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点头,转身看向书桌前空着椅子,三日后,要救岑霜岂止他们?那天绝对会热闹非凡……
突然,丝竹般清脆悦耳琴声传来,风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是凝绝琴琴声,小姐弹主人琴?
听这琴声中带着无限哀伤无助,想必此时小姐非常伤痛……
房间里,岑吟指尖速琴弦上来回拨动,脑中闪现出以前与岑霜种种欢乐,如今若大丞相府却剩她一人,她好孤独好害怕!
爹娘去了,现哥也要离她而去,留下她形单影支,她如何活下去?
“呜呜!”她突然停下来,爬琴上痛哭起来,她想哥哥,她要哥哥回来!
琴台旁边,凤凰来仪静静地躺那里,泛着华贵光芒,岑吟一把抓过凤凰来仪抱怀中,一个月前岑府还是满门荣誉,皇上赐珍宝凤凰来仪,是何等风光?为什么才这点时间,哥就要被斩杀,这到底是为什么?
哥去边境前说过,会平安回来将凤凰来仪还回宫去,是不是只要凤凰来仪,哥就会回来?
“小姐!”风华声音门外响起,岑吟爬起来擦了擦眼泪道:“进来!”她此刻正想找人说话,风华来得正好!
风华推门进来,见岑吟抱着凤凰来仪一脸泪痕,他走过去关切道:“小姐,别太伤心了,属下一定会想办法救主人!”
岑吟闻言看向风华,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她想起月落来,月落武功极高,且是哥师傅,一定有办法救哥,她喜道:“你去找月落师傅,师傅一定可以救哥!”
风华低头不语,岑吟并不知道就是师傅害得主人这样,他怎么会来救主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岑吟见风华低头不语,急问道。
“师傅……不会来!”风华欲言又止,眸中愤怒难平。
“为何不会来?”岑吟加着急了,眼泪又眼眶打转。
“因为……因为师傅出远门了,我们找不到他!”风华实不忍心告诉岑吟实情,只得骗她:“师傅喜欢闲云野鹤生活,经常出外游历,现根本找不到人”
岑吟像泄了气皮球,软滩下去,又滚下泪珠,绝望道:“那哥真要死了?我不要哥死,呜呜,我不哥离开我!”
风华见状急了,忙劝道:“主人不会死,就算师傅不来,凤门主也会来救主人!”他想到凤血主人进宫前说过,若主人出事,他一定不会放过布吉,现皇上要杀主人,他必定会救!
对呀,她怎么把凤血忘记了?
她抬起头,破涕为笑:“对,对,凤门主会来救哥,会来!”
见岑吟笑了,风华松了口气。
“我们马上去找凤门主吧,去求她救哥!”岑吟赶紧起身道。
风华看了看天色,现天已经黑了,且离凤临门太远,到了都夜深了,还不一定见得到凤血,他劝道:“天都黑了,小姐,我们明日再去吧!”
“不,我一定要得到凤门主亲口答应,否则我今晚睡不着!”岑吟将凤凰来仪藏到柜子里,上了锁,再对风华道:“我们走吧!”说罢率先出了门。
风华见岑吟去意已决,不再劝,跟上她出了门。
通往凤临门路是山路,且夜黑风高,岑吟坐马车里被颠簸得心乱如麻,自出门开始,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让她觉得总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担扰,这么晚去求凤血,凤血会不会见她?
转念想到皇上寿诞之日,凤血说过话,她又放下心来,他会同意!
走了约一个时辰,他们才到了紫金山脚下,远远看去,凤临门仍旧灯火通明,威严地座落紫金山下,宛如一座华丽宫殿,气派不凡!
风华速驾车过去,立即有门人过来拦住他们,大喝道:“何人深夜来此?”
风华停下马车,绝代魅惑无双从马上下来,岑吟撩开帘子从马车里出来,朝门人礼貌道:“小女子岑吟,求见你们凤门主!”
“我们门主休息了,不见客!”门人毫不犹豫地回绝,门主睡觉,谁找死敢去打扰?得多长颗脑袋!
风华见门人粗野,赶紧向前一步将岑吟护身后,抱拳道:“麻烦代为通传一声,就说当今丞相妹妹来访,望凤门主务必一见!”
