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军车的型号,只知道这是一辆封闭的厢式运输车。
军车车厢内漆黑一片,我不知道上来了多少人,只知道我身边坐着的肯定是朱铭胖子。
即便是冬天,这里也异常的闷热。
我们就像是一群偷渡客,不知道要被蛇头载到什么地方去。
不过,想到很快就可以回到广州,回到家乡,我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广州是粤省省会,固若金汤,这两年国家已经在这里加强了军备力量,甚至传闻在近郊修建了防御工事。
我从未真正目睹过现代防御工事是怎么样的,但我想,抵挡那群感染者,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靠着摇晃的铁皮车厢壁上,叹了口气,心想:“我终于可以死在自己床上了……”
从z市到广州,若是开得快一些,走高速,不过就是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很快我就能回去了。
我切着时间算,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忽然,车厢剧烈地一晃,我整个人差点摔倒下去。
我不由得警觉起来,整个人贴在车厢壁上,转过脸,死死盯住车厢厢门。
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害怕。
“嘎啦!嘎啦!”这时,我忽然听见车厢内传来几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看来,这里头也有军人。
心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这并不代表危机解除。
按理来说,车不可能这么快到广州,这必然是半路停车。
我知道,若不是遇到十分紧急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我不由得握住了拳头。
“啪!啪!”外头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
我的神经更加紧绷起来。
出事了,果然出事了。
“这下有好戏唱了。”一旁的胖子这时候居然低低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愕然望向一边,只能捕捉到他身影的轮廓,同时,也也依稀看见,不少乘客靠在车厢的旁边,一动不动,有的似乎身形还有些发抖,四名端着枪的军人,则在车厢中间蹲伏,枪口冲着车厢门处,相信只要感染者胆敢把门打开,几把枪就算不能要了他们的命,也能把他们压制住。
“嘭!咚!”突然之间,我身后的车厢臂猛然一阵,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让我感到一阵晕眩。
撞向之后,接下来,四周却又恢复了寂静,一片死寂,最令人恐惧的“未知”,这一刻在这漆黑的车厢里蔓延,那是比死亡更要人命的东西。
“哒……哒……哒……”
我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低低的嘶吼。
外头绝对有感染者,而且不止一只。
“哒……哒……”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某种尖锐的物体摩擦地面的声音亦越来越响。
忽然,我似乎知道了外头有什么东西,这脚步声、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这一切的一切,难道是……
我的思绪尚未理顺,突然!
“嘎啦!”金属破裂之声。
“嗤!”刺穿身体之声。
“啊!”惨叫声。
几乎是同时,将这漆黑车厢里的恐惧带到了最高点。
我依稀看见,就在我对面,一名靠着车厢正坐的男子,胸口已经无端端岔出了一根尖锐的物体。
“嗤!”危急我反映过来,那物体又迅速从他身体里撤离出去,而他歪倒向一边,背后的车厢壁已经被刺了一个大洞,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来,照在他歪倒的尸体上,胸前的那个大窟窿触目惊心,鲜血肆流,内脏组织也被完全顶出了体外。
“啊!”一名妇女尖叫起来。
“不要靠着车厢壁坐,到中间来!”我大喊一声,随即自己先翻身到了车厢中间。
这车厢并不宽敞,却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开始狼狈地往中间聚拢,腥臭气息也在这一刻蔓延开来,令人窒息。
“嘎啦!”又是一声裂响,那尖锐的“长剑”再次刺入车厢之内,这一回它没有击中任何目标,而在它收回的同时,一名警察对着那刺裂的空洞“嘭”就是一枪。
我不知道这一枪有没有击中目标,我的目光,落在车厢里那具惨死的男尸上,它胸口被开了个血窟窿,而且几乎是一剑穿心。
我已经可以完全确定我们的对手是谁了。
“嘎啦!”“嘎啦!”那柄“长剑”不停地刺向车厢内。
“嘭!嘭!”四名战士分别开枪还击,但始终投鼠忌器,车内民众太多,他们根本无法施展开来,而外头的那个家伙即便动作缓慢,也终究活动地点宽敞,而且那足以抵挡子弹的手臂实在太过强横了。
这时候,车厢里已经有女人抱头哭了起来。
一个人的悲伤与恐惧,往往会带动一片人。
一个人哭泣之后,便有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甚至有男人也跟着开始啜泣起来。
末日的绝望在车厢里蔓延,恐惧、愤恨、不甘,所有的负面情绪,开始控制整个车厢里的人,这一刻,连我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胖子,他的神情里略带几分忧虑,但却依旧平静如常,不动声色。
“大家别慌!”这时,为首的那名士兵忽然开口,说,“今天我们几个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你们!”
可他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他们仅仅只有四个人,而外头还不知道有个什么样的东西,大家又岂能不怕?
“嘎啦!”
终于,那柄白森森的长剑插在了车厢的门上,几名士兵同时用枪对准车厢门。
那长剑“哗啦”一声向上一削,那车厢门立刻分成两半,接着,又是横劈一道,三下五除二,车厢门彻底溃散,铁皮一块块掉落下去。
清晨冰冷的阳光投射而下,映照那怪物的身形。
对,没错,就是这个家伙。
剑士。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被子弹和钢条击穿的伤口,但他依然就这么镇定自若的站在运输船车厢前。
“啊!”车厢内不止一人开始尖叫起来,他们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士兵们开始同时开枪,而剑士只是伸手抵挡。
那柄臂骨形成的长剑立刻挡下了一部分子弹,而另外一部分成功穿透了剑士的躯体,一瞬间,剑士再次变得血肉模糊起来。而它却只是后退了几步,根本没有倒下。
“乖乖……这该多厉害啊!”胖子发出一声赞叹,语气依旧镇定。
为首的那名士兵显然被对方的强横所震慑了,我从侧面能清晰看见他呆然的表情,但很快,作为军人的素养让他镇定下来,在剑士被火力压制地步步后退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那几名士兵冲下了军车,一面向前缓步压近,一面向剑士点射。
然而,没走几步,我却看见,他们脚步停下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了看身边的胖子,胖子朱铭也是个好奇心极强的家伙,四肢着地,慢慢爬到车厢口,我没办法,只好跟上去。
当我看见车外情况的时候,我绝望了。
我看见,十几名感染者,已经将我们的军车团团围住,那命剑士,鹤立鸡群一般,在中了数弹之后,却再次抬起头来,镇定地站在原地,挥臂作攻击之势。
“他!他的弱点在脊椎!”我不由得大喊一声。
而我话未落音,一名感染者已经从旁边朝车厢口扑了过来,我吓得赶紧后退,胖子也连滚带爬的退进了车厢里头,车厢内的人哭叫声已然沙哑,而那名感染者双手已经拉在了车厢壁上,眼看着就要跳入车厢之内。
这家伙一旦进来,无论是死是活,都足以将车厢内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变成“丧尸”!手机用户看全球变异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