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向门边的守卫说了几句话,就带着我走过浮桥。
我还是信任她的,可能她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她误入歧途……都有可能。
平时有大师兄管教我们,大师姐大多数时候只是做好自己的分管工作,她与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多,因此世故而精明。
平时在我们心目中,她是个很有能力、脑子又好、还能独当一面的人,毕竟我们家没几个人有生意头脑,就大师姐和七师兄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大城市不呆、端庄规矩的大宅子不住、跑到这种险恶隐晦的深山老林里?
“……大师姐,是因为金钱吗?”我忍不住问出口。
她微微回头,笑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因为钱的关系吗?你需要很多钱?”
“呵……当然、不是。”
她的笑容我看不懂。
我不再开口,低头跟着她往前走。
这里不管走得多轻,都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大概因为这个原因,这周围才很少有仆从走动,不然吱呀吱呀的声音太杂乱,会影响主屋里的那个“人”。
那栋主屋建在山坡下,整个庄园的最后面。
周围没有水,有很多大树遮掩了月光。
整个主屋里外没有灯光,但却散发出一丝丝阴冷晦暗的气息。
有东西在里面。
我很确定这里面不会是卢姐的老公。
“……大师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有活人吗?”我停住脚步不肯往前走。
大师姐眯着眼睛看向那栋房子,轻笑道:“当然有……卢姐的老公就在这里住啊。”
“你别骗我了,这里一股子鬼气,而且戾气连符咒都压不住了,怎么可能有活人?”活人在这里呆着都会被这股气息浸染吧?不是多病多痛,就是气运被耗光。
大师姐嘻嘻笑道:“小师妹有进步啊……不过确实就在这里啊,他平时就在那间屋子里寻欢作乐呢,这里的事情不用他来管。”
什么意思?卢姐的老公只是个空架子?不管事情、就在这里乐不思蜀?
不可能呀,这屋子普通人怎么可能住得长久?
大师姐伸手拉住我的手腕,说道:“别怕呀,小师妹,你的男人那么厉害,你还怕这些小东西?来,让你看个清楚明白,你就回去吧……别再来这里了,乖。”
她语气一转,冷冷的补充道:“也警告那个卢姐,她老公的事情就别管了,要管,只怕惹上一身的麻烦……小师妹你就不该管这些事……你男人居然放心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他……有事,不在。”我听了说了几次沐挽辰了,心里有些护短,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大师姐不买账的冷哼一声,扣住我的手腕往前拉。
我有些不敢过去,但她走得很坚定,看样子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栋主屋里没有声音,月光被周围高大的树遮了大半,只有几缕透下来。
房屋和所有建筑物都是木质和竹子,没有水泥砖瓦,月光微弱也能透进去一些朦胧的微光。
大师姐把我带到屋檐下,那里飘着很多符咒。
她示意我从缝隙中偷看,然后抱着双手看着门口的木珠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疑惑的凑到窗边的缝隙上,从竹子的缝隙中往里看。
黑乎乎的,里面很宽,我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借着极其细微的月光看清了屋里的摆设。
里面有东西在动。
我看到几个白白胖胖的身躯,如同胖乎乎的肉蚕躺在地上,她们嘴角被布条勒住,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在她们身上滚来滚去。
要说是在做那种事,又不像。
那男人总是用头去顶她们的肚子,好像中了邪一样,使劲顶她们的肚子。
这些应该是养着的奶妈吧?一个个腰圆膀粗、肚皮松松垮垮的、和胸一起耷拉着,一点也不在意身材,只是为了生存。
那男人好像精神有问题,他对着几个白胖的奶妈就一个劲的“拱”。
拱累了就躺在奶妈身上喝奶,仿佛一个巨婴。
……他还是人吗?
这些地方巫蛊横行,还曾经是龙王的地盘,看着这些异常的举动,应该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大师姐在我身后盯着我,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回头看她,她轻笑了一下,将我带了出来。
“看到了?这个男人现在只能活在这座房子里,离开这个法阵后,他作恶的可能性太大,不如在这里好好的当‘玉之精’,看看石头、苟延残喘的等死。”
“玉之精石头他?还是他身上的东西?”我皱眉问道。
大师姐露出一个坏笑:“可以呀,小师妹现在不好糊弄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姐你告诉我,如果你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你,你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和钱叛出师门有意思吗?到底图个什么!”
大师姐冷笑:“图他身上的东西……我可养了三年了。”
“……小鬼?”
“你看出来了?不错……这就是被炼化的小鬼反噬了……这个小鬼的来历可不简单,哼哼哼,临盆之时一尸两命,骨殖被盗墓贼卖到了龙王手中,招魂炼化,报复心特别重、怨戾之气也很大……我养了这小鬼三年,才开始让‘他’乖乖听话……”
“你……你要这种东西来干嘛?!”
大师姐挑眉道:“脚跨阴阳的人,谁不希望自己法力无边?”
法力无边?
“你醒醒啊大师姐,咱们就是玄医而已,要什么法力无边?你这是走了邪道了!”
她轻笑一声,不回答我的问题,转而问道:“小师妹,你男人还不来接你?”
“他有事来不了……”我顺口说道。
“……我试探了你这么久,居然他还没出现,看来是真的……来、不、了……”她冷不防甩出一句话。
啊?
我抬眼看向她,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她用一根针在我后颈扎了一下。
脖子一麻,一股恐惧瞬间泛上心头——麻药?
“……你知道的够多了,小师妹,该回去交代给你的委托人了……如果在这异国他乡也能托梦的话……”
她冷冷的眯着眼:“你男人在,我还不敢对你下手,但饿哦三番五次的试探,他居然都没出现……看来是真的顾不上你了!”