听到是岑霜妹妹,门人犹豫了,他们知道门主很意岑霜,如今岑霜被关进了天牢,他妹妹此时来此必有所求,还是去通报一声为妙!
转念又想到凤血习惯,他休息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而且来是岑霜妹妹,又不是岑霜,门主见不见还是个未知数!
门人一时犹豫不决。
“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我真有急事见凤门主!”岑吟见门人犹豫,赶紧朝风华使了个眼色,让风华拿银子给他!
“小小意思,我家小姐请各位喝酒!”风华领会岑吟意思,取了一袋银子递给门人。
“这……”门人不敢接,银子是好东西,但门主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否则有了银子也没命花!
“何人喧哗?”司徒秀正巧经过门口,听到门外喧哗声,出门来问道。
“大师姐,她要见门主!”见司徒秀来了,门人如获救星,赶紧指着岑吟回道。
司徒秀朝他指着人看去,见是岑吟,走过去问道:“这么晚了,岑小姐有何事要见门主!”
岑吟如实道来:“我哥被抓了,三日后斩首,小女了想求凤门主救救我哥!”
司徒秀沉了会道:“门主已经休息了,我可以为你通传一声,但门主见不见你就不敢保证了!”
“多谢司徒姑娘!”岑吟朝司徒秀感激一礼,想起第一次来凤临门,她实失礼了,好司徒秀不记恨她!
司徒秀微微点头,然后看了正往怀中收银子风华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进去。
凤血确实已经睡了,早睡晚起是他宗旨,且睡觉时候不喜被打扰,但是事关岑霜,司徒秀觉得还是得让凤血知道。
走到凤血房门口,她轻敲了下门,朝房里唤道:“门主,岑吟小姐求见!”
里面有翻身声音,然后凤血迷糊声音传来:“什么岑小姐?吟小姐?本门主只认识霜儿一个,其他人一概不见!”
司徒秀脸色一沉,轻道:“岑小姐是为了岑大人事来求门主,门主若不见,弟子去打发了便是!”
“嗯!”凤血闷闷答了一声,再翻身睡了过去。
司徒秀转身而去。
‘砰!’刚走了几步,房里响起了什么东西掉落巨声,司徒秀吓了一跳,赶紧回身问道:“门主,你没事吧!”
“你从床上掉下来试试?”凤血痛得撕牙裂嘴,语气中满是委屈,他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跌痛屁股,朝床上一踢,脚痛!
“啊!”床板声和痛叫声同时响起!
顿时地动山摇!
“门主?”司徒秀赶紧步往回走,紧张唤了一声。
房里,凤血抱住脚痛得打转,md!痛死他了,这床板怎么这么硬,早知道穿了鞋子再踢了!明天一定要大卸八块抬出去丢了!
一瘸一拐走到床上坐下,边揉着脚边奇怪,司徒秀怎么会这里?于是他疑惑问:“你此做什么?”偷看他睡觉?
司徒秀满头黑线,难道门主刚刚让她打发岑吟是梦话?
她赶紧又道:“门外岑吟小姐求见!门主刚刚说不见,弟子正要前去打发了她!”
岑吟?这个时候来?想必是为了霜儿事吧!
凤血起身道:“谁说不见?带到客厅!”
“……”司徒秀扶额,刚刚真是说梦话!
“是!”应了声,她步离去,生怕这次凤血是梦游!
岑吟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司徒秀出来,赶紧迎上去问道:“如何?凤门主可愿意见小女子?”
司徒秀点头:“岑小姐请跟我进去吧!”
“多谢司徒姑娘!”岑吟欢喜道,然后跟着司徒秀进了凤临门。
司徒秀将岑吟带到客厅,然后和风华几人守门口。
一进去,吟吟便见到凤血懒散地斜坐高座上,一手撑头,一手随意搭膝盖上手指轻点,满头青丝未挽洋散胸前,桃花眼半眯着,说不出妩媚迷人。
一张嫡仙般脸上也是倦意,显然瞌睡还没醒,他身穿着柔软浅色轻衫,未挽腰带,全身散发着慵懒华贵气息,像条侧卧着睡龙,让岑吟不由得心跳加速。
她轻轻走向厅中,羞涩一礼道:“小女子见过凤门主!”
凤血这才睁开双眼,仍旧撑着头侧过脸看向厅中绝美女子,轻启薄唇:“岑小姐不必多礼,坐吧!”
