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云灼华进到大厅，就冷漠的板着脸。
完全没看到那姑娘看到他眼中爆发的惊喜和羞涩。
反而心下却走了神。
她额中好似纹了一朵花，没见过的花，她好像很喜欢。
“灼华哥哥，你最近还好吗？”
苏婉有些担心的问道，一张秀婉的小脸上满是忧愁。
“许久没见，你清瘦了这么多，脸色还如此不好。明明你只要娶了我，拉拢了长公主的权势就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云灼华面无他色，神情淡淡：“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必来了。”
苏婉一怔，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云灼华：“灼华哥哥，你难道不怕……”
“孤不怕。”
云灼华打断她的话，第一次拿正眼看她，眼中满是漠然：“以后别来了，孤怕孤心怡的女子会误会。”
心怡女子？
苏婉宛如被雷劈中，她在心中默念一遍后，不甘的火焰蹭就燃了起来：“你出征多年，不近女色，哪里突然就来了个心怡女子，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见到她！”
云灼华冷了下眸子，面白如玉，眉间如寒霜，薄唇微抿。
“阿九，送客。”
说罢起身欲要离开。
“灼华哥哥！”苏婉连忙上去扯住云灼华的衣袖，却不想动作太大，扯歪了云灼华衣襟，一圆滚物件掉落在地。
云灼华紧了紧眸子，撇开了被苏婉攥紧的袖子，轻轻的拿起磕在青砖上的圆镜。
翻过来仔细的瞧了瞧，见镜面无损坏本是放了心，而后又在边框上看见了点划痕，很细微不仔细看基本看不见。
阿九就看见二殿下的脸色越来越凉，那白玉一般的手就在那镜子边上不停摩挲。
偶尔撇过来看苏婉的一眼也是极冷的，吓得他赶忙就想把苏婉送走。
“你别碰我！”
苏婉嘶声力竭的样子把阿九吓一跳，但阿九也苦啊，看殿下那个表情她再不走估计有的受。
苏婉躲开阿九，她看着云灼华的动作，顺便看他手中的镜子，那镜子极为精美，又雕刻巧秀，照物很是清晰，心中觉得很是欢喜。
“灼华哥哥，你这镜子，是送给我的吗？”
苏婉轻轻的开口，看向云灼华的眼神带着欢喜。
她就说！那个心悦的女孩子肯定是不存在的，他就是想给她个惊喜！
云灼华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淡淡的看了苏婉一眼，眼神很冷甚至带着不明显的怒色。
“滚。”
说罢转身便进了主屋。
“郡主，请吧。”阿九鞠躬伸手道。
苏婉脸色由青转白，眼泪蓄满了眼眶，她却忍住的吸了下鼻子。
她离开府门口时还想回头说句话，大门咣的就在她眼前关上了。
苏婉眼神划过一丝幽怨。
“那个女子，我定要知道她是谁！”苏婉上了马车，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恨恨道。
…………
“姑娘。”
“素姬……姑娘。”
进了主屋云灼华将镜子放在白玉的案桌上轻轻呼唤着。
看了眼划痕，又伸手摸了摸。
阿九此刻端茶进屋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身为近身护卫可知道最近殿下有多宝贝这镜子，天天对着镜子说话，还叫姑娘。
难不成殿下真喜欢哪家姑娘了？
不过之前殿下好像是带回来了个姑娘，当时他在出任务也没细听。
难不成那个姑娘嫌弃殿下太死板所以走了？
阿九摇了摇头给殿下倒了杯茶准备下去。
“阿九，匕首给我用一下。”
阿九一愣，虽不知缘由但还是递了过去。
云灼华伸手接过匕首，毫不犹豫的在手腕划了一道。
“殿下！您在做什么！您本来就失血过多这时候不能在流血。”
阿九大惊，连忙想过去止血，却被云灼华制止了。
“下去，没我吩咐，不要过来。”
“可是！”
“下去！”
阿九咬了咬牙，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门被关上，云灼华将手腕放在镜子上，镜面渐渐被鲜血染红，不多时，他有些红润的面颊又开始苍白了起来。
室内顿时白光大作，素姬打个哈欠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云灼华在自残。
一只手还在压着另一只手腕让它流的更快。
“你在做什么。”素姬睁大眼睛赶忙打开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给他止血。
“你不要命了？”
素姬斜眼看着他苍白发紫的唇瓣，又看了看已经吸收完血液恢复原样的镜子。
“无碍。”
云灼华很随意的说完就在她身上一寸寸认真的看过去，然后在她衣裙裙角处看到了细微长条的黑色划痕。
他蹲下身，伸手拿起那块衣角。
“脏了。”
语气低沉，拉音也有些缓慢。
素姬没注意这些，赶忙拉起云灼华：“你现在需要休息，让太医给你开点补气血的汤药。”
