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柳,你可听到了什么动静?”
李静姝瞧着林念卿和赵君策刚刚走过的地界,怀疑有人藏于此处。
桃柳仔细听了听,“奴婢没听到有动静,许是有野猫经过。”
李静姝觉得不对,推开了身旁伺候的人,径直朝着角落走过去。
疑心别是吃里扒外的下人偷拿了侯府的东西,想着从后门逃出去。
角落里,林念卿急的汗都出来了,以眼神询问赵君策该如何是好。
林静姝素来与她不合,倘若发现了她,定是要大张旗鼓地请来侯夫人,借此让她难堪。
脚步声愈来愈近,能听出主人的迫不及待。
“什么人……”
“滚!”
赵君策于千钧一发之际将人抵到墙角,高大的身子隔绝了旁人的视线。
林静姝乍见这一幕,面上说不出的尴尬。
随同而来的下人们全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原来是世子在这儿,是我不周到了,这就带着人离开。”
林静姝带人离开之时,还不住的回头张望着,想知道让赵君策如此护着的究竟是哪个女子?
青色的衣角,不合脚的靴子,处处彰显着不合理。
林念卿双手紧张的揪着赵君策的衣服,过于用力的指尖泛着淡青色,“走了吗?”
赵君策低头看她,喉结微动,“嗯。”
林念卿卸下防备,才觉两人之间有些暧昧,神色不自然的推开她。
“赶紧走吧。”
赵君策无言,跟在身后护着。
两人有惊无险的进了三姨娘的院子,绕到厢房后面的窗户底下。
窗户四开,里头空无一人。
赵君策托着林念卿,助她爬进窗户,小声叮嘱,“若有人来,三声猫叫就是暗号。”
“好。”
林念卿应下,轻盈的落地。
屋子里很大,入目看去,皆是些名贵的家具瓷器。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绕过屏风往里走,里头是寻常的雕花木床并一张梳妆台。
台子上堆了不少首饰胭脂,抽屉里尽是银票碎银,不见半张纸条。
“不可能啊……”
林念卿低喃了一声,又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始终没能找出证据。
她想着屋子里会不会有暗阁,便在墙上摸索着。
突然,外面传来三声猫叫。
有人来了!
屋子里委实没有什么可藏人的地方,林念卿情急之下钻进了桌子底里。
她刚躲进去,屋门就被人打开了。
绣着两朵素花的鞋面自林念卿眼前而过,来人仅是丫鬟。
林念卿无形中松了一口气。
待人走了便好。
丫鬟入了里间,挑了两个好看的首饰装盒离开。
经过林念卿的藏身之地,她突然停下,“又是哪个犯懒的把椅子这样放?”
说着,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动手将椅子归位。
林念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慢慢的朝后挪动。
好在丫鬟放好了椅子,拿着盒子便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林念卿才慢慢的从桌子底下出来,绕去了里间的雕花木床。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隐隐觉得违和,床榻的位置有些不对。
侯府这样的地方最是注重规矩,屋中摆设应照着规矩来才是。除非屋子的主人觉得那样妨碍了自己。
想通其中关键后,林念卿很快便找到了机关。
“咔嚓”
随着一声异响,暗格打开,银针弹射而出。
林念卿瞳孔放大,就地滚动,以此来躲避密密麻麻的银针。
她狼狈的躺在地上,从这个角度看,可以清晰的看见方才她按下的机关旁边还有个机关。
待动静停了,林念卿起身朝暗阁走去,里面放了厚厚的一沓信件,皆是三姨娘与肖域往来的书信。
其中不乏露骨之言。
林念卿将信件尽数拿走,用帕子收拾了所有的银针,这才离开。
“拿到了。”
赵君策点头,拉着她离开。
二人来到赵君策的书房,林念卿直接将所有的信件都摆在他的面前,“你看看吧。”
藏于袖中的帕子不小心滑落桌面。
林念卿表情不变,收拢好里面的银针,顺手拿走。
赵君策制止了她的动作,从她手中拿走帕子摊开在桌面上。
里面数根银针,针尾泛着微蓝色的光,抹了剧毒无疑。
“你可有受伤?”
赵君策眼中沾了星点担忧,仔细查看她的双手。
林念卿摇头,“躲过去了。”
犹有些惊魂未定。
赵君策确认她无事,心中稍定,随后拿起桌上的信件翻看。
自三姨娘入侯府之前,便已经同肖域暗通曲款,更是明里暗里放了不少消息给肖家。
当日江洲之行,若无林念卿隐晦提醒,怕他也要在肖域这个纨绔子弟的身上吃亏了。
“三姨娘与人私通之事必须由侯府自己来解决,至于其他,我自会补偿你。”
林念卿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好。”
三姨娘终归是侯府的人,私通之事委实不该由她口中说出。
赵君策本以为还要与林念卿说上条件,没成想她竟这般爽快,一时无言。
日落西山,三姨娘花蝴蝶似的从外头归家了。
赵君策万事俱备,只向三姨娘自己吹动这股东风了。
夜色沉沉,三姨娘吩咐院子里的下人无事不可靠近厢房,自己独在房中。
她如同过去的每夜,习惯的打开暗格,拿出里面的信件睹物思人。
然而,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她心中大骇,晓得自己的秘密被暴露了,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赵君策带着人在门口等着她,三姨娘刚刚打开房门,便知自己离开无望。
“三姨娘可是想找这些?”
三姨娘看着他手中自己摸索过千百次的信件,哑口无言。
“来人,把侯爷请来。”
“是。”
赵君策刚下了命令,便立刻有下人去侯爷的院子报信。
深夜被请来三姨娘的院子,还是自己的儿子吩咐的,侯爷的心情极为微妙。
他前脚刚踏进院子,后脚侯夫人也跟着来了。
“大晚上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侯夫人见到侯爷,往日的脾气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
侯爷未言,只是看向赵君策,等着他向自己解释。
三姨娘突然憋红了眼眶,泪水簌簌而落,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