“谢凤门主!”岑吟依言坐下,整个人小心拘谨,完全没有第一次来凤临门时泼辣劲。
凤血不由得多看了岑吟几眼,这个样子,倒有几分像岑霜了,他轻笑问:“岑小姐星夜至此见本门主,有何事?”
岑吟抬头,眸中已是泪光闪硕,伤心道:“我哥被关进天牢了,三天后问斩,我不想哥死,想求凤门救救他!”
见美人落泪,凤血心有不忍,且他还是岑霜妹妹,岑霜冒死回来就是为了护她,他起身走下高座,走至岑吟身边坐下,半个身子都压了桌上,靠近岑吟道:“岑小姐不必担心,凭本门主与你哥情份,本门主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他!”
“真?”岑吟激动地抓住了凤血手,欣喜不已:“我就知道凤门主会答应我,太好了!”
凤血看向岑吟抓住自己手,眉头微皱。
岑吟亦看向自己抓住凤血手,脸上一红,赶紧放开,低头道:“对不起,刚刚我太开心了!”
凤血起身,明显有些不悦,穿越过来后,除了他贴身伺女由芳,还从来没有女人碰过他,遇上岑霜后,他亦不允许女人再碰他,没想到刚刚却被岑吟占了便宜,真是可恶!
但看她是岑霜妹妹份上,他饶了她这一次,他负手往外走道:“岑小姐若无事,便请回吧!本门主困了!”说罢甩袖而去!
岑吟起身朝凤血离去背影一礼:“小女子告辞!”
见凤血并未回她,径直走了,岑吟心头很失落,凤血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呢?为何她碰了他手他会生气?不过现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救了哥,找个机会,再向他表明心意吧!
暗自做了决定,岑吟带着风华四人离开了凤临门。
再回到丞相府,已到了深夜时分,岑吟从没这般劳累过,显得有些疲惫,命风华四人下去休息后,便回房了。
推开门,下人帮她点上灯,岑吟抬起疲惫双眼一看,顿时僵了那里!
屋子里乱七八糟,衣服手饰,书画皆被翻得到处都是,岑吟第一个反应便是,有小偷!
她猛地一个激灵,赶紧跑到柜子前,发现锁已被撬了,凤凰来仪不亦而飞!
她吓得摊倒地,丫头跑过去惊叫:“小姐,你没事吧!来人啊,有小偷啊!”
风华四人正准备睡觉,听到惊喊声,拿了剑便朝岑吟房间跑,当看到岑吟房间乱七八糟时,也是大惊,赶紧问道:“小姐可有丢东西!”
岑吟脸色苍白,声音轻弱如蚊道:“凤凰来仪被偷了!”
可风华四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风华四人愣当场,什么?!凤凰来仪被盗?这可是杀头死罪!
丞相府何其森严,怎么会有人偷走凤凰来仪?上次凝绝琴被盗时,主人已秘密处决了家贼,难道丞相府还有华妃人?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一声鸡啼,破晓了黎明,岑吟打了个冷战,好冷!她不由得抱紧手臂,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黎明晨曦洒进房间来,但她仍觉得无比寒冷!
丞相府众人一夜未睡,岑吟地上坐了一夜,风华四人外面守了一夜,整个丞相府一片死气沉沉!
岑吟双腿早已麻木得没有知觉了,她慢慢撑着地板起身,双脚一阵酸麻,她重心不稳又跌倒地,风华四人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赶紧推门进去。
“小姐,你没事吧?”风华向前扶起岑吟,担扰问。
岑霜摇摇头,慢慢走到桌前坐下,一脸疲惫不堪,明日哥就要被问斩了,凤凰来仪又被偷了,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小姐,你别担心,属下等会把凤凰来仪找回来!”风华想了一夜,除了华妃没有人敢来丞相府偷东西,而且不要金银独独撬开柜子偷了凤凰来仪,他决定等下就去华妃宫中把凤凰来仪拿回来!
岑吟摇摇头:“找不回来,有人要岑府亡,就算找回来,一样会丢,哥走之前便说过,凤凰来仪福祸相依,要我小心保管,我真没用,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没脸见哥哥了!”
“小姐……”风华还想再劝,却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圣旨到!”一声尖锐长声传来,令众人瞬间惊愣!
