
“罗先生,咱们走吧,我爸睡着了。”戚兰心声音特别轻,生怕吵醒了她爸。
我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然后又缓慢的松开。
戚兰心她爸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丧命了……她没有发现而已,我从面相上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已经断了气,没有再救的可能性。
我没有马上说出来,因为我现在讲,恐怕戚兰心的情绪会当场崩溃掉。
现在还是得赶紧看看戚家的风水。
戚家大部分家人都这样,那恐怕都熬不了太久,会这么莫名其妙的暴毙。
转身走出房间,临了戚兰心还叮嘱那女佣,不要吵醒她爸。
走在过道上,戚兰心问我要不要再看几个其他族人,还是直接走?
我示意不用了,因为过道上这会儿也有人走动,他们的面相和刚才戚兰心她爸相似。
当然我也没多说这些,更没要求和那些人打招呼,他们也疲惫的只是和戚兰心点点头,才离开或者回房间。
我们刚走到楼梯口要下楼,忽然后面又匆匆走来一个仆人,小声的喊道:“大小姐,老爷在阁楼,她听说你带来了阴阳先生给家族解决麻烦,他想请先生喝杯茶,先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