“我没事，去修镜子。”云灼华没有拉开素姬的手，只是反驳了她的话。
素姬：“？？？镜子碎了吗。”
云灼华拿起镜子指了指素姬几乎看不到的划痕。
“对你有影响。”又指了指她的衣裙裙角。
素姬看了看衣角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根本看不见他说的划痕。
“你还是先休息下比较好吧。”素姬放过可怜的衣角把云灼华按到了床上，而后抬头看了他轻轻笑了笑，“你乖。”
云灼华神情一滞，撇过头去，耳尖染上薄红。
素姬的笑容僵了僵，只觉得胸中阵阵尖锐的疼痛，像是要划开她的心脏。
素姬看了眼背向着她的男人，忍着胸口的疼痛慢慢说道：“镜子的事情不打紧，你先休息。”
过了一会之后看他仍然紧绷的身体，素姬又道：“我不走。”
“不困。”云灼华用手支撑着起来，黑色的长发滑落在腰侧，发尾微微卷起铺在雪白的衣衫上。
一张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却又透着冷淡。
素姬看着他微微发紫的唇瓣轻微颤抖，就知道他在强撑。
而她的心脏也是闷痛感越来越强。
鬼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她，难受的却是她！
世界意识心虚的摸了摸胡子。
如果不是他突然想到了这个绝妙的好主意，天君以后要是知道被你魅惑爱上你了，还不杀了你，这还是为你好。
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便飘过去站在素姬肩膀上悄悄的说道：“你不让他爱上你，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心脏问题了。”
素姬暗暗蹙眉：“我怎么能不让他爱上我？”
世界意识一噎：“自恋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你可以尝试对他高冷些，减少出面跟他相见。”
世界意识觉得自己的办法真的是好极了，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导致的后果极其严重。
素姬这时候觉得这个办法极好，于是她微微抬头，看着等待她回复的男人道：“镜子的划痕不必管，以后也不必在自残，我出现的时机只能是你在有危险的时候，其他的时候有事直接说。所以，没有下次。”
素姬拿起桌子上的镜子，镜面朝上，摊开云灼华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道：“你懂了吗？”
云灼华颤了颤睫毛，浓密的睫毛投下了羽翼蝴蝶般的阴影，没有答话。
“嗯？”素姬加重语气。
“明白了。”
云灼华撇开视线，语气淡淡。
再抬眼，面前少女便已经如泡沫消失在光线之中。
云灼华伸出指尖触碰之前她眼睛位置的光线，想着她刚刚说的话，眸光逐渐阴暗。
………………
“云城也收复了，接下来就剩下边关的野蛮子部落和那四座城了吧！”成将军感叹道。
“是啊，不过最近殿下是不是有些太拼命了。”顾剑也就是云灼华卫兵统领摸着下巴思索。
“以往虽看似急切，但殿下都做好了周密的计划，但是这几次……是不是太鲁莽了些？”
“阿九，你怎么看？”顾剑叫住正准备端水盆进内室的阿九。
阿九苦着脸道：“我怎么敢猜殿下心思，要我说啊，这都是自从上次郡主走了以后就变成这样了。”
“郡主？”成将军喃喃道。
“莫非殿下是想尽快把大冀收复了，然后娶郡主？”顾剑摸了摸下巴，觉得很有道理。
“可是……上次殿下对郡主说，以后不要在找他，他有了心仪的女子。”
“什么？殿下有了心怡女子？我怎么没见过？”顾剑惊异的抬了抬眉毛。
“别看我，我也没见过……”阿九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殿下的托词，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郡主伤心，因为想等收复大冀之后再迎娶郡主，而这对一个妇道人家无法直言，所以……”成将军肯定的给了一个眼神。
阿九恍然大悟，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内室门开了。
他们赶紧住了嘴。
“殿下你怎么出来了，前几日感染风寒未好，现在不能见风，更何况你身上还有伤！”
阿九连忙上去一步，扶着云灼华。
云灼华不做声，黑透的眸不知想什么，看不透猜不清。
一身白衫，宛如清贵翩翩公子，就是面色苍白。
“那个人情况怎么样了。”
“死了。”
云灼华指的自是那日挟持素姬的那个壮汉，抓到他后云灼华每日都会去‘慰问’他一次，一开始他还会求饶喊叫，不过后来因为全身的皮肤都被刮走了，尤其是脸部和手部，哦对他已经没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