“圣旨?怎么办?皇上定是知道凤凰来仪被盗了,前来问罪!”岑吟惊愕大叫道。
风华四人亦布上担扰,但此时顾不得了,先接旨再说。“小姐,先别慌,出去接旨,看皇上说什么!”
岑吟没办法只好点头,木纳地起身,领着众人前去前院接旨。
到了前院时,太监已经领着人进来了,岑吟见前来宣旨不是布吉,是一个眼生公公,以前丞相府圣旨都是布吉来宣,岑吟不由得苦笑,难道哥落难了,连宣旨人也换了?
岑吟挺直背脊,即使哥不,她也不能让人瞧低了丞相府!
宣旨太监带了许多人来,除了小太监还有一众大内待卫,不像是来宣旨,倒像是来抓人,挑眉看了岑吟一眼道:“岑小姐,跪听接旨吧!”
“岑吟接旨!”岑吟扫了来人一眼,领着众人跪地。
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丞相岑霜身为百官之首,心存叛逆,有负皇恩,特收回昔日所赐珍宝凤凰来仪,即刻交回皇宫,钦此!”
岑吟脑中一片空白,愣那里呆若木鸡,交回凤凰来仪?她去哪里找凤凰来仪?
“岑小姐,接旨谢恩呐!”太监见岑吟没反应,大声喝道。
岑吟仍旧呆那里。
“小姐!”风华拉了拉岑吟。
岑吟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臣、臣女接旨!”
“圣上等着呢,岑小姐把凤凰来仪交给咱家,咱家好带回宫去复旨!”太监仰起下巴神气道。
岑吟紧紧拽着圣旨,指甲抓翻了骨节发白了亦不觉得痛,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吐出字来:“凤、凤凰来仪被、被盗了……”
“什么?”太监垮下脸来,大喝一声,:“凤凰来仪乃是凤渊国物,圣上隆恩赐予你兄妹,你们不但不供奉,还丢失了,这可是死罪,来人,给咱家把岑吟抓起来!”
“是!”跟随太监而来待卫们齐声应喝,然后冲上去把岑吟抓住。
“谁敢丞相府放肆?!”风华四人拔剑向前,怒吼道:“岑家有恩皇室,连皇上也要给三分薄面,你是什么东西?敢动小姐,我要了你狗命!”
“大胆!”宣旨太监并不惧怕,声音比风华还大,趾高气扬道:“岑霜明日就要问斩,丞相府已今非昔比,皇上若真恩宠岑家,又怎么会斩岑霜?丢了凤凰来仪是杀头死罪,如果岑吟胆敢抗旨拒捕,可当场格杀,你们想让她血溅当场话,就动手吧!”
风华动作僵住!
不男不女说得没错,皇上若真恩宠岑家便不会杀主人,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硬碰硬对小姐没有好处,但若就这样让小姐被他们抓走,他如何甘心?
太监见风华四人不敢动手,得意勾嘴朝待卫扬手,神气道:“押走!”
“是!”待卫应了声,押着岑吟离去。
“小姐!”风华还欲向前。
“风华!”岑吟停下转头看向风华四人,绝望道:“算了,能和哥一起,即使是死,我也不怕,你们保重!”说罢不哭不闹亦不挣扎,被押走了!
眼看着岑吟被带走,风华四人将剑握得咯咯响,丞相府何曾吃过这种憋,等救出主人来,他一定报今日之仇,当务之急得聚集人手,明日救出岑霜再做打算!
岑吟本以为牢中可以见到岑霜,谁知她与岑霜并不一个地方,岑霜明日问斩,关是死囚牢,而她待审,与无数犯人一同关低级牢房中!
牢房又黑又臭,她被丢进牢中后,便有无数双眼睛像恶狼般盯着她,她吓得全身发抖,独自躲到角落里,不敢动弹。
时不时有犯人被带走,然后满身是血拖回来,岑吟吓得把头埋进膝盖里,耳边却清晰地传来犯人痛哭声,她觉得她疯了!
“啊,我不活了!”突然一声绝望哀叫声传来,吓得她几乎哭出声来。
“嘭!”什么东西撞到了墙壁上,然后有什么溅到了她头上,湿湿,她缓缓伸手去摸头上湿漉,再一看手上,血红一片,她脸色苍白地抬头看去,见对一个受了酷刑犯人一头撞了墙壁上,溅得墙壁上血迹斑斑,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她,倒了她身边,她惊得捂住嘴,紧紧咬住嘴唇,就要窒息了!
整个牢房中犯人都呆愣住!
“发生什么事了?”牢头听到声响带着人大喊着过来,看到牢房里尸体后,讥笑一声,朝狱卒道:“抬走,丢到乱葬岗!”
“是!”狱卒打开门进去,一人拖了只脚将犯人倒拖着走了,划过一地血红。
岑吟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眼神呆滞无神!
人命他们眼中竟比死一只耗子还简单,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人间地狱?
她终是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轩德宫。
凤麟轩并未纳妃,因而仍旧住宫内,此刻,他正与亲卫殿内商量如何才能救下岑霜,突有宫人来报:“禀太子殿下,华妃娘娘来了!”
华妃?
凤麟轩奇怪,他一向与华妃不合,她不父后身边装贤良跑到他宫里来做什么?出于礼制,他又不得不见,朝宫人扬手道:“本太子这就来!”
宫人离去,凤麟轩对亲卫道:“先按本太子说办,等本太子打发了华妃再与你们商量!”
“是!”亲卫退出殿去。
风麟轩理了理衣服,这才往前殿而去,到了前殿,见华妃坐高座上品茶,优雅得像只孔雀,她身边站着贴身老婢女和几个宫女,神气非凡。
凤麟轩心头仿佛像堵了块石头,他见不得华妃这虚伪样子!
压下心中不悦,凤麟轩走过去虚了一礼道:“华妃娘娘怎么有空来本太子这里,今天刮什么风?”
听到凤麟轩话中带刺,华妃也不恼,优雅地放下茶杯,拿锦帕擦了擦嘴角,方才道:“本宫自然是给太子殿下送好东西来了!”
“哦?”凤麟轩来了兴致,向前走了几步道:“华妃娘娘会有好东西送给本太子?”你不害人就不错了!
华妃浅浅一笑,扶了扶头上凤凰金钗,不急不慢道:“那是自然有!你是太子,我是贵妃,我们要好好相处才是,皇后陪太后庙中吃斋念佛不理世事,将来太子若登基,本宫仍旧得帮太子管理后宫不是?”
言外之意是,凤麟轩登基了,她仍旧要被做太后!
凤麟轩当然听得出华妃话中之意,让你当太后,本太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拿你人头祭祖!
脸上并没表现出来,他对华妃送他之物感兴趣,敷衍道:“娘娘所言有理,不知有何宝物要送给本太子!”
华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向老宫婢,朝她使了个眼色。
宫婢会意,把凤凰来仪递到凤麟轩面前。
凤麟轩自然是认识这个盒子,这是父皇寿诞之日,赏给岑霜兄妹凤凰来仪,怎么会她手上?岑吟出事了?
他猛地接过打开,果然是凤凰来仪,他抬头看向华妃,沉声问:“华妃娘娘这是何意?”
华妃很满意凤麟轩反映应,高贵笑道:“太子殿下不必惊慌,本宫听说丞相府昨夜遭了小偷,凤凰来仪被盗了,本宫费了很大劲才找回来,如今岑吟被关牢中,本宫将凤凰来仪送给太子殿下,将岑吟救出来,岑吟必定会感动万分!”
“然后呢?”凤麟轩并没为此感到高兴,而是想知道华妃究竟打什么算盘。
“然后太子殿下抱得美人归啊!”华妃一脸天真无邪道:“太子殿下别告诉本宫你对岑吟没意思?”
抱得美人归?凤麟轩动摇了,他一直希望岑霜能为他所用,那他太子之位就高枕无忧了,如果岑吟能嫁给他,岑霜自然是要帮他,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岑吟是凤渊第一美人,说对她没意思那是假!
“你为何要帮本太子?”凤麟轩还是不信华妃会这么好!
“本宫说了,你我要好好相处,本宫帮了你自然也是帮了自己,你自然知道你父皇心思,本宫可不想后宫再进人!本宫累了,只想将九皇子扶养长大,安享晚年!本宫如此做,只是希望将来太子殿上登基后,能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华妃说得真诚,倒像真有其事。
她心中却冷道,登基!只要你接了凤凰来仪,你死期就不远了!
凤麟轩犹豫地看着手中凤凰来仪,到底要不要接,皇位对他诱惑实太大了,不管了堵一把,量华妃也使不出什么妖蛾子来!他抬头看向华妃:“如此,便谢谢华妃娘娘了,你放心,将来本太子做了皇帝,一定善待你们母子!”
“多谢太子!”华妃阴险一笑,朝凤麟轩招手道:“殿下过来,本宫教你如何得到美人!”
凤麟轩眸中犹豫,还是向前,想看华妃到底有何主意!
华妃凑上前,凤麟轩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凤麟轩猛地看向她,这样行吗?
华妃恢复端庄,欲起身,宫婢立即向前扶起华妃,华妃走了几步道:“太子殿下管照本宫说去做,本宫保证你日后高枕无忧!”说罢朝殿外走去:“本宫先回了,太子殿下自己想想!”
华妃走后,凤麟轩拿着凤凰来仪看了半响,牙一咬往崇华殿而去。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就里面,请跟小来!”岑吟被一阵脚步声吵醒,她恢复意识从地上爬起来朝角落里靠去,几乎想把纤弱身子挤进墙壁里,来抓她了吗?
“把门打开!”来人停了她牢门口,牢头朝狱卒大喝一声。
“是!”立即有人过来将牢门打开,一个人进了牢房来。
岑吟将头埋进膝盖里,身子抖如筛糠!
“岑小姐!”一声心疼又温柔声音传来,岑吟身子一僵,慢慢抬头看去,凤麟轩脸出现眼前,满脸心疼地看着她。
“太、太子殿下?”岑吟不敢确定地唤了一声。
“是本太子,我来接你出去!”凤麟轩轻轻蹲下身子,大手贴上岑吟湿透背,轻轻拍了拍,安慰她没事了!
岑吟如获救星般扑进凤麟轩怀中痛哭起来,终于有人来救她了,太子殿下来救她了!
凤麟轩心疼不已,将岑吟紧紧搂着,岑霜明日就要被问斩,岑吟又遭了这一罪,此刻怕是吓坏了。
哭了好一会儿,岑吟才停下来,凤麟轩轻轻将她抱起,出了牢房径直回了宫。
岑吟梳洗干净睡下了,凤麟轩岑吟房门口站了半响,终决定,还是等救下岑霜再按华妃说办!
崇华殿。
凤蓝帝坐龙塌前,看着桌案上摊开一封画,眉头深锁,画中是一个绝美不凡美人,正朝他嫣然而笑。
曾经他多痴迷这笑容,可一生,他只见过那么一次,也就那一次,让他着了魔似爱上了这笑容,这么多年了,以至于人儿已去,他仍能旧不能忘怀!
画旁边放着凤麟轩下午拿来凤凰来仪,凤蓝帝拿起凤凰来仪轻轻抚摸,像抚摸心爱之人,凝儿,当年朕有意将凤簪赏赐于你,你却不愿接受,朕赏给你女儿,她却差点弄丢了,难道朕这番深情要被辜负了吗?
“皇上,夜深了,早些安寝吧!”布吉见凤蓝帝画前坐了老半天,不由得担扰劝道。
凤蓝帝放下凤凰来仪,突然想到,凤麟轩说凤凰来仪是他费了好大劲才找回来,他是如何找回来?
还有凝儿死……
他对布吉道:“派人去查三年前岑夫人是如何落水,往华妃身上去查!还有,盯着凤麟轩,看他与什么人来往密切?”
“是!”布吉点头。
“唉!”凤蓝帝叹了口气,将画收好,交给布吉放进专用柜子里,然后对布吉道:“摆驾天牢!”
天色这么晚了,还要去天牢?布吉却不敢劝,轻声道:“是!”
天牢里,岑霜正收卦,刚刚为岑吟卜了一卦,此刻眉头紧拧着,想必卦象不佳。
他住牢房是个**牢房,打扫得十分干产净,吃用一应俱全,他知道这是凤蓝帝吩咐下来,否则死刑犯如何有这般待遇?
三年前他去凤血牢房看去,那里可是个人间地狱,他真不知道凤血如何死而复生!
“皇上驾到!”通报声尖锐地响起,岑霜速将卦藏进袖中,端坐凳子上。
凤蓝帝看到岑霜面上神色淡然,完全没有半分死前惧怕,不禁蹙眉,他连面对死也这般淡然吗?
“打开门!”凤蓝帝眉头一扬手道。
狱卒将门打开,凤蓝帝进了牢房后,布吉带人退出牢房等候。
凤蓝帝弯身进了牢房,站岑霜面前道:“怎么样?坐牢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向朕低头,朕便放你出去,你岑府仍旧满门荣耀!”他已经不再多求什么,只要岑霜向他认错,他便放了他!
“皇上,臣并无苦衷!”低头就是默认了自己通敌?就算凤蓝帝原谅他,天下人也不会原谅。
“你……”凤蓝帝怒极,正欲发作,脑中浮现出一个嫣然笑容,硬生生压下了他怒火,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向来沉稳,且心系百姓,不会轻易断送五十万条人命,霜儿,告诉朕,你有什么苦衷?”
霜儿?皇上这般喊他?
岑霜心头一紧,此刻他是以姨父身份与他说话吗?自古帝王无情,凤蓝帝亦是如此,否则不会有三年前鞭打皇后尸体,毒杀凤血行径,可为何对自己这般恩宠,三年前,父亲去时,到底对皇上说了什么?
但他不能拿岑家满门荣誉来赌,还有岑吟命,他不能说!
见岑霜不语,凤蓝帝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怒意:“你一心寻死?朕如此恩宠于你,你亦拒朕于千里之外?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皇上!”岑霜抬头看向凤蓝帝,似有怨恨:“你既然已下斩杀令,何必要多此一举?”
“朕多此一举?”凤蓝帝气得跳脚:“哈哈!朕是多此一举,岑霜,你若死,朕成全你!”说罢带着人愤怒而去。
死他从来不怕,如果能保住岑家名声和岑吟性命,他死得其所!
他想起母亲临终遗言,守护凤渊,保护岑吟,不要为她报仇!他不明白,母亲为何不让他为她报仇?她明明是被害死,却让他说是自杀,如此袒护害她之人,实蹊跷!不过如今他可以亲自到地下去问娘要答案了!
倒床上,他闭眼睡去,脑中闪现一张妖孽般脸,明天还能见到他,便也是好!
天大亮,一众狱卒围牢门外看着岑霜呼呼大睡,惊叹不已,丞相果真不是凡人,别人斩头了都是吃不好睡不好,大吵大闹,而他自进来开始,一直安安静静地,根本不像是进来等死,难道他一点也不怕死吗?
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狱卒们这才散开,知道是时辰到了,上面来人提岑霜去斩首了,可惜了这么如花般俊美少年,还不到双十年华便要魂归西天,太可惜了!
“时辰到了,把门打开!”一众待卫杀气腾腾而来,领头一个手持圣喻,指着岑霜牢门锐利道。
“是!”狱卒弯身应着,走过去将岑霜牢门打开。
锁链声音乒乓响起,岑霜这被吵醒,睡开朦胧睡眼,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定眼一看,牢房外站满了人,时辰到了吗?他还没睡够中呢,唉,算了,去下面睡,一样!
两名待卫进去,将岑霜押出大牢,上面说了,不必上锁,岑霜没有武功,跑不了,但他们兴许又知道是皇上后给岑霜恩典呢!
上了囚车,一路往刑场而去。
出了宫门后,便见得一路上全是百姓,大概都是来看他杀头,岑霜囚车里打坐,闭上眼不去看这些百姓,否则他会眷恋,他曾扬言,要让他们过上舒服适安稳生活,如今没办法实现诺言了!
耳边不停传来老百姓们呼喊声,嘈杂中大概能听出他们喊是:放了丞相大人,他是为国为民好人等之类夸奖他话,听得岑霜心里一阵酸楚。
但待卫们并没有因为百姓求喊而停下,而是加速度地前进,没过多久便到了刑场。
岑霜被放出囚车,押到刑场台上,等候午时斩首。
监斩官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男人,满脸肥膘,一看就个贪官!他神气地坐桌案前,悠闲地喝着茶,桌案上并排摆着圣旨和岑霜罪状,他看向斩台上岑霜,眸中是兴奋,他斩可是当朝丞相,是何等气派?
监斩官旁边站着一名光着膀子,体形肥胖侩子手,拿着一把雪亮大刀,阳光下,侩子手满身油光发亮,大刀锋利无比,极为吓人!
岑霜一出囚车,立即围来无数百姓,纷纷朝斩台上挤,呼着喊着不让岑霜死,有受过岑霜恩惠百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杀了岑霜他也不活了!
整个刑场混乱成一片,官兵待卫们奋力阻挡,都无法阻下百姓围挤,后打了几个领头百姓才慢慢将百姓吓退了几步,百姓心中怨声四起,却是敢怒不敢言,眼神毒怨地看着这些冷血官差。
岑霜本来淡漠无波脸看到官兵对百姓大打出手时,立即黑沉了下来,如此引发众怒,凤渊国将变成凤怨国,这是自寻死路之举!
斩台四周茶楼客栈酒店都站满了看热闹人,纷纷对斩台上美得惑乱人心岑霜赞叹不已,这样美少年,皇帝竟然也舍得杀?
一个茶楼上,风华四人临窗而立,看着斩台上岑霜,见他仍旧平静无波,心中对岑霜敬佩不已,这才是真汉子!
他们已经命无回暗卫装扮成百姓隐藏百姓里,随时准备救主人!
凤麟轩也早早到了刑场,一处酒楼上看着下面混乱,心中暗骂,这些该死蠢货竟然敢公然殴打百姓,简直是愚蠢之极,若他当了皇帝,先斩了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货!
他端着酒杯,朝人群中他安排人轻轻扬手,让他们听候他指令!
“午时已到!”楼下突然传来通报声,众人惊得眼神一凛,齐齐聚集视线看向岑霜!
百姓是骚动不安,拥挤着,呼叫着:“放了丞相大人,放了他,他是好官!”
“肃静!”监斩官听到百姓呼喊声脸色大变,惊堂木猛地一砸,起身喝道。
百姓刚刚遭了打,心下惊魂未定,被监斩官这样一吼,立即吓得住了嘴,眼神怨恨地看着监斩官,似要冲上去将他撕个粉碎!
监斩官见自己把百姓吓住了,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拿出罪状对着众人念道:“丞相岑霜,不善战事,边境一战损兵五十万人马,动摇凤渊根基,且冒犯龙颜,出言不逊,惹得龙颜大怒,今革去丞相一职,贬为庶民,午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众人再次喧沸起来大喊道:“战打输了就要杀人,以后谁还敢去打战?”
“没错,放了丞相大人,放了他!”
“……”
凤麟轩听到百姓呼喊不由得皱眉,岑霜太得民心,若他是皇子,必是他大敌人!
岑霜静静听完,眼神无波无澜,只要不是说他通敌叛国,他什么都能接受!
监斩官又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朝百姓大声喝斥:“你们这群刁民,再要这般喧哗,别怪本官对你们不客气!”
众官兵听监斩官这样一说,赶紧举起棍子,作势要打百姓!
“住手!”岑霜突然大喊了一声。
四周静了下来,只听到微风呼呼声,上千双眼睛齐齐看着岑霜。
岑霜看向那些举着棍子恶官兵们,道:“谁借了你们胆子敢殴打百姓?”
官兵们动作僵住,岑霜声音不大,且有些软软很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他话中有股摄人寒气,能勾出他们风湿来,他们面面相觑,吓得收了手!
见官兵们住了手,岑霜又转向监斩官道:“欺负手无寸铁百姓,你对得起你身上官服吗?”
百姓们是感动万分,岑霜到这个时候还帮他们说话,这样好人要被杀头了,还有没有天理?
监斩官被岑霜不怒自威语气摄得全身一抖,不敢直视岑霜眼睛,低头收起罪状,有些心神不宁!
转念想到,岑霜凭什么这样指责自己,他马上就是个死人了!把罪状往桌上猛地一丢,取出斩杀令牌,朝台下扬手一扔,神气大喊道:“给我斩了他!”
“是!”侩子手点头应了声,扛起大刀走向斩台,端起一碗烈酒猛喝一口喷洒大刀上,阳光下,洒下无数七彩水珠,飘落而来,美极了!
百姓们纷纷捂嘴摇头,岑霜真要被杀头了吗?
岑霜挺直背脊跪地上,眉间是淡漠,无半分惧意,他早已看淡生死,眼一闭便可以不理世事,也是一种解脱!
侩子手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安静死囚犯,竟然完全没有怕意,似乎马上死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
他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句,还是取下了绑岑霜背上名字牌,然后撩开岑霜长发,吸气,举刀,一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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